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挂断韩春明那通充满激动与诱惑的电话,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日本收录机”、“暴利”、“干一票大的”这些字眼。他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波澜起伏。
韩春明描绘的图景极具冲击力。通过他的渠道,能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从南方弄到紧俏的日本原装收录机,运回四九城后转手就是翻倍的利润。这笔生意一旦做成,赚取的利润将远超技术服务公司吭哧吭哧干半年技术活的总和。这确实是一个难以抗拒的快速积累资本的机会。
然而,林凡的理智迅速压下了最初的兴奋。风险同样巨大。这种大规模的异地购销,涉及运输、资金安全、政策风险等一系列问题。一旦某个环节出错,不仅血本无归,甚至可能惹上麻烦。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身在培训班,身份敏感,绝不能直接参与这种明显带有投机色彩的商业活动。
但他并不想完全拒绝韩春明。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他的渠道和价值在未来可能发挥更大作用。打压他的积极性不如加以引导和规范。
林凡沉吟片刻,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韩春明的号码。
“春明,生意我仔细想了,利润确实可观。”林凡开门见山,电话那头的韩春明立刻传来兴奋的喘息声。
“但是,”林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风险太大,我们不能这么蛮干。”
“林哥,你放心!路子绝对稳妥,我那哥们儿靠谱!”韩春明急忙保证。
“不是路子问题。”林凡打断他,“是方式问题。第一,我们不能动用公司的钱,那是搞生产的根基,一点不能动。第二,我不能直接参与,我的身份不允许。第三,规模必须控制,只能用小额资金试水,绝对不能用你我的全部身家去赌。”
韩春明那边沉默了一下,显然在消化林凡的话。“林哥,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你自己的钱,或者再找一两个绝对信得过的朋友凑一小笔本金,先去试一单。”林凡缓缓说道,“规模要小,快进快出,就像探路一样。目的是摸清整个流程的关节,看看实际利润到底有多少,又会遇到哪些问题。等你把这套流程跑通了,积累了经验,我们再考虑下一步。”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安全第一,合法合规是底线。宁可少赚,也绝不能出事。这不仅是为你自己,也是为我们的长远合作。”
韩春明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林凡的深意。林凡不是不想做,而是要控制风险,要走得稳。他虽然觉得有些不过瘾,但也知道林凡的顾虑有道理。
“成,林哥,我听你的!”韩春明爽快答应,“我先自己凑点钱,跑一趟试试水。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放下电话,林凡轻轻吁了口气。对韩春明这类人,既不能一味打压,也不能放任自流,必须像放风筝一样,既让他能飞起来,线头又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处理完韩春明的事,南方特区同学的话又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回响。“遍地是机会”、“合伙干大事”……这些话语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知道,同学并非虚言,南方的确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那里才是市场经济真正勃发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党校校园宁静而肃穆,与南方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一种强烈的渴望在他心中涌动:他必须亲自去看看,去感受那个时代的脉搏,去抓住那片更广阔的天地里的机遇。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他开始更加如饥似渴地学习培训班上关于市场经济、企业管理、国际贸易的课程,并有意无意地向那位南方同学打听更多关于特区的政策、产业和商业环境。他隐约感觉到,南方的海,将是他下一个征程的起点。
然而,就在林凡心向南方之际,四九城的四合院里,却有人因为他最近的“安静”而开始蠢蠢欲动。
许大茂最近日子过得有些憋屈。林凡去了党校学习,院里似乎少了座压着他的大山,让他喘气都顺畅了些。但林凡临走前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看着林凡的公司越办越红火,连韩春明那小子都人模狗样地当上了副经理,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
这天晚上,他又溜达到傻柱屋外,听见里面秦淮茹正在跟傻柱说话。
“你说这林凡,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他那公司现在可是肥得流油啊。”是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哼,肥又怎么样?跟咱有啥关系?”傻柱瓮声瓮气地回答。
“咋没关系?”秦淮茹嗔怪道,“你看人家韩春明,以前就是个收破烂的,现在跟着林凡,听说都穿上皮鞋了!咱们家棒梗眼看也毕业了,要是能进去……”
“打住!”傻柱打断她,“你想都别想!林凡那小子邪性,能让棒梗去?再说了,咱不求他!”
“你不求我求!”秦淮茹语气带着委屈,“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吗?眼看棒梗工作没着落,天天在街上晃荡,我这心里急啊!”
屋外的许大茂听得真切,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林凡我惹不起,给他公司添点堵总行吧?要是能趁机把棒梗这个混世魔王塞进林凡的公司,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一个给林凡找点麻烦的计划,在他心里慢慢成形。林凡远在党校,院里这点“小事”,他总能搅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