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前的闷热压得人喘不过气。轧钢厂的铀蓬能源站却反常地透着凉意,控制室里的温度计显示只有十八度。何雨柱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小李推门进来,工作服后背湿了一片:“三车间的老设备又趴窝了,维修班说缺配件。”
“什么配件?”
“主轴轴承,型号太老,早停产了。”小李擦了把汗,“郑干事批了条子,让用替代型号。”
何雨柱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三车间的老铣床瘫在角落,像个垂死的巨兽。维修班长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崭新的轴承:“尺寸差两毫米,硬装会损坏轴套。”
“仓库里还有旧库存吗?”
“去年清仓时都当废铁卖了,”维修班长压低声音,“当时是郑干事签的字。”
何雨柱想起去年那批“废铁处理”,确实有些可疑。他走到铣床前,手掌贴上冰冷的机身。透过金属外壳,他能感受到铀蓬网络微弱的能量波动——这台老设备不知何时也被接入了网络。
“先用土法修复,”他对维修班长说,“我去找轴承。”
回到办公室,何雨柱翻开设备档案。那台铣床是五十年代的东德货,轴承型号确实早已淘汰。但在备注栏里,他发现一行小字:“1980年大修时改国产轴承,详见技术改造档案。”
技术改造档案存放在厂史馆的地下室。何雨柱推开积满灰尘的铁门时,惊起一群蝙蝠。档案柜锈得厉害,他费了好大劲才撬开1980年的那一格。
泛黄的图纸上,确实有轴承改造记录。但奇怪的是,改造签字栏不是技术科的工程师,而是当时还是办事员的郑干事。
“他怎么有权限批技术改造?”何雨柱自言自语。
更奇怪的是,图纸附件里有一张便条,写着“新轴承寿命缩短,建议定期更换”。便条没有署名,字迹却莫名眼熟。
带着疑问,何雨柱去了仓库。保管员是个快退休的老头,戴着老花镜在记账。
“1980年的轴承还有库存吗?”
老头从眼镜上方打量他:“早没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当时留了十个备用,说是给特殊设备用的。”
“特殊设备?”
“就那台老铣床,”老头压低声音,“郑干事特意交代的,说那是......试验平台。”
试验平台?何雨柱想起王总工的日记里提到过,轧钢厂有些老设备被秘密改造成铀蓬技术的试验品。难道这台铣床也是?
当他回到三车间时,维修班长兴冲冲地迎上来:“何科长,轴承问题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郑干事送来了新轴承,说是从兄弟单位调的货。”
何雨柱检查那个所谓的“新轴承”。外观是新的,但重量明显偏轻。他用游标卡尺一量,内径尺寸分毫不差,但滚珠材质不对——不是钢珠,而是某种灰白色的陶瓷材料。
“这不能用,”他断然说,“材质不符合要求。”
“郑干事说没问题,”维修班长为难地说,“他还等着试机呢。”
正说着,郑干事带着陈志远走了进来。陈志远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像金属探测器,但探头更大。
“何科长,听说设备修好了?”郑干事笑容可掬。
“轴承不合格。”
“合格不合格,试了才知道。”陈志远插话,同时打开仪器。探头发出微弱的嗡嗡声,扫过铣床机身。
突然,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陈志远脸色一变:“高浓度辐射!这台设备必须立即隔离!”
车间里顿时乱作一团。工人们惊恐地后退,只有何雨柱站在原地不动。
“辐射源在哪里?”他平静地问。
“设备内部,”陈志远指着仪器屏幕,“读数爆表了。”
何雨柱走到铣床前,再次将手贴上机身。这次他集中精神,感受铀蓬能量的流动。确实,设备内部有异常的能量聚集,但不是辐射,而是......
“不是辐射,”他转身对众人说,“是能量泄漏。轴承安装不当导致的。”
郑干事冷笑:“何科长,专家都检测出辐射了,你还狡辩?”
“那就请专家指出具体位置,”何雨柱盯着陈志远,“辐射源在哪个部件?”
陈志远支吾起来:“需要进一步检测......”
“不必了,”何雨柱拿起那个陶瓷轴承,“问题在这里。这不是普通轴承,是铀蓬材料的试验品。”
所有人都愣住了。何雨柱继续解释:“这种材料在特定条件下会释放能量,但不是有害辐射。郑干事,你明知这是试验品,还故意装在老设备上,是想制造事故吧?”
郑干事脸色铁青:“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试验品!”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何雨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是他在技术档案里发现的那张便条。经过比对,字迹与郑干事早年的工作日志完全一致。
便条上明确写着:“试验轴承仅限特殊设备使用,普通设备安装可能导致能量泄漏。”
证据面前,郑干事哑口无言。陈志远想悄悄溜走,被工人们拦住。
“等等,”何雨柱走到陈志远面前,拿起那个检测仪器,“这个设备也很可疑。”
他拆开仪器外壳,露出里面的电路板。在主板角落,有一个熟悉的几何图案——与他在梦中见到的“新普罗米修斯”标志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组织?”何雨柱逼问。
陈志远闭口不答,但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恐惧。
就在这时,厂区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所有干部立即到会议室集合!”
何雨柱赶到会议室时,发现来了几位陌生面孔。为首的中年人自我介绍:“我们是特别调查组的。接到举报,轧钢厂存在严重技术安全隐患。”
郑干事像是看到救星:“领导,何雨柱擅自进行危险试验,还诬陷同志!”
调查组组长没有理会,直接走向何雨柱:“何科长,我们需要了解铀蓬技术的真实情况。”
会议持续到深夜。何雨柱提供了所有证据:从异常的轴承到伪造的检测仪器,从被修改的能源站数据到铀蓬网络中的障碍。调查组认真记录着,不时提出尖锐的问题。
最后,组长合上笔记本:“情况我们了解了。郑干事、陈志远同志,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郑干事被带走时,恶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你以为你赢了?游戏才刚开始!”
调查组离开后,何雨柱独自留在会议室。窗外,铀蓬能源站发出稳定的蓝光,像是在默默守护着工厂。
小李匆匆走进来:“何叔,检查了所有老设备,又发现三台被安装了试验零件。”
“拆下来,彻底检查。”
“还有,”小李犹豫了一下,“我在郑干事办公室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何雨柱就愣住了——那是王总工的笔迹,记录的是铀蓬技术的早期实验数据。但笔记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残留的纸边上写着半个日期:1981年6月......
那正是王总工意外去世前一个月。
何雨柱感到一股寒意。郑干事与王总工的“意外”有什么关系?铀蓬技术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在遥远的火星方向上,一颗星星格外明亮。他知道,小满一定也在关注着地球上的这场较量。
铀蓬网络中的暗流远未平息,而他已经卷入了漩涡中心。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