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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情愫与离别

    晨曦彻底驱散了薄雾,双茶坡在冬日的暖阳下显露全貌。

    层层迭迭的茶树梯田环绕着错落的白墙黑瓦老屋,远处山峦起伏,勾勒出一幅宁静致远的山居图。

    黎真真领着江浔漫步在自家的小茶园里,清晨的空气带着露珠的清凉和草木苏醒的芬芳。

    “看这垄,”她指着一排明显修剪得更精细的茶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是爷爷手把手教的,他说这块地‘气’好,长出的‘雀舌’格外肥厚鲜嫩。”

    阳光下,她鬓角的碎发染成金色,脸颊被寒气和兴奋蒸得微红,那双盛着山泉的眼眸亮得惊人,比蒙顶甘露的茶汤还要剔透。

    褪去了在京城的几分拘谨和都市的浮尘,她像是彻底回归山野的精灵,焕发着原始的生命力。

    江浔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那件素色的毛衣掩盖不住少女发育良好的曲线,灵巧采茶的动作透出一种独特的美感,与她平日里在图书馆或办公室埋头工作的安静坚韧截然不同。

    “难怪你泡的茶总是带着一股山林气,”江浔由衷地说,“不只是茶叶好,是你亲手碰过的东西,都染上了这山灵水秀的味道。”

    黎真真被江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转移话题,再次教江浔摘茶叶。

    黎真真靠得很近,细致地纠正:“指尖再轻点,对,像这样…往上提。”

    她的手指示范性地虚按在江浔的指节旁,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

    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黎真真像是被茶梗扎了一下,倏地缩回手,耳根迅速蔓延开一片红晕,一直烧到领口露出的脖颈。

    她慌乱地低下头,假装仔细检查江浔刚采下的那片芽尖,声音轻若蚊呐:“嗯…就是这样,很好。”

    那份小女儿态的羞涩,比山涧的清泉更沁人心脾,也远比京城里那些或娇媚或优雅的姿态更让江浔心尖发颤。

    他不再试图采茶,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嗅着她发间沾染的晨露与茶香混合的独特气息。

    周围只有鸟鸣和风过茶林的沙沙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在寂静中流淌。

    ……

    早餐是黎母做的豆花饭和农家熏制的腊肉,朴实的香气暖透了胃。

    饭后,真正的制茶开始了。黎家堂屋的角落里,摊放着昨日江浔跟着采回、已在阴凉处自然萎凋好的鲜叶。

    “今天要揉捻晒干,”黎真真洗净手,袖子利索地卷到肘弯,露出莲藕般白皙匀称的小臂。

    她在屋角支起一个家用的烘焙小竹笼,又拿来一个干净的、半人高的细篾竹匾。

    阳光透过堂屋高窗,为这忙碌的场景打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这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她说着,将一批萎凋适中的茶叶铺进竹匾,双手摊开,掌心微曲,开始顺时针、由外向内施加力道,轻柔而坚定地揉捻。

    “力道要均匀,不能太狠把茶叶揉烂出涩水,也不能太轻揉不出茶汁影响发酵和香气。看,”她捻起一片经过初步揉捻的叶子,

    “叶边微卷,茶汁将出未出,最好。”光洁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光线下闪着晶莹。

    “我来试试。”江浔看得心热,洗净手擦干,站到黎真真身边。

    竹匾不算大,两人并肩而立,手臂几乎贴在一起。

    他学着她的样子,掌心覆上温软的茶叶,指尖触碰到她轻轻推过来的叶堆。那感觉奇异,带着茶叶的韧性和彼此体温的微妙传递。他尝试发力,力道时轻时重。

    “这里,”黎真真自然地伸出手,覆上江浔的手背,带着他的手一起按压、揉捻,

    “要用腕力,不是蛮力。对,顺着同一个方向,像推着一个圆圈…”她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带着茶韵般的清新气息。

    江浔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略薄于少女肌肤的细小茧子,那是岁月和劳作留下的印记。

    两人的皮肤隔着微凉的茶叶反复接触、摩擦,温度在指尖和手背上交流,呼吸都放轻了。

    汗珠从她的鬓角滑下,滴落在翠绿的茶叶里,也仿佛滴落在江浔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堂屋里有爷爷奶奶偶尔的低语,黎母在灶房烧火的噼啪声,而这片小小的竹匾旁,阳光和空气都仿佛粘稠起来,流淌着无声的亲密。

    每一次肌肤的触碰都带起一丝心跳的加速,每一次眼神的偶然交汇都让耳根的红晕加深。茶香,体香,汗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在共同劳作中滋长的默契与悸动,在小小的竹匾上氤氲发酵。

    揉捻好的茶叶被均匀地铺在烘焙笼上,底下燃着特备的文炭火。黎真真负责看火翻动,江浔便在旁边帮忙整理晒干用的竹笾。

    “真真,你这双手啊,真是神奇,泡茶做棕编,采茶揉茶,样样都这么巧。”江浔看着她在热气氤氲的笼边专注翻动的侧影,由衷感慨。

    她的脸颊被热气蒸得更加红润,额发湿润地贴在光洁的皮肤上,脖颈的线条在升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美得不可方物。

