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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太子势大,陛下也要借力打力

    马齐站在人群中,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在乾熙帝拿阿尔吉善在服丧期间饮酒说事儿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事儿可能是冲着太子来的!

    虽然外头有传言,说太子后期已经不太信任索额图了。

    甚至可以说,俩人之间已经出现了矛盾!

    但是传言终归是传言。在大多数人眼中,赫舍里一家,仍然是太子最忠实最坚定的支持者。

    毕竟,他们是太子的母族。

    一旦太子登基,他们家的地位,还会蹭蹭往上升。

    就好比佟家,不就是靠着乾熙帝这个好外甥,才兴旺起来的吗?

    索额图现在死了,但是赫舍里家的人,肯定还是效忠太子的。

    当乾熙帝问佟国维的时候,马齐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乾熙帝问他,他一定要借机报太子的一箭之仇。

    可惜的是,乾熙帝偏偏没有问他,这让他从心里大失所望。

    失望之余,他心里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念头:

    之前乾熙帝处理事情,大多时候都是乾纲独断,说一不二!

    像今天这样,接连问了好几个大臣意见的局面,几乎从来就没有过。

    当年,索额图还活着的时候,皇上也不用这么反复问人。

    现在,乾熙帝一连问了好几个大臣,最后才问太子,他是不是想用这些大臣的嘴,把太子的话给堵回去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陛下对于太子,可不是一般的忌惮哪!

    心里一个个念头闪过,马齐就准备看看,太子到底会怎么回应。

    其实,沈叶在乾熙帝问他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打算。

    当下上前一步,说道:“父皇,阿尔吉善如果真的在服丧期间饮酒,儿臣以为,这种行为绝不可原谅。”

    “儿臣身为孝子,对他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父皇历来教导儿臣,治病要对症下药。”

    “儿臣觉得,阿尔吉善这是得了‘不孝之症’。”

    “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命阿尔吉善回到盛京赫舍里家的祖地,为先祖守灵十年。”

    “无诏书,不得离开盛京。”

    “十年之后,看他是否彻底悔改,再决定要不要放他出来。”

    去盛京守墓十年,这个惩罚听上去不算重。

    但是对于阿尔吉善这种等着继承爵位的人来说,十年呆在盛京,人基本上等于废了。

    就算十年之后从盛京能出来,恐怕也很难再被提拔。

    太子这一招,等于直接把阿尔吉善的前途给废了!

    乾熙帝听着太子的建议,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对于阿尔吉善,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

    可是索额图刚死,如果现在就用“不孝”的罪名把阿尔吉善抓进大牢,然后严刑拷打。

    就算当场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但是背后,难免会被人议论。

    到了他这个地步,对于身后名声很是看重。

    太子提议让阿尔吉善去盛京给索额守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只要让盛京将军对阿尔吉善等人严加看管,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白鹿那件事……

    几个念头闪过,乾熙帝摆了摆手说道:“索额图这几个儿子,一个个都不成器,辜负圣恩,对自己刚刚死去的老爹,也不够孝顺。”

    “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

    “就如太子所说的办,让阿尔吉善他们兄弟去盛京老家守墓十年!”

    “着盛京将军严加管教。”

    说到这里,乾熙帝一挥衣袖道:“退朝!”

    看着乾熙帝离开的背影,沈叶陷入了沉思。

    阿尔吉善兄弟在索额图死了之后,可是变得非常低调,在很多人眼中,早已没有了存在感。

    这次,到底是谁参奏的阿尔吉善呢?

    究竟是冲着阿尔吉善,还是冲着自己呢?

    正在沈叶琢磨此事的时候,四皇子悄悄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二哥,我听说参奏阿尔吉善的是都察院一个年轻御史。”

    “这个人平日里并不怎么起眼,他是怎么知道阿尔吉善在服丧期间饮酒的呢?”

