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嘱咐:“每天都是怀之放了学去放羊,以后别去了,直接跟其他小孩儿一起割草。”
“三兄弟都不要单独出去,你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听到没。”
季怀之点了点头。
“狗没抓到?”二马媳妇儿声音很大,担心的对自己两个儿子说:“那你们两个要小心点儿,这两天放假也别到处疯玩儿听到没?”
季老太看她那样子就来气,他们都是说的三个孩子要小心点儿,就她不会说话。
“这狗怎么没抓到呢?都咬人了,以后肯定还会咬人的。”
季二马:“反正自己家里人小心点儿就是了。”
想到他们刚刚说李老四脖子上有窟窿,二马媳妇儿也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和疼痛。
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状。
“妈,这三娃不听话你得好好说说了,他居然敢对我动手,把我脖子都割出血了。”
“孩子不能这么惯。”
季二马皱眉,孩子没规矩得揍:“真的,你小子对你二伯母动手了?”
但另外母子两人听到反应就大了, 听到脖子割出血了心跳都快了几分。
以为是那事儿暴露了。
还是说他还要对自己家里人动手?
季大马的表情都变了,季老太也是,碗筷直接砸在桌上,吓了其他人一跳,都看过来。
“不是的,我在飞奥特曼卡片,没想到把二伯母脖子上划了条口子,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两个小子也说:“是啊,是卡片。”
“不小心刮到了吧。”
这口气松了下去,原来是这样的。
季大马瞪了一眼季怀之,骂了两句他没大没小对二伯娘动手。
季老太则觉得这老二媳妇儿说话没把门,成天胡言乱语,吓得她差点儿又病了。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什么叫对你动手割破你脖子?吓不吓人这话?”
告状不成自己还挨个骂,偷鸡不成蚀把米。
二马媳妇儿气得瞪了他一眼。
“你瞪谁呢,小孩子玩儿闹有什么关系?你非要针对他?”
两个男人不说话,这事儿他们男人就不插嘴了。
季怀之把豆饭端给于曼,在她接过吃到底下的肉时眼睛一亮。
吃得更快了一些。
二马媳妇儿疑惑的看着他们母子两人,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那个李老四死了,你开心吗?”
于曼吃着吃着动作慢了,抖动着肩膀吃完这碗豆饭,就是有些咸得发苦。
村子里有白事,周围的人都要主动去帮忙。
大家脑袋上围了一圈白色布。
事发突然,这李老四死得有些不体面。
被自己的狗咬死了,听起来就觉得唏嘘。
这一晚上守夜的人不能睡,要吹一晚上的唢呐敲一晚上的鼓。
大家讨论的也是李老四生前的事,女人围着李老四的家属劝说。
季怀之站在灵堂看了一会儿。
“怀之,你咋在这儿?”季锦平疑惑:“你两个堂哥呢?”
“他们在灵堂后面打卡片。”季怀之回答。
“家里没人?”
季怀之摇头。
季锦平是季家最大的孩子,他们各自的爷爷是亲兄弟,不过季锦平家条件还不错,有羊场。
只有他们一家条件最差。
“灵堂后面是玩儿的地方吗?让他们出来,不然的话他们一会儿又要挨修理了。”
“好。”季怀之看他要走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找地方躲懒啊,这里暂时不忙,后半夜才忙。”季锦平咬了一支香烟。
“你去跟他们玩儿吧,让他们离灵堂远一点。”
季怀之看着这个大堂哥的背影。
垂眸深思。
夜里漆黑,白天虽然太阳晒人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透心凉。
一只手在旁边石头缝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打开锁后推开摇摇欲坠的门。
“曼曼。”
里面的于曼浑身一震。
关上房门后季锦平走进来,这窑洞总是臭臭的。
“曼曼,好久没见你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男人上了炕自顾自的说:“你给我的电话我弄丢了,一直没脸来见你。”
“其实我一直心里都记挂着你,但是我实在是不方便过来。”
“曼曼。”
“像之前那样。”黑夜中,男人伸出手:“你跟我一次,我帮你打电话,这次我一定把电话记得牢牢的。”
于曼缩着身子呼吸沉重。
她现在好想自己那个生物学上的儿子。
只要他在,只要他在这些人就不敢来了。
“吱呀~”一束光打了进来,照在了季锦平的脸上,吓得他连忙从炕上下来。
“谁?”
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看到那个小身影时,季锦平都不知道感叹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
“怀之?”
“我.....”季锦平叹气,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怜悯:“我来给你妈送点儿吃的。”
“她.....很可怜。”
说着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鸡蛋和两个莜面窝头拿出来。
“这事儿你别给你爸他们说,不然的话会有麻烦。”
“是吗?锦平哥你真善良。”要不是看到他身下的变化季怀之就信了。
以为他信了,季锦平放下东西:“你妈也不容易,你也别嫌弃她。”
“你就当我没来过。”
季怀之在他出来的时候又关上了门:“锦平哥,我送你。”
季锦平没拒绝,刚好让他更相信自己。
只是有些可惜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怀之,你知道你妈的情况吗?”季锦平提起。
“知道啊,她是城里的大学生,被拐卖到这儿的,这不是村里都知道的吗?”季怀之冷冷的说道。
“你妈刚来的时候,我来你们家看过,应该说村里的人都来看过。”季锦平叹气:“挺作孽的,但是我又不能做什么。”
“其实我不是给你妈第一次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