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一心文学 > 天刀耀世,侠义长存 > 第556章乱世聚势共御敌寇

第556章乱世聚势共御敌寇

    云逸忽然抓起案上的剑,往地上一扔,剑鞘“哐当”裂开,露出里面生锈的铁条——那是特意换的假剑。“他们以为咱们连真剑都熔了换粮食,以为咱们的联盟像青岚盟那样,风一吹就散。”他脚踩着剑鞘,目光扫过众人,烛火在他瞳孔里烧得正旺,“可他们不知道,咱们藏在地窖里的刀,磨得比月光还亮;咱们分出去的‘散兵’,夜里都在山洞里练阵,脚步声能踩出整齐的鼓点。”

    负责联络的副盟主忽然叹气,从怀里掏出封血书,字迹歪歪扭扭:“这是苍云盟送来的求救信,他们真快撑不住了,昨天又有三个分舵主带着人投靠黑衣人了。”血书边缘还沾着泪渍,晕开了几个字。

    “救不了。”云逸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的人吃不了‘装孙子’的苦,打起来只顾着自己抢功,这样的联盟,散了也是迟早的事。”他踢开脚边的剑鞘,铁条上的锈粉簌簌掉下来,“咱们不一样——咱们的血是热的,装出来的‘散’,是为了将来更紧地抱成一团。”

    炭火渐渐弱下去,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慢慢拉长,像一把把蓄势待发的刀。负责东域的副盟主忽然笑了,露出断牙:“等收拾了黑衣人,我要把这些假血衣、破旗子都烧了,再铸块新碑,把红叉里的名字一个个刻上去——告诉他们,咱们没死,咱们赢了。”

    云逸没说话,只是伸手添了块炭,火光“腾”地起来,照亮了他眼底的光,像寒夜里的星,密得能压垮黑暗。

    云逸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节奏沉稳如战鼓,目光扫过众人时,烛火在他瞳孔里翻涌,像有两簇火焰在燃烧。

    “咱们不沾朝堂那摊浑水,不是怕了谁。”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三分,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就像渔民在台风天收网,不是认输,是等着浪头过去,再把船撑得更稳——苍古这船,舱底早被魔月和蛮荒凿了无数个洞,咱们堵了这些年,总不能看着它在自家内讧里沉了。”

    他伸手按住墙上的舆图,指尖重重戳在魔月与蛮荒的疆域上,那里用朱砂画着交错的獠牙印记:“这两条毒蛇盘在咱们地界上几百年了,当年他们为了抢矿产,把咱们的青岚关烧成白地;为了争水源,在断云河投毒,毒死的百姓能填满半条河。诸位袍泽的祖辈,多少人是死在他们的铁蹄下?”

    案几上的茶杯被震得轻响,有人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是断云河旁长大的弟子,爷爷当年就是被蛮荒骑兵挑在枪尖示众的。

    “可他们狗咬狗这阵子,倒给了咱们机会。”云逸忽然提高声音,烛火猛地窜起半尺,“你们没发现吗?轩和国的铁匠铺开始给咱们打新箭了,望海国的船工偷偷修了三十艘快船,连秋双国的药农都把疗伤的草药往咱们粮仓里送——以前各扫门前雪的人,现在都往一块凑,就像碎铁溶成了钢,这股劲要是拧成绳,别说两条毒蛇,就是再来一群豺狼,也能给它撕成碎片!”

    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盟主说得对!我爹当年在青岚关断了腿,就是魔月的弩箭射的!这仇早该报了!”说话的是个满脸疤的汉子,手里的刀“哐当”拍在桌上,震得酒坛都晃了晃。

    “报仇!报仇!”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声音撞在石墙上,嗡嗡作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有人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刀疤,有人把令牌往案上一摔,令牌上的裂痕还带着当年的血渍——那是蛮荒弯刀劈的。

