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罗恩要与斑斑来配种,也好教它子孙满堂,落个善终。
哈利听得此话,连连摇头,“兄弟此言差矣。”
那人鼠两个闻言俱是一愣,纷纷扭头看觑。
“哈利,有什么问题吗?”
“呵!兄弟岂不闻‘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么?若要这鼠儿子孙兴旺,恁地只寻一只雌鼠,如何成得大气象?”
“少说也须取得三五只健硕雌鼠来!”
此言即出,直教斑斑活蹦乱跳,罗恩恍然大悟。
“你说的没错,我——嘿!你们看,这个老色鬼,居然这么兴奋!”
纳吉尼自哈利肩头嘶嘶作响,“哈利,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野兽,记得让那些发情的蛇离我远一点。”
“当然,如果是我主动贴近其他的蛇,也一定要拦下我。”
哈利闻言大笑,“姐姐且放心则个,洒家定将你顾好。”
众人一路分说回了城堡,纳吉尼便先行离去了。
待回了休息室,这罗恩便迫不及待直奔寝室楼,要寻那养鼠的学生。
哈利正欲与赫敏分别,却见赫敏直直盯着他袍里那曼德拉草,踌躇道:
“哈利,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修炼阿尼马格斯?”
哈利拱手正色道:“大姐明鉴,非是俺推却,实因大姐尚未习得这口中藏叶的手段。倘有半分差池,俺便是肝肠寸断也难赎其罪。”
“且容洒家先趟一回刀山火海,待摸熟了门路,再来与大姐并兄弟传法。”
说罢,自怀中取了詹姆那修习阿尼马格斯的笔记奉上。
“此乃俺爹参研阿尼马格斯的诀窍心得所记,大姐且收了,与兄弟细细观摩。”
赫敏见他面上严肃,却也不好再说,只得点头应下。
“嗯。”
捱过三五日久,这罗恩终是寻得个愿拿自家鼠宠,与斑斑这等老鼠配种的学生。
你道此人如何应允?
原来是那学生瞧上斑斑寿数绵长的根骨,早与罗恩商议妥当。待那鼠儿产下崽子,便要分润一只受用。
常言道:学塾不学书,万事皆趣事。这日周末,格兰芬多一众学生听得罗恩要拿鼠来配种,早在休息室里聚集了十几颗人头,盯紧了桌上盒里两只鼠。
怎奈众人看觑半晌,唯见那母鼠情意绵绵,百般勾引,斑斑却似老僧入定,不为所动。
“我说,罗恩。”西莫疑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罗恩面上一黑,“是我的老鼠!跟我有什么关系!”
弗雷德盯的脖子酸软,心下焦躁,拿了魔杖戳弄好半晌。
“动啊?为什么不动?”
正是气氛焦躁时,哈利忽的把掌一拍,与罗恩叫道:“啊呀!兀的不是俺糊涂!这斑斑早已是阎罗殿前挂了号的囚鼠,那里还有精气神来抖擞?”
“须得是弄上些个催情的药粉来与它吃下!”
几个围观的女巫听此面露娇羞,纷纷撇过头,扭过身。
罗恩忙叫道:“乔治!帮我搞一瓶迷情剂!”
“什么?!”
眼见众人齐齐看觑,这乔治跳将起身叫道:“罗恩·韦斯莱先生!请收回你污蔑亲哥哥的话!我可没有这种东西!”
这罗恩眼下心急要斑斑配种,忙把他拽一旁去,贴耳低语道:“我是要你帮我搞来一瓶。”
“你和弗雷德不是经常卖给大家恶作剧玩具吗?”
乔治眼皮子打架,“拜托,你不要太离谱了,迷情剂能算是恶作剧玩具吗?”
“不算吗?我看好多高年级学姐似乎都有。”
“你最好庆幸她们没把这玩意儿用在你身上……”
这两个正拉扯絮叨时,忽听“啪”一声响,这休息室里头平白显出个家养小精灵来。
罗恩只瞥一眼,便叫道:“哈利,有人找你。”
那家养小精灵径向哈利身前,恭敬道:“下午好,哈利·波特先生,邓布利多教授在找您。”
哈利仍端坐沙发,呵笑道:“此却不急,且待洒家过了眼瘾。”
“噢,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说是有很重要的事。”那家养小精灵手足无措,小心翼翼道:“那,那我再去问一问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见这家养小精灵说的真切,只道是寻得了萨拉查那挂坠盒,当即收了玩乐心思,起身道:
“你且带路,我等速去速回。”
说罢,便揸开五指扣上那家养小精灵头皮。又只听“啪”一声响,这两个便不见了踪迹。
在显出身形时,已至校长办公室内,那邓布利多正拿一颗蟑螂糖蘸糖浆吃。
那家养小精灵恭敬道:“邓布利多教授,我已经把哈利波特·先生请来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四目相觑,看过半晌,邓布利多吃了糖果,收了糖浆,叹道:
“辛苦你了,不过下次记得要敲门。”
“噢!抱,抱歉!邓布利多教授!这是我的失责!”
“不要惩罚自己,在今天的晚餐上多加一道樱桃布丁就好。”
待这家养小精灵退出屋内,哈利自掇一条椅子坐下,“教授这般斯条慢理的啜蜜水,却不似那火烧眉毛的光景,真个是有甚紧要事么?”
