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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周期调养

    曹老首长正高兴着,周逸尘却没让他乱动。

    “曹老,先别急着下地。”

    说着,周逸尘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

    打开来,里面是褐色的药粉。

    一股子浓烈的中药味瞬间飘散在客厅里。

    有些刺鼻,但闻着让人头脑一清。

    “这是我特制的透骨散。”

    周逸尘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的小护士把剩下的半瓶酒精递过来。

    他把药粉倒进一个干净的瓷碗里。

    倒进酒精。

    也不用勺子,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快速搅拌。

    随着手指的搅动,药粉和酒精迅速融合,变成了一种黑乎乎的膏状物。

    如果是外行看,这就像是在和泥巴。

    但在赵教授眼里,周逸尘的手法很有讲究。

    这是在用指尖的温度和力道,催发药性。

    “刚才火针破开了皮肉,就像是把紧闭的大门给砸开了一道缝。”

    周逸尘一边说着,一边把调好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几层纱布上。

    动作麻利,厚薄均匀,跟这行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似的。

    “现在,这门开了,咱们得赶紧把援军送进去。”

    说完,他拿着纱布,直接盖在了曹老首长刚刚扎过火针的膝盖窝和腿侧。

    “嘶——”

    纱布刚一贴上去,曹老首长就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真疼。

    但也真热。

    就像是有人拿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皮肉贴在了骨头上。

    “曹老,忍住了。”

    周逸尘的手按在纱布上,没松开。

    他在用内劲,把药力往里逼。

    “这是药力在往骨头缝里钻,要是觉得烫,那是好事,说明经络通了。”

    曹老首长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但他硬是一动没动。

    甚至,他还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快意。

    那股子热流,顺着膝盖,一直钻到了脚底板,又反上来冲到了大腿根。

    原来那条像是灌了铅、又是冰凉的腿,这会儿像是被扔进了火炉子里烤。

    暖和。

    真暖和。

    过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周逸尘感觉手底下的肌肉不再紧绷,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他又让护士拿来绷带,把敷药的地方那一圈圈缠好。

    做完这一切,周逸尘才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

    这套动作下来,看着简单,其实挺费神。

    他走到一边,就着护士端来的水盆洗了洗手。

    “行了,今天的治疗算是结束了。”

    曹老首长这会儿靠在沙发上,像是刚跑完五公里越野,浑身大汗淋漓。

    但这汗出得痛快。

    那种折磨人的神经痛,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只觉得那条伤腿热乎乎的,像是重新长在了自己身上。

    “小周啊。”

    曹老首长缓过劲儿来,看着周逸尘的眼神里,那是真喜欢。

    “我这腿,是不是就算好了?”

    这话一出,屋里几个人都看向了周逸尘。

    特别是陈卫东,满脸期待。

    周逸尘擦干了手,转过身,没顺着这话茬说好听的。

    他摇了摇头。

    “首长,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您这腿伤了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

    “寒气入骨,经络粘连,肌肉萎缩,这都是日积月累落下的病根。”

    周逸尘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态度很诚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我今天这一套手段,看似效果立竿见影,其实就是急则治其标。”

    “刚才那是用猛药、用重手,强行把堵死的气血冲开,把疼给止住。”

    “但这就像是疏通河道,我只是把最大的那块淤泥给挖走了,水能流了,但河床还是歪的,底下的沙石还在。”

    曹老首长听得连连点头。

    是个实在人,不忽悠。

    以前那些医生,要么说治不了,要么说得天花乱坠。

    只有这小周,把道理讲得通透。

    “那依你看,得治多久?”曹老首长问。

    周逸尘竖起两根手指。

    “起码两个月。”

    赵教授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点头。

    这个预估时间,很科学。

    如果是西医做康复,这种程度的损伤,起码得半年起步。

    中医能缩短到两个月,已经很快了。

    周逸尘接着说道: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大概需要六到八次治疗。”

    “前三次,咱们密集点,五天一次,主要是用火针破粘连,先把路彻底修通。”

    “后面几次,一周一次,重点是正骨和养护,让萎缩的肌肉长回来,让变形的骨头架子正过来。”

    “这期间,透骨散不能停,隔天换一次药。”

    “再加上我教您的一套导引吐纳的法子,您得天天练。”

    “这叫三分治,七分养。”

    说到这,周逸尘笑了笑,看着曹老首长。

    “首长,这可是场持久战,比打仗还磨人性子。”

    “您要是能坚持下来,我保您两个月后,扔了拐杖能走几里地。”

    “要是坚持不下来,那也就是止个疼,过个一年半载,还得犯。”

    周逸尘的话,说到了曹老首长的心坎里。

    他是带兵打仗的人,不怕困难,就怕没希望。

    现在周逸尘把路给指明了,那就是冲锋的号角。

    “好!”

    曹老首长一拍大腿,声音洪亮。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没当过逃兵。”

    “两个月就两个月!”

    “只要能让我这条腿好利索,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我也跟你耗上了!”

    赵教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感慨。

    他看着周逸尘,眼神里多了一份尊重。

    不光是因为那神乎其技的针法。

    更是因为这份不骄不躁、实事求是的医德。

    年轻人有了本事容易狂。

    这小周,稳得像个老中医。

    “周医生,这方案定得好。”

    赵教授推了推眼镜,真心实意地说道。

    “急则治标,缓则治本。”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康复理念。”

    “今天这一课,我也算是受益匪浅啊。”

    这评价可就太高了。

    协和的教授,说在周逸尘这受益匪浅。

    陈卫东在旁边听得,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弟。

    周逸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谦虚地笑了笑。

    “赵教授您捧了,我还得向您多请教。”

    曹老首长心情大好,大手一挥。

    “行了,都别客气了。”

    “小周,这药方和换药的事儿……”

    周逸尘站起身:“药方我现在就写,怎么熬药、怎么换药,我一会儿教给这位护士同志。”

    “至于火针和正骨,我得亲自来。”

    “您是住在市里,还是……”

    陈卫东赶紧插话:“首长一直住在疗养院……”

    曹老首长想了想,直接拍板。

    “那我就不住疗养院了。”

    “小陈,你在市里给我安排个住处。”

    “就离这小子的医院近点。”

    “方便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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