    云逸抬手往下按了按,喧嚣渐渐平息,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在屋里回荡。

    “慕容,你接着说。”他看向刚起身的副盟主,目光柔和了些。

    慕容副盟主起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炭火盆,火星溅到他的靴底,他浑然不觉,手里捧着几本账册,指尖在封面上摩挲着:“轩和国的铁铺这月出了三千支箭,箭簇淬了秋双国的毒草汁,见血封喉;望海国的船坞里,新造的快船船底镶了铁皮,能撞碎魔月的巡逻艇;最难得是秋双国的老药农,把传了三代的疗伤秘方都献出来了,说‘治好了伤,才能多杀几个敌人’。”

    他翻开账册,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墨迹里还沾着草药的清香:“昨日去轩和国督查,见铁匠们光着膀子打铁,火星子溅在身上都不躲,说要赶在霜降前把箭簇打完。望海国的船老大更实在,把儿子都派来当舵手了,那小子才十五,掌舵的手还在抖,却硬说‘爹说了,这船是撞敌船用的,不能怕’。”

    说到这里,他忽然低头笑了,眼角却泛着红:“前儿路过秋双国的药田,见几个药农蹲在地里选草药,嘴里念叨‘这个治箭伤最好,那个敷刀伤更快’,选完了还往我背篓里塞,说‘给受伤的弟兄们带去,别省着’……”

    账册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赶紧弯腰去捡,手指却在颤抖——那页账册上,记着秋双国送来的草药数量,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轩和国的箭支数,像是在说“药得比箭多备点,别让弟兄们疼着”。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低天际,议事厅的烛火却越燃越烈,把众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猛兽。

    云逸站在舆图前,指尖划过那些被朱砂圈住的王国——西境的烽火已烧到了苍岚山脉,魔月帝国的铁骑踏碎了第三座城池,蛮荒王庭的狼旗在北风里猎猎作响,旗角扫过之处,村落成了焦土。他的指腹碾过“望海国”三个字,那里的河道蓝图正摊在案几上,羊皮纸边缘被烛火烤得发卷,墨线勾勒的河道支流像一张张开的网,等着接住那些从战火里逃出来的人。

    “望海国的河道工地上,现在每天能听见三种语言的号子。”负责调度的林副盟主忽然开口,他袖口沾着泥点,显然刚从工地回来,“北境逃来的石匠正凿着河底的礁石,他们说‘这石头比蛮荒人的脑袋好凿’;南地来的农夫攥着锄头挖淤泥,说‘挖通了河,就能种出养活娃的稻子’;还有魔月那边跑过来的铁匠,抡着锤子给闸门打铆钉,每砸一下都骂一句‘狗皇帝的兵船再也别想从这过’。”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账本,“昨天刚收留了百十来个难民,有会烧窑的,有能织网的,还有个老头会看星象,说下个月河道该避开哪几天动工——这些人,都是往咱们骨头上添的肉。”

    烛火“噼啪”爆了个火星,映亮云逸眼底的光。他伸手按住舆图上的“东海”,那里用淡蓝笔描了片虚线海域:“昨夜收到哨探的信,黑帆国的船在咱们的外海游弋了三天,船舷上的炮口擦得发亮。他们的工匠在船坞里钉木板的声响,隔着三里海雾都能听见——就像一群耗子,正磨着牙等着偷东西。”

    负责造船的楚副盟主“嚯”地站起来,腰间的佩刀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我已经让船坞加了夜班,新造的‘破浪号’龙骨刚铺好,肋骨用的是望海国最深的铁楠木,比魔月的战船结实三倍。就是缺人——船匠、缝帆的、能辨风向的老把式……”

    “我去招!”角落里传来个年轻的声音,是刚加入的斥候营统领,脸上还带着疤,“昨天在难民营看见个老舵手,腿被箭射瘸了,却能闭着眼摸出船板的纹路,说他年轻时跟着商船跑过七海。我请他去船坞看看,他摸着木料就哭了,说‘这辈子还能再闻见桐油味,值了’。”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还有那些在战火里失去家的少年,我教他们辨水流、打绳结,不出半年就能当上好水手——他们恨着那些烧了他们家的人,比谁都想把船造得更结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