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这番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的恳求,让周围不少人都为之动容,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竟也传出了几声对章州府此举的质疑。
“我们老爷这也太可怜,怎么死还要受这么大的屈辱?”
“今日若是再开棺,就是第二次开棺了。”
“是啊,也不知道老爷到底与章大人有什么仇恨。”
沈安若则看着跪在地上痛哭得雪娘若有所思。
民间来说一旦装棺,只有下葬的那一天,才会再次开棺让亲人看最后一眼,中途若是打开棺材就是大不吉。
雪娘身为孔县令的姨娘,阻扰开棺也没错,可是那日雪娘在牢房里放自己离开时候的模样实在太过于淡定,与今日的样子总是让人感觉怪异。
而且章州府说了孔县令的身上有刀伤,正常来说,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怀疑孔得攀的死因吗?
听着四周的议论,章州府脸色难堪。
“放肆,本官是孔县令的直属上司,怎么可能与他有仇怨?”
“相识多年,本官不过是不想看着他枉死,想查明一个真相罢了。”
“今日若是仵作验尸孔县令真的是死于意外,本官也会亲自封棺,再请得道高僧做法事,百年之后泉下也会亲自给孔县令赔罪,你若是执意阻拦,本官就不客气了。”
雪娘急忙挡在棺材的前面,一脸的泪痕。
“州府大人,那日我们大家都看见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这才没有将老爷救出来,大人既然与我们老爷没有仇怨,又何必让我们老爷难堪呢?”
章州府厉声呵斥。
“简直就是在风言风语,本官不过身为一州知府,想还案子一个真相,想给孔县令一个公道,你这妇人阻拦验尸,本官怀疑你在欲盖弥彰,难不成是你贪恋孔家的钱财与凶手合谋,杀死了孔县令!”
“来人,将雪姨娘拉开,开棺,验尸。”
雪姨娘急忙趴在棺材上大哭。
“老爷,妾身无用啊,连你死后的体面都给你保持不住,与其看着老爷受辱,妾身还不如随老爷一起去了,妾身这就来给老爷赔罪,也让天下人看看,人走茶凉,老爷你为官多年,你的妻妾却被人逼死………家财被人霸占…………”
说完就离开棺材几步,挺好朝棺材撞去。
沈安若眼疾手快,闪身拉住了雪娘。
“雪娘,县令大人的死的确蹊跷,州府大人要查就让州府大人好好的查才是。”
雪娘这才发现拉住自己的人是那天放走的夫人。
“夫人怎么在这里?”
沈安若开口道。
“章大人怀疑我们与县令大人的死有关,我们来配合查案。”
雪娘叹了一口气。
“唉,连累夫人了,老爷已经查明真相,夫人是被冤枉的,没想到…………”
沈安若拉着她往一旁走了几步。
“让州府大人查吧,查清楚案子真相是为官者的责任。”
章州府见状下令道。
“开棺,验尸。”
很快棺材被打开,孔县令的遗体被抬出来,仵作开始上前检验。
雪娘在一旁抹着眼泪,目光时不时的偷看仵作检验。
仵作检验完毕。
朝章州府拱手。
“大人,孔县令身上胸口处有刀伤,这个刀伤从前胸贯穿到了后背,骨头上都有伤痕,可是这伤又不会完全致命,可以推断,杀害孔县令的人故意让孔县令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
虐杀!章州府脸色阴沉,心里更是有了一抹恐惧,谁对孔县令有这么大的仇恨?难不成跟那件事有关?
孔夫人崩溃大哭。
“老爷,老爷啊………你这么死得这么惨啊,到底是谁,居然对老爷你下此狠手啊。”
雪娘也捂着脸大哭。
“老爷,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敢杀县令,呜呜呜……………”
章州府看了一眼雪娘。
“雪姨娘刚刚不是还阻拦验尸吗?”
“不是口口声声说孔县令死于大火吗?”
雪娘低声抽泣。
“是我愚昧了,我们老爷爷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下此狠手呢?”
“我也的的确确看到了大火烧塌了房屋………”
此时苍术走过来,将一份资料递给商玄澈。
商玄澈看了以后,吩咐道。
“将孔县令收棺,雪姨娘押到县衙审问。”
雪娘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看向商玄澈。
“你是谁?为何要押我去县衙审问?我不过是悲痛老爷的惨死,方才阻拦也是出于对老爷的体面着想啊。”
商玄澈目光冷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安若,目光看向雪娘。
“有话在公堂上说吧。”
雪娘大声开口。
“我不去,是不是你们故意害死我家老爷,现在又对府中唯一能够稳住大局的人下手,就为了霸占孔家财产。”
章州府见状厉声呵斥。
“放肆,这是太子殿下,你几个胆子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居然是太子,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雪娘看着商玄澈瞳孔瞪圆,带着复杂。
“你是太子?”
商玄澈微微点头。
“是。”
雪娘闻言却开口道。
“你拿什么证明你就是太子?”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贪官勾结冒充太子,好故意霸占孔家财产。”
章州府立即大声呵斥。
“住嘴,你是想死吗?这天底下谁人敢冒充太子殿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雪姨娘闻言苦笑一下。
“好,我跟你们去公堂。”
到了县衙的公堂上,章州府立即做出请的姿势。
“殿下你可是查到了这毒妇残杀孔县令的证据?”
“下官只是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这案子还请殿下来审,给孔县令一个公道。”
商玄澈拉着沈安若坐在了主位。
雪娘缓缓跪在了地上。
沈安若看着手里的证据,缓缓开口。
“她还没有定罪,让她站着吧。”
商玄澈见状开口道。
“既然太子妃开口,你就站着回话吧。”
雪娘目光看向沈安若,原来自己放走的是太子妃,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娘娘。”
商玄澈目光看向沈安若。
“若若,你来。”
沈安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雪娘。
“你不叫雪娘,你原名慕容雪,是三年前军饷案子惨死的魏将军之妻妹,你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