    “啥子神奇哟,”黎真真抬眼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漾开梨涡,“从小看爷爷弄,慢慢就学会了嘛。熟能生巧。”

    她翻动茶叶的动作娴熟利落,茶叶在篾笼上均匀受热,沙沙作响。

    “你晓得伐,爷爷说过,揉茶就像跟茶叶‘说话’,力道大小,手法的轻重缓急,茶叶都能感受到的,做出来的茶味就不一样。”

    她的语气变得温柔,眼神也飘向远处,仿佛在回忆,“就像做棕编,编得用心了,编出来的小东西也有灵气。”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在茶香中忙碌的年轻男女。

    江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黎真真,看她被熏得红扑扑的脸蛋,看她认真摆弄茶叶时紧抿的唇线,看她鬓角被汗水浸润贴服的碎发。

    一种宁静而深沉的情愫,在这烟火氤氲的乡村堂屋里,在阳光与茶香交织的缝隙中,悄然蔓延,无声沉淀。

    傍晚,夕阳的金辉涂满山坳。黎爷爷从里屋拿出一个古朴的针线笸箩,里面装着晒干压平的棕榈叶和棕榈丝。

    “真真哪,江娃子,”爷爷眯着眼,布满褶皱的脸上笑容慈祥,“不是说要教江娃子做棕编迈?来,爷爷给你们选两根韧性好的叶子。”

    黎真真欢快地应了一声,搬了两个小马扎,拉着江浔在廊檐下就着落日的余晖坐下。

    她细心地挑选出几片匀称油亮的棕叶,又拿出一把小巧锋利的裁刀。

    “先教你编最简单的蚂蚱吧。”她把一片叶子递给江浔,自己拿起一片,将叶子从中剖开一半,动作熟稔流畅。

    “看好了,第一步叫‘撕’。得顺着叶脉的纹理,像这样,轻轻把叶子撕开两层,一层留作筋骨,一层做编织。”

    江浔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裁刀在叶子中段切个小口,然后用指腹试图分开叶层。

    那叶茎十分坚韧,他的动作显得笨拙。黎真真看着他那专注又略显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个梨涡深深漾开。

    她放下手中的叶,凑过来,温软的手覆上江浔的手背,指尖带着他感受纹理的走向:

    “莫用蛮力撒,要顺着它来,看,这里是脉络,轻轻用力一扯就开咯。”

    夕阳的金光将两人相触的手镀上一层暖色,黎真真的指尖微凉,带着棕叶特有的草木气息,轻轻地划过他的指节,那细微的触感仿佛羽毛轻挠心尖,让江浔的心跳漏了一拍。

    黎真真似乎也意识到这过度的亲近,脸颊飞起红霞,像天边最绚丽的晚霞落到了脸上,迅速收回了手,低头假装整理叶子,但小巧的耳垂早已红透。

    接下来是“拉”和“穿”。

    黎真真演示着将撕好的叶片顶端折迭,拉出蚂蚱的头部轮廓,然后用棕榈丝穿过折迭处固定。

    “喏,这样就算立住了骨架。”她纤细的手指灵动地翻飞,如同小鹿般轻盈优美。

    轮到江浔时,他试图将棕丝穿过细小的折迭孔,指尖怎么也不听使唤,棕丝总是在快穿过时滑开。

    “哎呀,笨。”黎真真笑意更深,这次她干脆靠得更近,肩膀几乎抵着他的手臂,再次伸出援手。

    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棕丝的一端,另一只手捏住江浔的指尖引导着穿入,两人的手又一次紧密地协同着。

    她的发丝在微风里轻拂过江浔的手肘,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山野的气息萦绕鼻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专注观察的侧脸,痒痒的,却又让人舍不得挪开。

    江浔的目光从两人缠绕的手指上移开,落在黎真真因专注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和蝶翼般轻颤的睫毛上,那清澈眼眸里流动的光晕,倒映着夕阳和他自己模糊的轮廓。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几乎想侧头,亲吻她近在咫尺的温软脸颊。

    但理智克制住了冲动,只是呼吸不由自主地放浅、放缓。

    “看到啦?轻轻带过去就好。”黎真真帮他完成了最难的一步,抬头看他,正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猛地一悸,脸上刚刚褪去的热度又瞬间升腾起来。

    她慌忙低下头,快速拿起另一根棕丝掩饰:“最后是‘绕’,把翅膀啊脚啊这些绕出来就成啦。”

    她快速动起来,指尖上下翻飞,仿佛一只被惊扰的蝶。

    江浔看着她染着霞光的侧脸和微微抖动的睫毛,也不戳破那心照不宣的慌乱,只是学着她的手法,指尖笨拙却认真地在棕叶间缠绕。

    最终,一只略显歪扭但形态可辨的棕绿色蚂蚱在江浔手中诞生。

    “送给你。”他学着当初黎真真的话,将蚂蚱郑重地递给对面的女孩。

    黎真真接过这只歪着头的小东西,忍俊不禁地笑出来,笑声清脆如山涧泉水,将那点旖旎的尴尬冲刷殆尽。

    她眼中闪烁着水光,梨涡盛满了夕阳的暖意,“谢谢你,江浔。它很可爱。”

