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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烽火筹谋民心聚焰

    最终凝聚起的联盟军,足足有一百万之众。开拔那日,望海国的港口挤满了人。铁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流动的银海,马蹄踏在码头的木板上,震得系船的木桩都在颤。最前头的骑兵举着联盟的黑鹰旗,旗面被海风扯得笔直,旗下的将军拔出长刀,指向加宝国的方向,一声令下,百万脚步便汇成一股洪流,连海浪拍岸的声音都被盖了过去。他们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雄狮,鬃毛上还沾着露水,眼里却燃着要撕碎一切阻碍的火焰。

    而在这百万雄师之外,另有三十万人,正藏在海木山脉的密林里。他们是联盟的暗棋——夜里借着月光打磨箭头,白天则钻进山洞里擦拭甲胄。其中大半是望海国的渔民出身,一个猛子扎进海里,能追着鱼群游出三里地,浮出水面时,手里还攥着条活蹦乱跳的海鲈鱼。这些人此刻正围着沙盘,听水师统领讲解战船的构造:“这是撞角,要对着敌船的侧舷撞;那是望塔,站在上头能看三里远……”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生怕被密林外的黑衣人听去了风声。

    黑衣人就像附骨的鬼魅,盘踞在海木山脉的阴影里。前几日,一个负责运送木料的小队,就在山口被截了——马被射死在路边,车厢里的造船木板被劈成了碎片,地上的血迹混着雨水,在石头上洇出暗红色的花。联盟军只能把战船坞藏在山腹里,工匠们点着油灯刨木板,木屑在昏黄的光里飞舞,像一群不安的飞蛾。连训练水军都得选在月黑风高的夜里,二十艘新造的快船悄悄滑出隐蔽的海湾,桨手们光着膀子,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船尾的水花刚泛起涟漪,就被夜色舔得干干净净。

    与这刀光剑影并行的,是另一番景象。望海国的荒原上,近来插满了木牌,上面写着“张三,负责百亩麦田”“李四,管护十亩菜园”。联盟的第四项任务,是要让荒地长出粮食。流民们被分到了锄头和种子,起初还怯生生的,望着眼前的黄土发呆。直到第一个月,种出的土豆堆成了小山,联盟的官差真的扛来一袋银子,说“这是赏你的”,人群里才爆发出欢呼。一个瘸腿的老汉捧着银子,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那饿得面黄肌瘦的孙子,抱着个拳头大的土豆,啃得连皮都不剩。

    为了让这希望的种子扎得更深,联盟定下了规矩:谁种的地亩产最高,赏绸缎十匹、白银五十两;谁能改良农具,免三年赋税。还派了老农手把手教新法子——如何堆肥,如何引水,连什么时候除虫最合适,都写在木牌上,插在田埂边。管粮的官吏每日带着账簿巡查,田垄多长、下了多少种子、收了多少粮食,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算盘打得噼啪响,比战场上的鼓点还要密集。

    暮色降临时,站在海木山脉的高处往下望,能看见两种光:一是军营里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火龙,护卫着沉睡的土地;二是田埂上的油灯,星星点点,映着农人晚归的身影。这两种光,一个冷冽如刀,一个温暖如棉,却在联盟的掌心,被攥成了一股绳——他们都在等,等一场大战,也等一场丰收。而那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或许永远不会明白,这堤坝、这军队、这粮田,早已织成一张网,只待他们撞上来时,便能收紧绳结,让其无处可逃。

    晨雾还未散尽时,联盟的斥候已踩着露水,在战略要地的山头上插下了醒目的红旗。这些地方,或是扼守咽喉的关隘,或是俯瞰平原的高地,每一处都像棋局上的“天元”,落子便牵动全局。工匠们带着民夫,正沿着山脊夯筑土墙,黏土里混着碎麻,夯锤落下时,号子声在山谷里荡出三重回音。墙头上每隔十步便砌出箭垛,垛口后已架好了强弩,弩箭的寒光透过薄雾,像蛰伏猛兽的獠牙。

    最险要的黑风口,此刻正驻扎着三万精兵。他们在山口两侧的峭壁上开凿了藏兵洞,洞口伪装成天然石窟,洞里却铺着干燥的稻草,堆着备用的箭簇与干粮。守将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手里捧着地形沙盘,指尖划过一条隐蔽的栈道:“记住,敌军若从正面强攻,咱们便退入洞中,用滚石砸;若想绕路,这条栈道就是他们的死路——咱们的人在崖上往下推油桶,火折子一点,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这山川草木,都已化作他手中的兵器。

    与这固若金汤的防御形成呼应的,是联盟精心打造的“流动之刃”。机动部队的营地扎在平原中央,帐篷都是特制的尖顶样式,能快速拆卸打包。骑兵们的马具上系着铜铃,却在训练时用布裹住,马蹄也钉了软铁掌,奔跑起来悄无声息。那日演练驰援战术,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如一阵疾风掠过麦田,麦穗只微微摇晃,他们已出现在十里外的“受困”友军阵前,刀光一闪,便“击溃”了假想的敌军。而联合战略支援部队,则像藏在暗处的影子——他们推着装满伤药、箭矢的独轮车,跟着主力部队行进,却总保持着半里地的距离,一旦前方告急,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便会骤然急促,如同一支支箭射向战场。

