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截然不同的西域使节队伍被“请”至河谷高崖。龟兹降臣面色惨白,于阗王子神情凝重,车师老国王则因之前摇摆被捆绑在旗杆下。谷底,玄甲军铁骑肃立如林,军阵中心,“荡寇”、“裂地”、“追日”三炮在寒风中反射着冷硬光芒。谷口尽头,两千头缴获自大食的披甲战象被驱赶排列,躁动甩鼻。
“看清楚了,”秦明立于崖顶,声音穿透凛冽山风,“今日,看朕如何屠象!”
惊雷撕裂高原的寂静!
“荡寇”炮齐射!肉眼可见的震荡波纹扫过谷底,最前列二十头战象如遭无形重锤,铁甲凹陷迸裂,哀鸣着轰然倒地,血沫从口鼻狂喷!硝烟未散,“裂地”炮火球群如陨星坠入象阵深处,炸开团团赤焰,高温灼烧让笨重巨兽发疯狂奔!瞬间,象阵自相冲撞,踩踏如山崩!“追日”弩最后嘶鸣,百步内铁砂风暴笼罩溃散象兵,大食精锐骑兵与驭象手如麦秆般成片倒下,惨嚎被爆炸声吞没!
一盏茶不到。烟雾散去,河谷已成血肉泥沼。象尸堆积如山,侥幸存活的战象拖着断腿哀鸣逃窜。玄甲军阵前方,唯余一片焦土狼藉。
崖顶死寂。龟兹降臣瘫软跪倒,于阗王子手中玉如意坠地粉碎。旗杆下的车师老国王喉中咯咯作响,昏死过去。
秦明拂去肩头飘落的一粒血尘,目光投向大食方向:“传信呼罗珊总督。他的象兵,没了。”
三日后,大食使者踉跄奔入木鹿城总督府。呼罗珊总督阿拔斯摔碎了最爱的翡翠酒樽,他耗费十年心血打造的象军主力,竟在军演中被碾作肉泥!西域诸国使者的恐惧眼神远比战报更骇人。
半月后,帕米尔高原。风雪呼啸,秦明亲率五千玄甲精骑,携改进三炮与火油弩箭,翻越冰封隘口,奇袭大食前哨要塞巴里黑。攻城之战,“荡寇”三炮仅发五轮,巴里黑号称可扛巨砲三个月的铁包木城门便四分五裂!裂片裹着烈焰贯穿城门守军,“追日”弩紧随其后扫清残敌。
阿拔斯仓促率主力来援时,巴里黑城头已飘扬起黑底金龙的玄色战旗。秦明站上残破敌楼,身后“荡寇”炮口滚烫的余烟缠绕如黑蛟。漫天风雪中,玄甲铁骑阵列如山,冷冽刀锋在雪光下划出死亡的银弧,直指西方尘烟中惊惶止步的大食军团。
朔风卷过帕米尔高原的雪线,将秦明玄色大氅上的冰晶吹成细碎的银雾。他勒马立于巴里黑要塞残破的敌楼之上,眺望西方天地交界处那道逐渐清晰的尘烟——呼罗珊总督阿拔斯亲率的三万古拉姆骑兵,正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陛下,”蒙挚甲胄染血,指着敌军阵中那面金线绣新月的大纭,“阿拔斯将中军置于驼阵之后,两翼骑兵却反常地拖后三里,似有蹊跷。”
秦明目光扫过敌军阵型,指尖在冰冷的垛口上轻轻一点:“虚张声势。他真正的杀招不在阵前。”话音未落,要塞东北角突然传来爆炸声!一段城墙在硝烟中崩塌——竟是潜伏的波斯工兵用火药炸开了缺口!
“报!”斥候踉跄奔来,“车师国叛军突然出现在东北山谷,与波斯工兵合流,正猛攻缺口!”
几乎同时,西南方向尘头大起,数千身着龟兹残部服饰的骑兵迂回包抄,切断了要塞与后方的联系。阿拔斯的狞笑仿佛穿透风雪传来:“秦明!这高原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三面受敌,退路已断。玄甲军中泛起细微的骚动。秦明却突然轻笑出声,转身对蒙挚道:“放狼烟,按第三策行事。”
三道赤红狼烟冲天而起!刹那间,西南山谷两侧雪崩般冲出无数黑影——竟是早先假意溃逃的于阗重步兵!他们手持包铁巨盾,如移动城墙般瞬间截断龟兹叛军退路。几乎同时,东北方向传来震天呐喊,黑汗国左谷蠡王部的狼头旗赫然出现在车师叛军背后——这位曾被秦明设计打压的悍将,竟在最后关头倒戈!
“阿拔斯总督,”秦明的声音通过特制的铜管传遍战场,“你买通的车师与龟兹,价钱谈妥了么?”
大食军阵顿时大乱!阿拔斯脸色铁青,他万没想到秦明早已看穿他的合纵连横,更将计就计策反了关键棋子。
风雪更骤,秦明缓缓举起长剑。他身后,五十架经过高原适应性改造的“荡寇”短炮同时昂起炮口,炮身缠绕的防冻毛毡在风中猎猎作响。
“古拉姆骑兵的冲锋,”他声音冷如冰刃,“该用血来洗礼了。”
炮火撕裂天地!改进后的开花弹在敌军密集阵型中炸出团团血雾,专克重甲的霰弹如死神镰刀般收割冲锋的骑兵。阿拔斯被迫将王牌骆驼骑兵投入战场,那些披挂锁子甲的庞然大物刚冲出烟幕,就迎上了玄甲军阵中突然架起的数百具“火龙出水”——以竹筒裹火药绑于箭矢的简易火箭如飞蝗般扑向驼阵,受惊的骆驼疯狂践踏自家步兵!
战至黄昏,阿拔斯的三万大军溃不成军。当这位总督在亲卫簇拥下狼狈西逃时,秦明却下令停止追击。他策马行至战场中心,俯身从雪地里拾起半面烧焦的金线新月旗。
“告诉阿拔斯,”他将残旗掷于地,靴底碾过刺绣的新月,“朕在撒马尔罕等他。”
十日后,撒马尔罕城下。这座大食东方最繁华的城池紧闭城门,城头守军惊恐地看着城外平原上——秦明竟驱使俘虏的上万大食降兵与西域民夫,在冰天雪地中昼夜不停地修筑起三座高达十丈的夯土望楼。楼顶架设的铜制“千里眼”可将城内布防尽收眼底,更可怕的是望楼基座暗藏的火药室,随时能将整段城墙送上天。
围城第三日,撒马尔罕十二家世袭贵族竟联名献城!原来秦明早通过丝路商队买通内应,更散播“顽抗者屠城,归顺者保全”的传言。当阿拔斯残部退守城内试图负隅顽抗时,贵族私兵突然倒戈,内外夹击下大食守军顷刻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