    这朴素的赞美,胜过万千情话,撞得江浔心头暖意融融。

    夜幕温柔地覆盖了整个双茶坡,灶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两人在廊下相对而坐,余下的棕叶在他们指尖缠绕飞舞,光影交错,指尖偶尔无意的触碰,低声细语的讨论,心湖的波澜在寂静山村的暮色里无声扩散,编织着比棕叶作品更为复杂也更为美妙的情感。

    第二天的雨来得毫无征兆。前半夜还是星子漫天,后半夜却被沉闷的雷声惊醒,继而便是瓢泼大雨急促地敲打在瓦片上、泥地里,奏响了山间夜的交响曲。

    黎家的老屋在风雨中显出几分沧桑与坚韧。

    清晨醒来,堂屋里的炭火盆便早早升起,驱逐着湿寒。屋外雨幕如瀑,屋檐挂起了晶莹的水帘。原定上午继续巡茶山的计划不得不搁浅。

    “这鬼天气!”黎真真站在堂屋门口,望着灰蒙蒙的雨帘,语气懊恼又无奈。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袖格子衫,下摆塞进略显宽大的棉裤里,赤脚踩在洗刷干净的石板地上,几绺发丝被门口涌入的湿气打湿,贴在纤细的脖颈上,显出几分稚气和可爱。

    江浔的目光落在她赤着的脚踝上,纤细白皙,踝骨清晰,像温润的玉。

    “正好休息。”他温言道,给她倒了杯滚烫的老鹰茶,“尝尝,驱寒气。”

    指尖递过茶杯时,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背,留下一点酥麻的热意。

    黎爷爷拿出那箱老旧的宝贝棕叶,“莫得法,出不去了,教江娃子编个‘小龙’吧,龙能驭水,今天我们就编个棕龙。”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叶片间穿梭,动作缓慢却充满岁月沉淀的美感。

    黎真真欣然同意。于是三人围坐在堂屋的炭火盆旁,温暖的火光跳跃着,映着各怀心思的脸庞。

    爷爷一边絮叨着老辈传下来的棕编口诀——“撕要顺气,拉要均匀,穿要灵巧,绕要耐心”,一边示范着更为复杂的编制过程。

    黎真真熟练地跟随着爷爷的节奏,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轻轻哼唱着川南不知名的山歌小调,婉转悠扬的旋律在雨声中忽远忽近。

    江浔的目光却更多停留在黎真真身上。

    火光勾勒着她低垂的眼帘、挺秀的鼻梁和微微嘟起的红唇,那专注的神情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像一幅温柔静谧的油画。

    她偶尔抬眼与爷爷交流,或是对他露出鼓励的笑容,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仿佛蕴藏着整个春天的心事。

    时间在棕叶间的穿梭、火盆的噼啪以及窗外无穷无尽的雨声中悄然流逝。

    “这个穿线…这样对吗?”他指着自己编得一团糟的某个节点,身体微微倾向她,胳膊外侧似有若无地贴上了她手臂薄薄的布料。

    黎真真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指尖的叶子微微一颤。

    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挪开,脸颊却在火光的映衬下迅速染上一层艳丽的红晕,连带着小巧的耳垂也晶莹欲滴。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反而更靠近了一点,伸手去纠正他手中的棕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道:

    “唔…这里要这样,拉一下再穿过去…对。”在重新缠绕棕叶时,她的几个指尖不可避免地、长时间地按压在江浔的手指上。

    不再是之前采茶、揉茶或编蚂蚱时短暂无意的触碰,这一次,带着明确的教学意图,却又清晰地传递着彼此肌肤相亲的温热与柔软。

    江浔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微微的凉意和被火烤后温热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微的纹路与自己皮肤摩擦的感觉。

    他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撞击,与窗外雨声奏成和弦。

    黎真真的呼吸也变得轻浅,低着头,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那抹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处,如同最上品的胭脂化开在纯净的山泉里。

    爷爷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却只是装作没见这两人几乎要粘在一起的身影,自顾自地编着他的棕龙尾巴。

    屋外,雨声渐渐疏朗,从倾盆而至转为断断续续。堂屋的暖意却越来越浓。

    他们之间的空气仿佛也被炭火烤热,变得粘稠而暧昧。每一次指尖的接触,每一次不经意的身体靠近,都像是点燃一片无形的枯叶,在两人之间静静燃烧,释放着无声却炽热的暖流。

    那些眼神交汇、欲言又止的瞬间,编织成了比手中棕叶更紧密、更旖旎的情网。

    第三日的天空终于放晴,被大雨洗刷过的空气格外清透,连带着漫山茶林的绿色都鲜亮了许多。

    然而,黎真真的情绪却有些低落,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江要走了?”她妈妈随口问了一句,她便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

    黎母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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