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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净身出户?父亲的旧工具箱

    顾家庄园的雕花铁门在身后“哐当”合上,沉重的金属声像给十年纠葛敲了丧钟。黑色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只躺着个半旧铁皮工具箱——漆面剥落,露出暗红底漆,边角被磨得发亮。这是父亲林正明用了三十年的老伙计,也是林浅从顾家带走的唯一物件。

    “林小姐,不再回去拿点?”司机透过后视镜,眼神里的惋惜快溢出来。他刚亲眼看见,佣人正把一整排香奈儿、爱马仕往垃圾桶里扔——那些衣服的标签,随便一件都够他开半年车。

    林浅指尖擦过车窗上的雾气,摇头:“该拿的都在这儿了。”她轻轻按了按工具箱的黄铜锁扣,“咔嗒”一声轻响——这是她从小的习惯,紧张时就摩挲它。十年前父亲坠海后,这箱子就被她藏在衣柜最深处,哪怕在顾家穿金戴银,也从没动过丢弃的念头。

    出租车刚驶离一公里,一辆白色宾利就贴了上来。副驾的男人举着手机,镜头死死盯着后备箱的旧铁皮,语气谄媚:“苏小姐,林浅真就只带个破箱子,珠宝首饰全没拿,看样子是真栽了。”

    电话那头,苏晴正坐在林浅曾经的办公室里,指尖划过红木办公桌——桌上还留着林浅亲手摆的文房四宝。她嗤笑出声,红甲捏着放大镜转圈圈:“我就说她死要面子,一个民间修复师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继续跟,看她躲哪儿去。”

    挂了电话,苏晴立刻给顾言深发消息,配了张办公室自拍:“言深哥,第一次坐这个位置,有点紧张呢~听说林浅姐只带个旧箱子搬走了,要不要我让人送点东西过去呀?”

    此时顾言深正在开高层会,手机亮了又暗。他瞥见苏晴的消息,眉头皱成川字——桌案上的香炉修复报告里,好几处工艺和林浅三年前的笔记一模一样。“今天的会到此为止,香炉修复细节,我亲自审。”他合上文件,起身时碰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哗啦”一声,正好淹了“修复工艺”四个字。

    出租车最终停在老城区的青石板巷口。巷子口的老槐树落光了叶,枝桠歪歪扭扭指向天,和顾家庄园的名贵绿植比,寒酸得刺眼。林浅付了钱,抱着工具箱往里走,煤炉味混着酱油香扑过来——隔壁张奶奶正坐在门口择菜,看见她猛地站起来:“浅浅?你可算回来了!这十年,都长这么高了!”

    “张奶奶,我回来住几天。”林浅笑着应,眼眶却热了。父亲去世后,这老房子就空着,她嫁入顾家后只回来过一次——那年她想念父亲做的糖醋排骨,偷偷跑回来,在灶台前哭了半天。张奶奶拉着她的手絮叨:“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我喊你爸别出门,他说有急事,结果就……”老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工具箱,“这箱子是你爸年轻时亲手打的,说要传给接他手艺的人。”

    推开老房子的门,灰尘混着樟木味涌过来。阳光从木窗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光斑,陈设和父亲在世时一模一样:书架上摆满修复古籍,工作台前的台灯还插着电,旁边放着半块没修完的青花瓷片。林浅放下工具箱,指尖拂过工作台——上面有父亲刻的刻度,是他校准修复精度的标记,十年过去,还清晰可见。

    她坐在工作台前,打开工具箱的瞬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里面的工具摆得整整齐齐:刻刀木柄被磨得溜光,镊子尖套着软胶,放大镜镜片一尘不染,最底下压着本泛黄的修复笔记。林浅一页页翻,里面记着父亲修过的每一件文物——汉代青铜剑的除锈技巧,清代青花瓷的补釉方法,连“用鱼鳔胶要加三分蜜”这种细节都写着,旁边还画着小图。

    翻到最后一页,林浅的手猛地顿住——上面画着半块青铜镜的草图,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九窍之镜,承古启今,传人之责,守护为先。”这字迹苍劲,和她掌心胎记里的古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摸了摸腕间的胎记,它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笔记上的字。

