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从训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横行霸道惯了,无论是走到哪,没人敢得罪他。
即便是现在王处存的军队数量比他多,可他仍然没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乐从训和王处存之间,仅隔了四五步,他身后只有两个亲卫,正跨刀而立,显然,这两人也没觉得现在有什么问题。
而李彦威则趁着乐从训唾沫横飞的当口,骤然间暴起,抽刀上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当口,一下子将乐从训拽了过来。
右手持刀,抵住乐从训的脖颈,左手反剪住他手腕,膝盖猛地顶在他后腰,硬生生将其按得半跪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给惊懵了,那两个乐从训的亲卫还在手按腰刀,摆着造型呢,直到乐从训被抓起来,才反应过来,抽刀而出,大吼道:“大胆!放开公子!”
李彦威根本没理会,而是看向乐从训,口中道:“乐公子莫再聒噪了,老子听的实在心烦,像你这等无耻之徒,杀了你,老子他娘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敢杀我!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出魏博!有胆就动手啊!”
乐从训大骂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他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他在心中,已经在想着自己该如何报复这些人了。
李彦威也不是软柿子,可以被乐从训随意拿捏,他反而是将手中的刀更用力了两分,连脖领处,已经开始渗透出血液。
“你再聒噪一句,老子就把你的人头割下,我李彦威这辈子吹的牛很多,但是说杀人就杀人,可从来不会犹豫过。”
听着耳边李彦威那阴冷的话语,乐公子难得没有出言挑衅,而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乐公子,让你的人往后退五里,要是动耍什么动作,你这颗脑袋,今日就留在这河岸上。”
乐从训身后的子将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陆续抽刀上前,这时,不用李彦威说话,乐从训开口了:“都退下,退出五里,赶紧去告诉我爹!”
子将们面面相觑,终究不敢轻动,在乐从训的小命被威胁的情况下,只能向后退去。
待那群兵卒磨磨蹭蹭退远,李彦威扣着乐从训往河边拖,王处存立刻挥手:“全军即刻过河,车马先行,甲士断后!”
渡河持续了三天时间,而此时的乐彦祯已经带着魏博军,准备去驰援高唐,行军至半路时,听闻自己的儿子被王处存给扣了,那气的是火冒三丈。
既痛骂乐从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恼怒王处存如此无耻,竟然玩绑架这一套。
眼下马上就要和幽州军进行决战之际,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实在是令乐彦祯心烦意乱。
当大军即将全部渡河离开时,李彦威打算将乐从训放了,而就在此时,郑昌图忽然说道:“此人无耻之极,昔日更是残杀王公,朝廷对其深恶痛绝,今已授首,将军何不诛此逆贼,以泄民愤!”
乐从训的嘴巴被堵住了,但听到郑昌图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读书人的心眼如此之小。
他口中呜呜呜个不停,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此时众人对其并不在意。
王处存闻言,皱着眉头道:“陈从进正在围攻高唐,此时杀乐彦祯之子,是不是会襄助了陈从进?”
郑昌图摇摇头,道:“魏博军重乡土,陈从进没那么容易夺取魏博,而且此子跋扈至极,杀了他,反而是帮了乐彦祯。”
乐从训在心头怒骂,狗屁的理论,什么叫杀了自己,是帮了自己爹,那你怎么不杀了自己的儿子!
王处存看着乐从训这张脸,又想到他对自己的羞辱,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就杀了吧!”
李彦威一把扯出乐从训堵在嘴巴中的布条,问道:“乐公子,还有什么遗言?”
“放过我!我拿钱赎!”
李彦威摇摇头,直接抽出自己的腰刀,准备了结了乐从训。
而这位乐公子,此时已经是吓的花容失色,屎尿横流,臭味弥漫而出,让李彦威忍不住骂道:“死就死,怎如此无胆!”
乐从训的脑瓜子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活命,这时,他灵机一动,大声道:“牢里的死囚犯,死前还能吃顿好的,我也要吃,我不当饿死鬼!!!!”
李彦威一愣,这个规矩,一直是有的,但是眼下上哪给他弄好吃的,于是,李彦威让人拿了张饼,直接怼到他嘴里。
“噎,有点噎!水……水……”
“给他水。”李彦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吃了半个饼后,乐从训又小声的说道:“将军,能不能给个鸡腿?”
李彦威一听都生气了,能给个饼,让你不当饿死鬼,已经是开恩了,居然还有脸要鸡腿。
“腿个屁,动手!”
说完后,直接让手下人动手,而此时乐从训是真的吓坏了,口中不停的喊着饶命,又喊着自己是节度使之子。
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在魏博横行霸道,残杀宰相王铎的乐从训,就这样,像是杀鸡一样,被杀于黄河边上。
而乐从训被杀的一幕,在对岸的魏博军斥候是看的真真切切,当王处存大队人马离去后,斥候急忙挟持了渡船,过河查看。
当乐从训的尸体被摆在乐彦祯面前时,乐彦祯气的快发狂了。
乐彦祯手指着地上儿子的尸体,口中怒吼道:“王处存!我儿纵有千错,轮得到你一个借道之人来杀!”
这时,乐彦祯猛的踹倒一旁跪地的斥候,盯着底下瑟瑟发抖的斥候嘶吼道:“人呢?王处存去哪了?老子要杀了他,杀了他全家!”
“大帅,息怒啊!”赵文弁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劝道:“幽州军正在围攻高唐,此时若是渡河,恐军心有变!”
乐彦祯面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他才咬牙切齿道:“等着!等着!总有一天,这个仇老子一个个的去报,王处存,朱全忠,都是狗东西!”
(我说我感冒了,你们说我在暗示要黄袍加身,我终于能体会到什么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