不管遇到什么事,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顾云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的冷淡渐渐被温柔取代。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犹豫一瞬,又放下。
客厅里的灯柔和地亮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安静又甜蜜。
鹿临溪蹭了蹭顾云深的衣服,小声说:“我有点困了。”
顾云深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困了就去睡,下次晚上要出去,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其实刚才她出门没多久,他就回房了。
担心她出事,他一直坐在客厅等,直到听到门锁的声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月光下,鹿临溪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顾云深,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他这么好看又男友力爆棚的男人,谁不喜欢?
尤其是像鹿临溪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
顾云深垂眸盯着她,青涩的脸上,笑意浅浅,不似说假。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顾云深低声轻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鹿临溪没动,微微仰起脸,“想和你共度余生那种喜欢。”
如果他愿意,她真的可以陪着他走下去,即便他永远都站不起来。
“余生?”
顾云深的声音又低了一度,似乎没有多大的期望。
想到顾云深的腿,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未问过他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没有人会愿意陪着一个半身不遂的人共度余生,无一例外。”
听了这话,鹿临溪就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叫无一例外,你有几个前任啊?”
问出这句话,她都有些心虚。
毕竟,涉及到隐私。
虽然她和顾云深的关系目前还算和谐,可还没到互相交心的地步。
“你越界了。”
顾云深把她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冷漠别过脸。
果然,打脸来得还是太快。
鹿临溪耸了耸肩,“不想说就不说喽,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她说得坦然。
顾云深却想歪了:“你还想跟我睡一起?”
“啊?不行吗?”鹿临溪想都没想就问。
“昨晚只是为了应付奶奶,你该不会以为我同意你上我的床,就是接受你这个人了吧?”
不是,这人……
鹿临溪满脸黑人问号。
看在他有病的份上,暂且不跟他计较了。
“行,我扶扶睡下,我睡沙发。”鹿临溪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没想到,顾云深却伸出了双手,举高,像个孩童。
脸色冷淡,不看她。
这是,要抱抱?
他那么大一个人,鹿临溪可抱不起来。
“那个,我先扶你坐上来。”
沙发距离床还有些距离。
鹿临溪刚要伸手拉轮椅,这才发现轮椅在床边。
她不确定地看了看轮椅和沙发的距离……
他是怎么过来的?
只一瞬鹿临溪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可能是佣人帮忙扶过来的。
“愣着干什么?”顾云深甩了甩高高举起的手。
鹿临溪连忙起身往轮椅的方向走,却被顾云深一把拉了回来。
“我想试试。”
鹿临溪的脸和顾云深的脸还差几厘米就挨到了。
她大气都不敢喘,又听着他这充满歧义的言语。
心跳得更快了。
“试什么?”
鹿临溪问,睫翼微颤。
顾云深抬眸,对上她闪烁的眸光,突然纠正:“试着走过去。”
然后身子后仰,与她拉开距离,“不然呢?你以为是是什么?”
“没,没什么。”鹿临溪连忙否认。
再看向顾云深平静的脸庞,没有一丝不轨。
却没发现他红透的耳根。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觊觎顾家的任何,包括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醒了鹿临溪的幻想。
差点忘了,他们是契约婚姻,不能产生感情的。
没结果。
她正了正脸色,伸手:“我扶你起来。”
顾云深淡然,把手搭在她胳膊上,试着缓缓起身。
很艰难。
可医生说,他要经常练习才行,毕竟先前站起来过。
临溪攥着顾云深的胳膊,掌心都沁出薄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慢慢来,我扶着你呢。”
顾云深喉结滚了滚,先是将重心挪到左腿,僵硬的膝盖一点点打直,青筋在他小腿上绷起。
接着右腿试探着离地,脚尖刚沾到地板就晃了晃。
鹿临溪连忙往他身边凑了凑,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腰:“别急别急,我撑得住!”
他额角渗了层细汗,原本冷淡的眉眼皱着,却没松劲,一点点把右腿的力气加上去。
终于,两只脚都稳稳踩在地上,虽然身子还靠着鹿临溪晃了晃,却真真切切站直了。
“顾云深,你站起来了!”鹿临溪开心到震惊,喊了一嗓子。
下一秒,顾云深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
“小心!”
她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他带着一起失去平衡,两人咚地一声摔在地毯上。
顾云深怕压到她,摔下来时还偏了偏身子,可额头还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她的额头。
“啊……”
鹿临溪疼得闷哼一声,抬头就撞进顾云深近在咫尺的眼睛里。
他的呼吸带着热意扫在她脸上,睫毛很长,垂下来时能扫到她的鼻尖。
两人都僵住了。
顾云深的手还撑在她身侧,掌心软乎乎的触感让他指尖发烫。
鹿临溪盯着他近在眼前的唇,心跳如雷。
连耳朵都烧了起来,刚才额头相碰的地方还麻麻的,像过了电。
“你、你没事吧?”鹿临溪结结巴巴地问。
想推开他,手碰到他的胸口,却摸到他同样快得离谱的心跳。
顾云深喉结动了动,没起身。
反而垂眸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比平时低了好几度:“没、没事。”
空气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鹿临溪不敢看他,偏过头,却看到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她忽然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耳朵:“顾云深,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顾云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撑起身子,却因为腿还没恢复好,又晃了晃。
只好又撑回原地,语气硬邦邦的:“别乱动!我起不来!”
鹿临溪笑得更欢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那我拉你起来呀,不过……刚才撞得我额头好疼,你得赔我。”
顾云深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跳又乱了几分,别扭地别过脸。
“得寸进尺。”
“嗯……”鹿临溪故意拖长声音,凑到他耳边,“看你也没什么好赔的,那就赔钱吧!”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顾云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