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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6章 奇了怪了!

    墨书最先看到了那颗石子,可又想到是他家主子所为,那伸出的手,又落下了。

    毕竟,谁也不知他家主子又闹了什么脾气,怎就莫名其妙对人姑娘家使暗器了……

    沈莺跌坐在地上,手掌撑地,之前魏晋礼帮她上好了药、止了血的掌心,竟又裂开了一丝,方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她了?

    左顾右盼了两眼,可除了满地的碎石子,她什么也没瞧见。奇了怪了。

    可马车上的薛清然见她好好的,突然就摔了下去,眉心一蹙,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也不知作给谁看,就摔成了这样?”

    沈莺无语凝噎,她真不是故意的,要摔她也不会在女子面前摔,那多惹人嫌?

    可被薛清然说了一嘴,沈莺亦不好反驳。毕竟她的的确确,还真是摔了一跤。但若是此刻站起身来,沈莺又觉得自己白摔了。

    想了想,她索性揉了下脚踝处,轻咬住了唇瓣,拽了一把忍冬的胳膊想要站起来,却还是疼得她晃了一下身子。

    不一会儿,墨书就快步赶了过来,他道:“沈姑娘既伤了腿,怕是要躺着了。二公子说他的马车大些,若姑娘不嫌弃,可与他同乘。”

    一语毕,薛清然脸色都青了三分,就她会使手段!什么时候摔不好,偏生要等回府的时候摔,还偏偏给表哥看见了!

    心下是得逞的雀跃,一次次的试探,沈莺终是让魏晋礼对她多关切了一些。

    “二公子多虑了,我不嫌弃。”沈莺扶稳了身子,脚伤早就好了,但借着这理由,倒也能正大光明地坐上魏晋礼的马车了。

    马车内薛清然气得发抖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声音虽低,但还是被沈莺听见了。

    罢了罢了,骂就骂吧,只要她自己过得舒坦就好。

    与其四个人挤一辆马车,她当然更愿意与魏晋礼同乘了。

    墨书得了话,正要领着沈莺去后头呢,就看到薛清然甩了一下衣袖,连忙就跳下了马车,她匆匆跟了上去,“我也不舒服,我也要去表哥一起。”

    她绝不会给沈莺与魏晋礼独处的机会!

    “可……”墨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毕竟薛氏待薛清然极好,他怕得罪了人。

    但让薛清然跟着去,那他就定然会得罪魏晋礼了。

    实在是,进退两难啊!墨书狠狠掐了下大腿,呸!下辈子他再也不要做随从了,倒霉见得!

    “薛姐姐,也伤了腿吗?”沈莺面露疑色,不解地问了一声。

    被她这么一问,薛清然瞬间脸色涨红,“没受伤,就不能去?你管我!”

    “薛姐姐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无其他意思。”沈莺连忙摆手解释着。

    墨书见状,连忙也跟着劝了一句:“表姑娘身子一向强健,自不会有事。又怎么麻烦二公子呢?”

    薛清然听出来了,墨书分明就是不愿意让她去。

    兴许,其中还有魏晋礼的意思。

    被魏晋礼连着忽视了几次,薛清然一颗心都冷了下来,她不知表哥为何忽然就变了心?往常,他在府中最疼爱的人,就是她了!那些个不入流的表姑娘们,何曾入过他的眼?

    但是此刻,仿佛有人一巴掌当众扇在了薛清然的脸上,她咬紧了牙关,恨不得将眼前的身影撕碎。

    沈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脑中却是突然浮现出刚才差点儿被人推下山崖的情景,那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幽兰香,现下又飘散在她的鼻尖前。

    是她们三人之中的一人!定是!

    沈莺暗自思忖,看向薛清然的目光变得深邃,若是她,兴许就说的通了。

    “沈姑娘,请。”墨书将人带去了后头的马车上。

    望着沈莺离去的身影,薛清然狠狠地扯着帕子,眼底尽是杀意。

    陈茹见她面露狠色,劝了句:“先回府吧,有些事等回去了,再说吧。”

    薛清然与陈茹对视一眼,才道:“哼,回去就回去。我才不愿与她挤做一堆。”

    魏晋礼的马车内颇为宽敞,车厢四角挂着防止晕车的艾草香囊,本是长座椅的木条凳竟似一张单人床般大小,足够让人随意躺下。

    沈莺摸了摸那铺在上头的棉毯,柔然如云。

    “还是二哥哥,心疼我。”沈莺朝着魏晋礼勾起了一笑,提起了裙摆,顺势就坐在了魏晋礼的身侧。

    魏晋礼从一侧抽出了本卷宗,一言不发的看了起来。

    沈莺自觉尴尬,又呵呵笑了两声,当作掩饰。

    随着马夫长鞭一甩,驾马而行,沈莺的肩膀时不时就会撞在魏晋礼的胳膊上,细如微丝般的碰触感,从心间滑过,激起点点旖旎。

    哪怕是再宽敞的马车,此刻也让魏晋礼觉得局促与闷热。

    如今,明明是晚秋了啊!

    道路两旁的红枫似血,阵阵山风吹过,落了一地的红叶,如血水流淌于山间。

    沈莺打了个哈气,她困了。揉了揉眼睛,她索性就躺倒在了长椅上,头颅直接靠在了魏晋礼的膝盖上。

    忽然,她勾住了魏晋礼抬手看书的衣袖,指尖紧握,她仰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魏晋礼:“我怕做噩梦,牵着二哥哥,我就不怕了。”

    “随你。”魏晋礼丢下一句,又低眉去看书了。

    可书上的字,犹如一只只爬行觅食的蚂蚁四下乱动,膝盖上来自女子的体温,更是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终于,手中的书放下,他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如天然去雕饰的出水芙蓉,比春日的桃花还清艳。指尖,不禁抚上了女子微微皱起的眉间。

    她在梦中,害怕什么呢?

    马车往下行,马夫就更需提起精神来,以免一时失了手,惊了马儿,使得马车冲下悬崖去,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然而,正当马夫将绳子紧紧裹在手心中,正准备拉进缰绳,控制好下行的速度时。

    一只飞箭,突然从木板中穿过,径直射向了沈莺!

    “啊!”

    沈莺惊呼出声,可下一秒已被人紧紧护在了身下。

    “咻咻咻咻——”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下一秒,接二连三的羽箭已如疾风暴雨般,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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