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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大明柱国袁可立

    登州府,登莱巡抚衙门。

    这座由登州卫指挥使司署改建的衙署,坐落于钟楼西街路北,北望蓬莱仙阁,南接府县官署,既占军事要冲之利,又得政务通达之便。

    虽是由卫所旧署改建,不见雕梁画栋的奢华,但青砖灰瓦间自有一股森严气象,门前持械而立的甲士目光如炬,更添几分肃杀。

    时值暮色四合,二堂内烛火通明。登莱巡抚袁可立端坐主位,面容在跳动的烛光下更显清癯刚毅。

    下首分别坐着登莱总兵沈有容、登州知府汪辰阳、莱州知府鲍晓风,以及分巡登莱海防兵备道肖子昂、分守青莱登海防道罗梓承等一众僚属。

    众人皆面色凝重,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卷宗,无声地诉说着山东局势的严峻。

    话说袁可立此人,字礼卿,号节寰,河南睢州人,乃明末罕见的能臣干吏,文能安邦,武可定国。

    他历仕万历、泰昌、天启三朝,风骨铮然,若论明末官员之才具品节,堪称顶流。然其赫赫功勋,因日后触怒建虏,在清修史书中被刻意湮没,以致后世声名不彰,实为史家一大憾事。

    在历史上,袁可立出任登莱巡抚之际,正值国事艰难。他临危受命,一面要整顿遭白莲教蹂躏后的山东残局,保障辽东大军的后勤补给;一面则以超凡的远见,力行“海上制虏”之策。

    短短三年间,他打造战船四千余艘,编练水陆精兵五万余人,效仿戚继光“水军先习陆战”之法,将登莱经营成固若金汤的海上长城,成为辽东前线最可靠的后方支柱。

    并于皇城岛设将驻兵,扼守海道;分设南、北两游水师,巡弋广鹿诸岛,沿途制炮设墩,构建起“百里棋布,鼎足传烽”的严密防御体系,曾使后金“布帆草筏绝迹于辽南水域”。

    天启三年,辽东危殆,袁可立审时度势,趁后金主力西进,果断命沈有容、张盘等将率水师奇袭金州,一举收复旅顺、望海堡等战略要地,明军“拓地四百余里”,令努尔哈赤被迫收缩防线,一举扭转了辽东战局的颓势。

    而且其谋略不仅限于战场,他还成功策反了努尔哈赤的姻婿、后金核心将领刘兴祚,此为明清战争史上明方策反的最高级别降将,极大动摇了后金统治根基。

    同时,他大力支持毛文龙在皮岛建立敌后根据地,频繁袭扰后金腹地,使其“疲于奔命,不敢西顾”。在其坐镇登莱期间,后金连续三年未敢大举进犯山海关,为明朝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时人黄道周曾痛惜评价:“公去登莱不数载,而登莱遂败……”

    可惜,正是这样一位国之干臣,却因不屑依附魏忠贤阉党,拒绝为其党羽请功,而遭排挤倾轧,最终心灰意冷,被迫“致仕归里”。

    崇祯六年,袁可立病逝,朝廷追赠太子少保、兵部尚书。登州名宦祠中,他是明朝十四任登莱巡抚中唯一入祀者,被后世誉为“明朝最后的脊梁”。

    可叹其功业招致清廷忌惮,修《明史》时,其事迹被系统性删削,奏疏、塘报多遭焚毁,董其昌所撰行状亦险遭毁版,致使《明史》中对其仅寥寥数语,未入“名臣传”,收复失地、策反刘爱塔等不世之功几被抹杀,实令人扼腕。

    朱由校穿越之前了解此人经历之后就曾感慨,这样的人物,竟然在官场上无容身之处,只能说大明亡的不冤。登基以来,他就特戳升其为登莱巡抚,对其寄予厚望。

    去岁十月,袁可立奉新君圣旨,授登莱巡抚重任。接旨那一刻,他手捧黄绫,指尖微颤——为官半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被毫无保留信任的重量。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彩。

    谢旨之后,他星夜兼程赶赴这新设的登莱巡抚任上,肩负起为辽东大军筹措粮秣、稳固后方的重任。

    然而,踏入山东地界伊始,袁可立的心便沉了下去。连年大旱,赤地千里,民生凋敝之状,远比他想象的更为酷烈。

    更令人心寒的是,朝廷虽已下旨罢免辽饷,但地方胥吏与豪强勾结,仍巧立名目,变本加厉,盘剥百姓,致使民怨沸腾,几成干柴烈火之势。

    这半年来,他几乎是呕心沥血,才勉强将登莱巡抚这套新班子搭建起来,理顺头绪,使粮饷得以源源北运。所幸,陛下圣明,知他艰难,从京中陆续选派了数十名官员前来辅佐。

    想到此处,袁可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下首的肖子昂与罗梓承。此二人,乃是陛下在他赴任时,特意指派而来的“直奉官”其中之二。

    初时,袁可立对此颇不以为然。他乃科举正途出身,从州县小吏一步步做到封疆大吏,深知要成为一名熟悉政务、老成干练的官员,非经年累月的历练不可得。

    他对皇帝陛下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但对这些空降的所谓的“直奉官”的能力,内心实是存了几分疑虑与不屑。

    然而,共事数月,袁可立却彻底改观。以分巡登莱海防兵备道肖子昂、分守青莱登海防道罗梓承为代表的这批陛下亲派之官,不仅处理政务条理清晰、效率极高,对钱粮刑名诸事娴熟无比。

    更难得的是其操守品行,刚正不阿,清廉自持到了让袁可立都心生敬意的地步。发放赈灾粮款,分文不入私囊;审理民间诉讼,丝毫不徇情枉法。

    他们的存在,如同一股清流,涤荡着登莱官场的积弊,也让袁可立对那位深居宫禁的年轻天子,产生了更深的好奇与钦佩。陛下是从何处简拔出的这等栋梁之材?

    收回思绪,袁可立将手中一份塘报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冷峻,打破了堂内的沉寂:“山东今年大旱不止,百姓生活困苦已极,陛下天恩浩荡,自今岁伊始,已明诏罢免辽饷征收,与民休息!此乃恤民之举,尔等当深体圣意,抚恤地方!”

    “若有哪处州县,胆敢阳奉阴违,乃至变本加厉,盘剥小民……一经查实,本抚定当奏明陛下,依律严惩,定斩不赦!”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众人皆神色一凛,齐声应道:“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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