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惠子和其他女人一起,被带进了一间空旷得像仓库的大厅。
地板光亮,能照出人影。
红姐站在她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制教鞭。
“第一课,站。”
“抬头,挺胸,收腹。两腿并拢,膝盖要能夹住一张纸。微笑,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齿。”
女人们慌忙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一个女孩因为紧张,身体微微发抖。
红姐的教鞭“啪”的一声,点在了那个女孩的小腿上。
“抖什么?怕我吃了你?”
女孩吓得一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我不是来做这个的。”女孩鼓起勇气,用发颤的声音说,“招聘广告上说的是文化交流……”
红姐没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
她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女孩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回荡。
女孩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在这里,我说话,你听着。”红姐凑到她耳边,“没有你说话的份。听懂了吗?”
女孩捂着脸,不敢再出声,眼泪无声地滑落。
“听不懂的,可以现在就走。”红姐环视众人,“门就在那,没人拦着。”
没有人动。
她们都看见了门外那些黑西装的男人,和他们腰间藏着的东西。
“很好。”红姐退后两步,重新举起教鞭,“现在,继续站。谁要是动一下,或者脸上的笑垮了,就没晚饭吃。”
一个星期后。
伊藤惠子已经学会了如何用膝盖夹住一张薄薄的纸,站立两个小时而不倒。
她学会了如何用三种不同的语言说“欢迎光临”。
她还学会了在任何时候,脸上都挂着那种不多不少、刚好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这里的生活,像一部精准的机器。
早上六点起床,学习语言和仪态。
下午,学习茶道、插花,以及如何分辨几十种不同的洋酒。
晚上,她们会观看一些电影录像带,学习里面的女人如何讨好男人。
唯一的反抗,发生在第三天的夜里。
一个叫真由美的女孩,趁着看守换班的间隙,翻过了别墅的围墙。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划破夜空。
不到五分钟,真由美就被拖了回来。
她的腿被看守的狼狗咬得血肉模糊,人已经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所有女人都被叫到了院子里的草坪上。
阿明坐在正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慢慢地擦拭着一把短刀。
真由美像一条死狗,被扔在他脚下。
“我昨天说过,在这里要守规矩。”阿明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看来有人没听进去。”
他站起身,走到真由美身边。
“跑?”他用脚尖踢了踢真由美的身体,“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对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
两个男人走上前,将还在昏迷的真由美拖向海边。
伊藤惠子和其他女人,被迫看着这一幕。
她们看到那两个男人,把真由美装进一个麻袋,又往袋子里填了几块大石头。
然后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麻袋扔进了海里。
海面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溅起来,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现在还有谁想跑吗?”阿明转过身,看着那群脸色惨白的女人。
死一般的寂静。
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提“离开”两个字。
第二批、第三批的日本女人,被源源不断地送进这个庄园。
别墅不够住了,就在旁边加盖。
与此同时,香港的夜生活,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和记旗下十几家最赚钱的夜总会、酒吧,一夜之间全部停业。
取而代之的,是日夜赶工的装修队。
“山哥,这是意大利那边新出的设计图。”阿强拿着一卷图纸,小心翼翼地走进陈山的办公室,“设计师说,要从米兰空运一批水晶吊灯过来,光是运费就……”
陈山头都没抬,正在看一份文件。
“让他运。”
“还有,他说所有沙发都要用小牛皮手工缝制,浴室的水龙头要全部镀金……”阿强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山哥,咱们就是开金矿,也没这么烧钱的啊!”
陈山终于放下文件,看了一眼那份设计图。
“告诉那个意大利佬,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最好的东西。”
梁文辉推门进来的时候,阿强正好灰溜溜地出去。
“山哥,暹罗那边搞定了。”梁文辉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喜色,“五十万吨陈米,换了一船的美式装备。霍东升的船已经入港,解了燃眉之急。”
“嗯。”陈山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梁文辉拉开椅子坐下,将一份财务报告,推到陈山面前。
“山哥。”
“俱乐部的装修,像个无底洞。意大利人那边每天的账单,都是天文数字。”
“电影的票房收入,虽然还在涨,但经过海外公司几道手续转回来,速度太慢了。”
梁文辉的手指,敲在报告上的一组数字上。
“最要命的,是霍东升那边。”
“苏联人疯了。他们根本不计成本,把国际粮价硬生生抬高了五成。”
梁文辉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和记旗下所有产业的利润,都已经填进去了。”
他抬起头,看着陈山,一字一句地说。
“山哥,我们的账上,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陈山没有说话,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越过山顶,投向远处的维多利亚港。
海面上,风平浪静。
“第一艘航母,什么时候到?”他忽然问。
梁文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两周后抵达香港,进行补给和休整。上面有五千名要去越南战场的士兵。”
陈山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着梁文辉。
“通知霍东升。”
“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用尽所有办法,再给我买来一个月时间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