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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记住,要快

    林姝懒得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这没个三五万两银子,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颗快要裂开的脑袋。

    路过萧澈身边时,她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萧澈下意识地伸手,可指尖在触到她衣袖的前一寸,又猛地收了回来,攥成了拳。

    林姝稳住身形,连个眼神都欠奉,径直走了出去,将那个充满霉味的阴暗地牢,连同那个心思复杂的男人,一并甩在了身后。

    地牢里,只剩下萧澈和依旧被锁在墙上,已经昏死过去的王大夫。

    萧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走到王大夫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他转身走出牢房,对着阴影处冷声吩咐:“暗一。”

    “主子。”

    “派人,将林姝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再给我查一遍,尤其是她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一个字都不能漏,明白吗?”

    “是。”

    “另外。”萧澈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亲自带人去回春堂,按她说的位置,把东西给我取回来。”

    “记住,要快。”

    “是!”暗一的身影再次消失。

    萧澈站在地牢门口,夜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与震动。

    妖法?

    不,那不是妖法。

    那更像是一种……言出法随的命令。

    一种他无法理解,却不得不信的力量。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林姝那双清冷又坚定的眼睛,和以前那个胸大无脑的林姝,完全判若两人。

    这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天差地别,她藏着什么秘密?

    ……

    半个时辰后,暗一回来了,单膝跪在书房的地上,头垂得很低。

    “主子,暗格是空的。”

    萧澈正在擦拭长剑的手猛地一顿,剑锋在烛火下划过一道森冷的光。

    “空的?”

    “是,属下撬开地砖,里面的暗格空无一物,只有一层薄灰,看痕迹,东西应该是刚被取走不久。”

    萧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林晚儿还有后手,还是那个王大夫在疯癫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第一次觉得,事情棘手到超出了掌控。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除非……

    萧澈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林姝的身影。

    王大夫疯了,可回春堂还有其他人。

    那个叫岑一的药徒,还有其他的伙计学徒……

    他捏了捏眉心,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他竟然又要去找那个女人。

    要她用那种诡异的手段,去撬开别人的嘴。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无用。

    “罢了。”萧澈将剑收入鞘中,站起身,“去听雪院。”

    他刚走到门口,萧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

    “世子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听雪院。”

    萧管家愣了一下,连忙道:“世子爷,林大小姐不在院里。”

    萧澈的脚步一顿:“她去哪了?”

    “回世子爷,大小姐去了松鹤堂,说是要去探望老夫人。”

    萧澈:“……”

    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那个女人,在地牢里都虚弱成那副鬼样子了,不好好歇着,竟然还有精神跑去他祖母那里?

    她到底想干什么?

    来不及细想,萧澈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再也顾不得其他,大步流星地朝着松鹤堂走去。

    松鹤堂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爆开的轻微声响。

    萧澈赶到时,预想中的混乱并未出现。

    暖阁里只点着两盏灯,光线昏黄,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母亲坐在不远处的榻上,手里捏着佛珠,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忧虑。

    而那个他以为会倒下的女人,此刻正坐在床边。

    林姝的脸色依旧苍白,额上还带着一层薄汗,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一手端着一只小碗,另一只手拿着银匙,正一勺一勺地往祖母嘴里喂着什么。

    那不是药,只是一碗清清的米汤。

    她的动作很慢,却极其耐心。

    一勺米汤喂进去,便会停下来,用帕子轻轻擦拭祖母干裂的嘴角,再等她咽下去了,才喂下一勺。

    整个过程,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床上的病人。

    这幅景象,与萧澈脑中那个骄纵跋扈,只会哭闹的草包形象,割裂得越来越远。

    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冷静沉着的女子,和地牢里那个虚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影子,也不是同一个人。

    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萧澈的脚步声惊动了侯夫人,她抬起眼,看到是自己的儿子,眼中的忧色更重,却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林姝也听到了动静,却连头都未回,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地吩咐:“画屏,去拧块热毛巾来,给老夫人敷一敷额头。”

    “是。”画屏应声而去。

    萧澈站在原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心头那股无名火莫名地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想质问暗格为何是空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在此情此景下,说这些毫无意义。

    就在这片压抑的静谧中,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萧祖母,晚儿来看您了。”

    林晚儿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身更素雅的衣裙,脸上略施薄粉,遮住了憔悴,眼波流转间,又恢复了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一进门,先是看到了萧澈,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又看到床边的林姝,那抹喜色瞬间凝固,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世子爷,夫人。”林晚儿屈膝行礼,然后才提着食盒走到床边,柔声道,“萧祖母,晚儿知道您这几日胃口不好,特意给您带了福满楼新出的牛乳酥,最是松软香甜,您尝一点好不好?”

    她说着,便打开食盒,一股甜腻的奶香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拿走。”

    林姝头也未抬,清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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