    沈叶朝着四皇子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他的。”

    四皇子没有接着问,沈叶也没有再多说。

    不过在返回毓庆宫的过程中,沈叶的脸色有些阴沉。

    索额图虽然名义上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索额图,依旧是一个隐患。

    但愿阿尔吉善能够带着索额图,一起去盛京守孝十年,如果那样的话……

    回到毓庆宫,沈叶刚喝了两口茶,周宝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太子爷,不好了!”虽然是秋天,但是周宝的额头上全都是汗。

    看到周宝这副样子,沈叶的心咯噔一下。

    周宝跟随沈叶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了稳重了不少。

    平日里普通的事情,根本不会让他失态,慌成这样。

    能让他这般慌里慌张,肯定不是小事。

    沈叶朝着周宝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太子爷,大兴县的一个秀才,在咱毓庆银行存了五十两银子,因为排号排到了一千多号,被债主逼得上吊自尽了。”

    周宝声音发颤,接着说道:“现在他好几个同年带着他的家眷,还有一群在咱银行存款的储户跑到孔庙去了。”

    “去孔庙?”沈叶听到这话一愣。

    “那些人说,既然朝廷没有说理的地方,那他们就去找孔圣人评评理。”

    周宝道:“他们这么做,其实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太子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沈叶听完也怔了怔。

    一个秀才被逼债的逼得上吊了,而他在毓庆银行存的钱还没有取出来。

    这事儿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沈叶稍一琢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般情况下,逼债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不是要命。

    如果对方手里有资产,那些逼债的人,最多也就是多加一些利息,而不至于把人逼死。

    还有就是,这事儿刚出,就有这么多同窗帮忙闹事,甚至还煽动了其他储户一起去孔庙求圣人做主。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组织起来的。

    更何况,如果那些同窗真这么讲义气,为什么不在这个秀才生前借钱给他救救急?

    非要等他死了才出来闹?

    为了一个同窗,敢和太子对着干,这已经不是“义薄云天”能形容的了!

    可是,义薄云天的人,为啥不借给他钱呢?

    难道义薄云天不如白银五十两吗?

    沈叶此时是真的觉得累了。

    先是阿尔吉善的事,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秀才上吊自杀。

    这些事看上去互不相干,但是仔细一想,就知道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一念之间,沈叶想到了马齐,想到了那位李光地提到过的任伯安。

    这一连串的风波,会不会和他有关?

    沈叶站起身,对周宝道:“别慌,反正事儿已经出来了,咱沉着应对就是了!”

    “你马上去找年栋梁,让他查清楚那秀才的真正死因。”

    “还有一点,你让他查一下,那秀才为什么会欠债。”

    “作为一个秀才,还能在毓庆银行存了五十两银子的存款,这样的人,怎么就会一下子欠了这么多债。”

    “最终只能一死了之?”

    周宝听着沈叶的吩咐,连忙答应了下来。

    随即他又低声问道:“太子爷,要不要给礼部打个招呼,这些秀才如此闹事,太不像话。让礼部把这些人赶回去?”

    用礼部对付那帮秀才,倒是对口。

    沈叶沉吟了一下道:“现在让礼部去,已经晚了。”

    “你给年进福说一声,让他把银行那边稳住,有什么情况,随时和五城兵马司保持联系。”

    就在沈叶给周宝安排的时候,孔庙外边已经乱成了一片。

    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正慷慨激昂地喊着:“……黎川兄只是想取自己存的钱,却要等到三十天……天理何在!仁义何在!……”

    “……圣人啊!我们就是因为毓庆银行的主人一手遮天,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才来到这里,请您做主啊……”

    而就在他大声的朝着圣人像告状的时候,几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哭。

    周围还有很多穿着长袍,一看就是读书人模样的人,和那倾诉的秀才呼应。

    “黎川兄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们要为黎川兄讨回公道!”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

    看着眼前乱哄哄却群情激愤的场面,富恒的脸色有些凝重。

    虽然这些是他一手策划的,而且看上去效果非常不错。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了,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太子那边……

    “富恒兄果然才情过人,真是高明!今儿这一闹,我们这些御史,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一个比富恒大上十几岁的男子,看着前方的混乱场面,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地说道。

    没错儿,就是兴奋!

    富恒看了这人一眼,轻声道:“赵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后面如何走,就看你赵兄的手段了。”

    那赵兄笑了笑道:“富恒兄放心,我这就去写奏本。”

    “毓庆银行店大欺客,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富恒沉吟了瞬间。提醒道:“赵兄,你要记住一点,启奏可以。”

    “但是,请务必把毓庆银行和太子分开。”

    “千万别直接参奏太子!”

    那赵兄一挥手道:“富恒兄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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