    就在这时,工具箱底板“咔嗒”响了一声。林浅愣了——她从小玩这箱子长大,从没发现异样。她敲了敲底板,是空的。找来螺丝刀卸下螺丝,底板刚掀开一条缝,一道金光就漏了出来——半块青铜镜残片躺在里面,表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边缘还有海水泡过的痕迹。

    林浅屏住呼吸,指尖刚碰到残片,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掌心的胎记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吸住残片。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台灯的光晕变成烛火,工作台变成古案,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人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的正是这半块残片。

    “浅儿,这是九窍镜的一部分,一定收好。”男人的声音和父亲一模一样,他抬头——正是林正明的脸,比记忆中年轻些。“顾家一直在找完整的九窍镜,他们想靠镜子操控古董界,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把残片按在她掌心,“我要是出事,你就找陈老,他会帮你。”

    “爸!”林浅大喊一声,眼前的景象碎成泡影。她还坐在老房子里,手里攥着残片,胎记烫得惊人,残片上的云雷纹在阳光下流转金光。她低头细看,残片边缘刻着个极小的“林”字——这是父亲的落款习惯,刻在他修复的每一件文物上。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座机号。林浅犹豫着接起,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过来:“浅浅,我是陈敬山。你父亲说过,你拿到青铜镜残片,我就该联系你了。”

    “陈爷爷?”林浅的声音颤了——陈老是国家文物局的专家,父亲的老战友,十年前父亲的葬礼上,他拍着她的肩说“有事找我”。“您怎么知道我拿到残片了?”

    “是你爸安排的。”陈老的声音沉了下来,“十年前他察觉顾明修不对劲,就把残片藏进工具箱,跟我说‘哪天浅浅打开箱子,就是顾家对她动手了’。浅浅,你现在很危险——顾明修为了九窍镜,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浅握手机的手在抖,父亲坠海的画面突然清晰了。“陈爷爷,九窍镜到底是什么?顾家为什么非要抢它?”

    “九窍镜是九窍阁的镇阁宝,能照出文物的记忆,还能感知历史真相。”陈老解释,“顾明修是九窍阁叛党的后代,他想靠镜子伪造文物、操控市场,甚至篡改历史。你父亲是正统传人,一直拦着他,所以才被灭口。”

    挂了电话,林浅靠在椅背上,眼泪无声地流。她看着残片和笔记,突然觉得肩上压了座山——她不仅要为父亲正名,还要守住九窍镜,拦住顾明修的阴谋。

    “砰砰砰!”急促的砸门声突然响起。林浅猛地站起来,透过猫眼一看——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是顾家的保镖。

    “林小姐,顾太太让我们送点东西过来!”门外的声音生硬,“您搬得太急,肯定有东西落下了。”

    林浅冷笑——周薇哪是送东西,分明是来查她有没有带走“不该带的”。“我不需要,你们拿回去。”

    “林小姐别给脸不要脸!”保镖的声音凶了起来,门板被砸得“哐哐”响。林浅跑到窗边,看见巷口停着辆黑车——顾家是铁了心要闯进来。她抓起手机,再次拨通陈老的电话。

    “浅浅?怎么了?”陈老的声音立刻传来。

    “陈爷爷,顾家的人找上门了,正在砸门!”林浅的声音急得发颤。

    “别慌!我早让人过去了——是我在市文物局的学生,马上就到。”陈老的声音稳了她的心,“记住,残片绝不能被顾家拿走,那是你爸用命护的东西。”

    挂电话不到三分钟,门外就传来厉声呵斥:“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是文物局的人,“这里是文物保护重点区域,你们擅自扰民,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砸门声停了,接着是保镖的争执和脚步声,渐渐远了。林浅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滑坐到地上。她摊开手,残片上的云雷纹和胎记的纹路严丝合缝,像是天生一对。

    与此同时,顾氏总裁办公室里,周薇正对着顾言深撒泼:“我让你派保镖去查查她有没有偷东西,结果人被文物局扣了!你是不是早就跟她串通好了?”

    “妈,您别无理取闹。”顾言深揉着眉心,语气疲惫,“林浅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她不会拿顾家的东西。文物局那边我已经沟通了,很快就能放人。”

    “我就是不放心她!”周薇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她爸当年就跟顾家作对,现在她握着修复核心技术,要是跟我们反目,顾氏文保部就完了!”