    预备兵源的储备,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接力。各王国的村庄里,青壮们白天种地,夜里便聚在晒谷场练枪。教头是退役的老兵,一条腿有些瘸,却能把长枪使得虎虎生风:“看好了,枪尖要沉,手腕要活,就像你们薅草时,既得用力,又得巧劲……”月光洒在他们汗湿的脊梁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仿佛是未来战场上的星火。

    可将这些散落的星火聚成燎原之势,远比想象中更难。风之国的士兵习惯了骑兵冲锋,总觉得望海国的水兵“脚不沾地,没个正经”;轩和国的弓箭手看不起用刀的步兵,私下里叫他们“劈柴的”。那日在伙房,两个士兵为了“谁的兵器更厉害”吵了起来,差点动了手,最后是慕容副盟主亲自来调解——他没说谁对谁错,只让两人各露一手:弓箭手百步穿杨,射中了远处的靶心;刀兵则挥刀劈断了空中落下的稻草,刀刃过处,草叶齐齐断裂。“看到了?”慕容副盟主指着靶心与断草,“弓能穿甲,刀能破阵,就像人的左右手,少了谁都不行。”那两人红了脸,第二天便凑在一起,一个教对方认箭羽,一个教对方劈刀的巧劲。

    比军心磨合更棘手的,是物资与民心的平衡。粮车在官道上连绵不绝,却总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十万张嘴吃饭,一天就要吃掉五十石米,管粮官的账簿上,数字每天都在减少,红笔圈出的“缺口”越来越大。他们只能往米里掺些杂粮,伙夫们想尽办法让味道好些,用野菜熬出的汤,竟也喝出了几分鲜甜。

    而王国的街头巷尾,百姓的疑问像雨后的蘑菇,一茬接一茬冒出来。“兵都调去黑风口了,家里要是进了贼咋办?”“粮仓的米都运走了,来年开春吃啥?”茶馆里的说书人不敢乱讲,却有人编了顺口溜,唱得人心惶惶。联盟的官员们只能挨家挨户解释,手里拿着画好的图:“您看,这黑风口守住了,敌军就进不来,家里才能安稳;粮仓的米是暂借,等新粮下来,加倍还……”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唾沫星子溅在冻红的脸上,像一粒粒希望的种子。

    有个白发老丈听完,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袋小米:“官爷,俺家就这点粮,捐了吧。只要能守住家,俺们饿几顿没事。”这举动像一滴水落进滚油里,百姓们纷纷效仿,有人捐粮,有人捐布,连孩子都把攒的铜板塞进募捐箱。

    暮色四合时,联盟的中军大帐里依旧灯火通明。慕容副盟主铺开新的地图,上面标注着防御线、机动路线、粮仓位置,密密麻麻的符号像一群跃动的火苗。帐外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整齐得像钟表的齿轮。他知道,这盘棋还远未下完,荆棘丛中的路还得一步一步走,但只要这些齿轮还在转,这些火苗还在燃,总有一天,能走出这片困境,迎来真正的光明。

    秋意渐浓,风卷着枯叶掠过联盟军的营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低声诉说着山雨欲来的紧迫。几国联盟的旗帜在各个关隘、要道飘扬,那些新筑的堤坝、集结的军队、囤积的粮草,本是为了防御与生计,此刻却像一块块被命运之手摆好的棋子,无声地朝着“战争”这个靶心聚拢。黑风口的守兵发现,近来天边的云总带着铅灰色,压得很低,连飞鸟都飞得急促,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拼命往巢穴里钻。一场大战的气息,已不是藏得住的秘密,它像营寨里飘出的炊烟,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让人心头沉甸甸的。

    慕容德副盟主的信使,几乎是踩着晨露来,踏着暮色去。他派往云逸处的密信,封漆换了一道又一道,信纸上的字迹也日渐潦草,能看出写信人握着笔的手有多急切。“黑风口防线已固,然粮草只够支撑三月”“机动部队磨合初成,然轩和国骑兵与望海国水兵仍有嫌隙”“搜山时发现黑衣人新的踪迹,似在向海木山脉深处收缩”……云逸将这些信摊在案上,密密麻麻的字像无数只蚂蚁,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刚处理完天刀盟的事务,又要琢磨联盟的调度,桌上的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连窗外的月光都看得倦了,他却还在沙盘前挪动着小旗,眉头拧成了死结。

    武林盟那边,近来愈发沉寂。盟主的令牌许久未曾动用,议事堂的门槛都落了层薄灰,只有几个老执事还在按部就班地处理些琐碎事务,像一群守着旧时光的老人。倒是独孤战,刚从搜山的前线撤下来,铠甲上还沾着山林里的泥点和血污,没来得及回自己的营帐,便径直闯进了云逸的书房。“我那边完事了,”他往椅子上一坐,抓起桌上的冷馒头就啃,“十几万山民都安置好了,就是有几个孩子受了惊吓,夜里总哭。”他说起那些山民的惨状,声音低了几分:“有户人家,男人被黑衣人杀了,女人抱着三岁的娃躲在树洞里,三天没吃东西,娃的脸都饿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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