“噢,哈利,这话可真让人伤心,难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哈利自知错过休息室里好场面,心下不喜,叫道:“教授日理万机,洒家却也非是甚么鸟闲汉,如何教家养小精灵扮作十万火急来糊弄!”
这邓布利多见他面上火起,好似要使起性来,唯恐又嚷的自家头风发作,急掇转话头。
“当然,你说的没错,我这次找你来的确是有很重要的。”
“你的唯心论坚持的怎么样了?能够完全掌握你那把刀了吗?”
哈利听此言语,眼中狐疑道:“洒家开学半月不见教授来个音信,怎得偏生今儿个来问?莫不是临时扯幌子么?”
“怎么会呢?我可不是那种喜欢骗孩子的人。只是校长这个职位并不清闲,我很难抽得出时间来。”
哈利听他说的诚恳,便再不计较,只摇头道:“洒家这心念一道的进程,却与暑假时分别无二样。”
这邓布利多本是随口找一个由头来说,然而听得哈利言语,却又皱一皱眉。
“这可真够奇怪的,你明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这句话足以写进教科书里。”
哈利摆手道:“洒家这番言语,乃是个论心悟道的勾当,所说那精神天理,本就捉摸不着。”
“叵耐这刀却是实打实的割人指头,锋芒毕露,教俺如何把它当做虚无?”
邓布利多面色发怔,所以他那天的话,是在哲学方面的思考?这可不像是一个孩子会考虑的东西。
他思量半晌,复道:“知识越丰富,越擅长思考,就越容易把魔法复杂化。很显然,你就是这种情况……”
“哈利,你信仰神吗?”
哈利听闻此话,忙拱手正色道:“自是信得。”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多了。”
邓布利多松一口气,笑道:“请原谅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比较冒昧,你要拿出对神的信念来对待你的刀刃,信念它不存在——顺便一提,你信仰什么神?”
“啊呀,教授若这般说,洒家却须得细数一番。”
不待邓布利多开口细问,便如报菜名也似道出一连串名号。甚么西天佛祖,东海龙王,三清道祖诸如此类,噼里啪啦抖落出来。
说得唇焦舌燥尚未完,自家抄起茶壶筛了一杯,把颈子一仰吃的罄尽,抹嘴又道:
“洒家去岁又听得那耶稣与梅林二位老爷,端的俱是非凡人物,洒家心下也自敬他三分。”
语毕时,邓布利多早听得呆了,瞠目结舌吐不出话。
“你…这个…哈利,你的信仰这么杂吗?”
“欸,洒家这香火供奉虽散漫了些,却端的是一片赤诚。每逢岁时节令,必遣人备下三牲酒礼,香案前不曾短了半分香火。”
说罢,哈利又与邓布利多拱手笑道:“教授莫道俺心不专,须知这魔法界本就神秘叵测,逢庙便拜,见佛烧香,方是江湖上讨生活的道理哩。”
邓布利多怔愣了好片刻,方才摘了眼镜揉一揉眉心。
这到底算不算有信仰?
一般来说有两个不同的信仰就算是异端了——可哪有异端会每到节假日都向神祭礼?
这老校长左思右想,念着哈利方才的言语,又古怪道:“所以说,每年圣诞节的时候,你都要给十几位神明祭礼?”
哈利哼一声,“如今却不似以往那般多了,有几个鸟神道收了洒家香火供奉,却不济事,半件灵验也无,早撤了那几个厮的香案。”
言犹在耳,这邓布利多却又听的头疾复发也。
正是:
逢年仙佛拜许多,灵验才将香火搁。
若有那个不显圣,霎时便将笑脸怫。
邓布利多眉头紧锁,从抽屉里拿了治头疾的魔药吃尽,好半晌方才缓过劲儿来。
“……哈利,我要纠正一下,其实你是一个无神论者。”
“其次,我想你或许可以把重心放在学习新魔咒上,而不是怎么开发那把刀……”
“你似乎并不是很擅长骗过自己的内心。”
哈利见他嘴上说的真恳,心下却不信邪,冷哼一声道:“教授忒也看人眼底!洒家若不学的通透了,那隐形衣岂不白割!”
说罢,将手一拱,挈刀带杖踏步离去了。
直至脚步声渐行渐微,消散不见,这邓不利多又叹一口气,拿了蟑螂糖来吃。
每一次和他深入交流,就总是会发现一些小秘密,然后让自己头疼的毛病更加严重。
这老校长嘴里嚼着蟑螂糖,肚里发着闷牢骚,正排解郁结时,身后有一道校长画像按捺不住,开口道:
“邓布利多,你到底想要问小波特什么?”
此话一出,墙上历任校长纷纷开口应和。
“没错,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我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五分钟,就是为了听你要问哈利什么问题,你居然忘了!”
“拜托,邓布利多,你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众校长七嘴八舌的说道,邓布利多亦呆愣半晌,口中那蟑螂糖亦忘了嚼咽。三五息后,又拿一颗塞进嘴。
“啊,说的没错,看来我只能等下次再问哈利了。”
墙上前任校长破口叫骂,“梅林的胡子!至少告诉我你要问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