    顾言深没说话,目光飘向窗外——他想起林浅签字时的眼神,平静却带着决绝。十年婚姻,他只看到她在修复室里沉默的样子,只听母亲说她“配不上顾家”,却从没问过她熬了多少夜修复文物,从没信过她解释“苏晴偷我方案”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言深哥,香炉的修复报告做好了,您过目。”苏晴推门进来,故意往他身边凑,香水味浓得呛人,“听说林浅姐那边出事了,要不要我过去看看?毕竟我们姐妹一场。”

    顾言深接过报告,指尖划过“焊接工艺”一栏——写得含糊不清,和苏晴之前提交的方案完全对不上。“这里用的什么焊料?”他抬眼,目光冷得像冰。

    苏晴的脸瞬间白了,支支吾吾:“就……就是常用的银焊料啊。”

    “常用银焊料熔点多少?焊接温度控制在多少度?”顾言深追问——他虽不是修复师,但在文保部待了五年,这些基础常识还是懂的。

    苏晴被问得哑口无言,头埋得更低:“我……我记不清了,是助理写的报告。”

    顾言深“啪”地把报告拍在桌上,声音冷得刺骨:“苏晴,你搞清楚——顾氏首席修复师的位置,靠的是手艺,不是关系。三天后把修改好的方案给我,再出问题,你就滚出文保部。”

    苏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眼泪:“我知道了,言深哥。”她抓起报告,几乎是逃着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对晴晴这么凶?”周薇不满地皱眉,“她可是我们顾家认定的准儿媳,文保部现在离不了她。”

    “文保部离了谁都能转。”顾言深拿起外套,“妈,文保部的事您别再插手了,这里面的水比您想的深。”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言深没去会议室,让司机直奔老城区。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来——是想道歉?还是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车子停在巷口,他远远看见林浅的老房子门口,文物局的人在巡逻——显然是在保护她。

    就在这时,林浅从屋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个保温杯,走到张奶奶身边蹲下,笑着把杯子递过去——里面是刚熬的小米粥。阳光落在她身上,镀了层暖光,和在顾家时那个沉默寡言、连笑都小心翼翼的女人,判若两人。

    顾言深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他想起林浅刚嫁入顾家时,也曾每天早上给他熬小米粥,却被他以“没时间喝”为由拒绝;想起她兴奋地跟他分享修复文物的心得,却被他以“听不懂”为由打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太多,也伤害了太多。

    林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巷子,与顾言深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惊讶,没有怨恨,只有一丝淡淡的疏离。顾言深下意识地想下车,却看见林浅转身走进了房子,关上了门。

    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顾言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林浅的身影。他突然明白,自己对这个女人,或许从来都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被家族的利益、母亲的压力和自己的冷漠,掩盖了那份初心。

    而老房子里的林浅,正坐在工作台前,将青铜镜残片和父亲的修复笔记放在一起。她的掌心贴着残片,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仿佛能听到父亲的叮嘱。“爸,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她轻声说,眼神坚定。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浅打开台灯,开始研究青铜镜残片上的云雷纹。她发现这些纹路不仅是装饰,还隐藏着某种规律,像是一种古老的密码。她拿出放大镜,一点点仔细观察,突然发现残片的边缘有一个极小的缺口,与她掌心胎记上的缺口完美契合。

    就在这时,掌心的胎记再次发烫,残片上的云雷纹突然亮起金光,在桌面上投射出一个复杂的图案——那是一张地图,标注着一个隐秘的地点。林浅的心跳加速起来,她知道,这一定是父亲留给她的线索,关于九窍镜的秘密,关于他死亡的真相,或许都藏在这个地点里。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陈老的电话:“陈爷爷,我发现青铜镜残片上有一张地图,您知道这个地点在哪里吗?”

    陈老的声音传来:“你把地图拍给我看看。”林浅立刻拍下图案发给陈老,没过多久,陈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激动:“这是九窍阁的旧址!浅浅,你找到关键线索了!”

    林浅握着手机,看着桌面上的金光图案,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父亲留下的工具箱,有青铜镜残片的指引,有陈老的帮助,更有自己坚守了十年的修复技艺。

    夜深了,老房子里的灯光依然亮着。林浅坐在工作台前,一边研究青铜镜残片,一边整理父亲的修复笔记。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韧。掌心的胎记与青铜镜残片相互呼应,发出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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