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郑景同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佩服沙平潮这现编瞎话的本事。
“跟知州衙署的婢女相好?你确实是在把我们当傻子戏耍。”郑景同简直忍不住想要对沙平潮用刑了,若非是怕动静太大,会惊动了其他人,他就得好好的收拾收拾沙平潮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李叙白走过去,拍了拍沙平潮的脸颊,阴恻恻的笑道:“沙二哥,你是叫沙二哥吧,你一个私盐贩子,就别在这死鸭子嘴硬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吧?”他指了指郑景同:“听说过武德司吗?他可是武德司里杀人的方法最多的,你惹恼了他,他能让你死一百次都不重样。”
“......”郑景同愣住了,他有这么惨无人道吗?
“......”沙平潮吓尿了,他就是个私盐贩子,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武德司啊,他怎么会招惹上武德司这一群杀神!
落到武德司的手里,他能留个全尸都是祖宗保佑了!
“小人,小人是盐帮的人,名叫沙平潮,外边都叫小人沙二哥,可是小人真的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平日里就是打打鱼,干些力气活营生。”沙平潮瘫在地上起都起不来,根本没有了一丝隐瞒的力气,索性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个清楚。
郑景同松开了沙平潮的脖颈,阴沉的笑了笑:“你早这样说不就少受许多苦吗?”他蹲下身子,双眼静如深潭,蕴着两团寒津津的光:“你去知州衙署,到底想干什么?”
“......”沙平潮挣扎了一下,可发现面对凶名赫赫的武德司,他的挣扎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死得更快更惨,他权衡了半晌,最终放弃了挣扎,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七日前,盐帮托了威远镖局押送一单镖前往燕云十六州,原本小人应该拿着信物前往燕云十六州收镖,可是,可是小人一时不慎,信物,信物被人骗走了,落在了古朔风的手里,小人,小人今日潜入知州衙署,是为了将信物偷回来的。”
听到这番话,李叙白心里生出个难以置信的念头,皱眉问道:“押送的是什么东西,信物怎么会落到古朔风手里,你若是胆敢有所隐瞒,我一定让你死不了,还活受罪!”
沙平潮简直欲哭无泪,他都已经坦白成这个样子了,眼前这两个人怎么还喊打喊杀的!
“小人真的没有任何隐瞒!”沙平潮指天发誓,脸色惨白:“镖物是屠九枭亲自送去的威远镖局,小人真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但是小人知道,只有拿着那信物,才能在燕云十六州接镖。”
郑景同紧跟着逼问了一句:“那信物落到古朔风手里几日了,既然只要拿着那信物就能去燕云十六州接到镖,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身?”
沙平潮的脸色变了一下:“是,是因为,那信物是一分为二,一半在小人手里,一半在屠九枭的手里,丢的是小人的那一半,古朔风拿着也是无用的。”
郑景同恍然大悟,皱着眉头,语气越发不善:“你从狗洞里钻出来的时候,守在外头的那群人是什么人?”
说一句和说十句没什么区别,说一半和全说了也没多大区别。
沙平潮一咬牙,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他们,他们是屠九枭的人,屠九枭想独吞那些镖物,逼着小人把信物交给他,小人不肯,他就抓了小人的心上人威胁,小人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就,就趁夜,就想趁夜去古朔风那,找一找。”
“找到了吗?”李叙白问道。
沙平潮摇头:“没有,那信物不方便随身携带,一定是藏在屋里某处了,可是小人翻了他的书房,都没有找到,也许,也许藏在卧房了,可是,古朔风在卧房,小人,小人不敢去找。”
李叙白奇怪的问道:“不方便随身携带?是什么东西?”
沙平潮横下了心:“是,是一块,一块刻了字的,盐饼,一分为二。”
原来如此啊,李叙白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信物是一块一分为二的盐饼,那玩意儿的确没法天天带在身上。
雅间里静了片刻,沙平潮被这死寂逼得浑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小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没有,没有半点隐瞒。”
李叙白想了想,突然再次掐住了沙平潮的脖颈:“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沙平潮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声音来:“想,想活,小人,想活。”
“想活就好,”李叙白松开了手,这掐人的感觉好像不太好,以后掐人这活,还是交给郑景同来干吧,他威胁道:“想活,就得好好听话。”
沙平潮从窒息的恐惧中解脱了出来,虚弱无力的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衣裳,不停的磕头如捣蒜:“小人听话,小人绝不敢违背大人的命令。”
“古朔风手里的那块信物,我们设法偷过来,你设法拿到屠九枭手里的信物!”李叙白冷声道。
听到这话,沙平潮心生绝望。
让他去屠九枭那偷信物,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屠九枭的东西,是那么好偷的吗?
看到沙平潮犹豫不决,面露难色,李叙白挑眉道:“你不想去偷屠九枭手里的信物?那就去偷古朔风的!”
沙平潮简直要晕过去了:“小人,小人去偷屠九枭的信物。”他微微一顿,突然磕了个头,哀求道:“小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求,求大人成全。”
李叙白挑眉一笑:“你是想求我们帮你把心上人救出来?”
沙平潮深深磕头:“是,小人想求大人救月奴出来。”
听到这话,李叙白和郑景同对视了一眼。
月奴,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郑景同失声问道:“月奴,是杨宗景四处缉拿的苏月奴吗?”
杨宗景缉拿苏月奴是暗中进行的,并没有大肆宣扬。
沙平潮根本没有想到李叙白二人也会知道这件事。
他脸色一变,吃惊道:“大人也知道这件事?对,就是月奴,不知道为什么,杨宗景也在到处找她,是我将她藏了起来,也问过她杨宗景为什么要抓她,可她只会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