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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李生,你没得选择!

    林浩然猜测,经过总督府的这番“调解”,李加诚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会被彻底打破。

    连总督都认可了林浩然的要求,李加诚除了接受,已无路可走。

    “回康乐大厦。”林浩然对李卫东吩咐道,语气平静。

    车辆平稳地驶离总督府。

    林浩然靠在舒适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麦里浩去找李加诚谈话,然后等待李加诚那边传来的消息即可。

    这场震惊香江的商战,已然接近尾声。

    林浩然不知道李加诚是什么时候会找他,但是现在着急的是对方,而不是他自己。

    因此,顺利度过总督这边这关,没有受到他的为难之后,他如今内心显得很淡然了。

    仿佛,一切掌握在他的手中。

    回到康乐大厦,马世民还在等他。

    见到老板回来,赶紧问了起来。

    “一切顺利!”林浩然哈哈笑道。

    紧接着,他将与总督面谈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完林浩然的叙述,马世民脸上露出了由衷的钦佩之色。

    “老板,您处理得实在太精妙了,您不仅完全化解了总督的敲打,反而将他变成了我们的说客,将最终的决定权和压力巧妙地转移给了李加诚。

    这一手‘以退为进’,看似放弃了长实的控股权,实则牢牢抓住了我们最核心的目标——和记黄埔。

    而长江实业那边我们无须完全放弃,只是不继续增持罢了,并且还让总督觉得我们做出了巨大牺牲,承了我们的情,高,实在是高!”马世民赞叹道。

    林浩然淡然一笑,走到圆形玻璃窗前,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景色。

    “与这些政客打交道,尤其是殖民地的统治者,他们最看重的并非绝对的公平正义,而是‘稳定’和‘可控’。

    他们希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和平衡之中,李加诚失控了,挑战规则却失败了,他就从一枚有用的棋子变成了麻烦。

    而我,虽然势头迅猛,可能随时不受控制,但始终在规则内行事,并且展现出了更强的实力和更‘合作’的姿态。

    两相比较,麦里浩知道该怎么做选择,他所谓的‘调解’,本质上是一种权力展示和秩序维护。

    我满足了他这方面的心理需求,给了他台阶和下台的功劳,他自然就会倾向于我们,至于李加诚的感受?那从来不是麦里浩真正关心的首要问题。”

    马世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李加诚先生的回应了,我想,麦里浩总督的电话,此刻应该已经打到李先生的办公室了。”

    另一边,华人行大厦,长江实业总部。

    李加诚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今天,他并没有去和记黄埔大厦。

    对于和记黄埔的控股权,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李加诚独自坐在沙发上,手中翻开长实的一些待处理的文件,然而,他如今的心思,根本没有心情放在这上面。

    四大股东的倒戈显得讽刺无比,彻底坐实了他的众叛亲离。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总督先生那边了。

    包裕刚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只要有足够大的让步,林浩然那边也不是非要拿下长江实业控股权不可。

    不过,这足够大的让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要让他与林浩然继续谈。

    就在他烦躁无比之际,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他记得,这是总督先生办公室的电话。

    李加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抓起了听筒。

    “喂?总督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了麦里浩平静的声音:“李生,我刚和林浩然先生谈过。”

    李加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着下文。

    “他同意做出让步,可以不再寻求长江实业的控股权。”

    听到这句话,李加诚心中猛地一松,几乎要喜极而泣,看来总督的面子果然有用!

    然而,麦里浩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彻底浇灭。

    “但是,他要求长江实业必须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将所持有的和记黄埔股分全部转让给他,这是他和解的前提条件。

    除此之外,林浩然虽然不追求继续增持长江实业股份,但他要求继续持有长江实业股份,李生,这是你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接受它,长实还能保住,你还能是长实的主席,等你以后有钱,你依然可以将股份增持到你觉得放心的持股。

    否则……”

    麦里浩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李加诚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惨白。

    “合理的价格?”他声音干涩地重复道,“总督先生,这,这简直是趁火打劫!和记黄埔那些股份是长实最优质的资产之一,按照现在的市场价……”

    李加诚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合理的价格”,还不是林浩然那边说了算?

    对方说多少就是多少,这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让林浩然继续持有长江实业的股份,这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凭借林浩然如今在长江实业的股权,足以让他能够在长江实业董事局中获得不少的投票权。

    这要是对方跟自己作对,那自己即便是长江实业的董事会主席,也难以完全掌控公司。

    这无异于在自己的心脏旁边埋下一颗地雷!

    而他原本想的是,和记黄埔可以放弃,但是必须以正常的市场价卖出,长江实业起码损失没那么惨重。

    除此之外,林浩然手中的长江实业股份也要收回,如此一来,整个长江实业才是他一人说了算。

    林浩然持有长江实业股份,他实在是不放心!

    可如今,这算什么?

    “李生!”麦里浩打断了他,语气变得严肃而冷淡,“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没有林浩然的让步,你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和记黄埔的股份,而是整个长江实业!

    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在告诉你维持香江商业稳定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你挑起的事端,失败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是我的最终意见。”

    电话那头的沉默,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李加诚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头顶凉到脚心。

    他明白了,总督府虽然出面找林浩然了,可那不过是看在渣打银行那边的面子上罢了,并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麦里浩不是在调解,而是在下达最终指令。

    他所谓的“活路”,是用长实最核心的资产去交换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我,我明白了,总督先生。”李加诚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谢谢您,我会认真考虑。”

    挂断电话后,李加诚瘫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窗外即将下山的夕阳照射在办公室内,但他却只觉得一片灰暗。

    败了,彻底败了。

    不仅败给了林浩然凌厉的商业手段,也败给了这冷酷的现实和权衡。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墙壁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地敲击着他破碎的自尊和野心。

    许久,他叹了口气,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守在外面的秘书吩咐道:“帮我接通林浩然先生的电话。”

    这一刻,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所有的精明、锐气和不服输的劲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被现实彻底击垮后的颓然。

    他知道,这场由他挑起的战争,到了该他亲手画上屈辱句号的时候了,不能再等了,继续等下去,也没有任何利益,甚至他的损失可能越来越大。

    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等待音,每一声都如此刺耳。

    他知道,林浩然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可他只能期盼,对方的要求不要那么过分!

    ……

    傍晚六点半,香江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沉郁的金红色,康乐大厦51层的办公室却灯火通明。

    林浩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中环的霓虹初上,心情平静如水。

    他在等人,等一位前世他只在新闻里面才看到过的商界大人物——李加诚。

    就在半个小时前,不出意料,他接到了李加诚的电话。

    电话中,李加诚的语气不再是愤怒了,反而恢复了之前的谦虚与平和,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沙哑。

    他提出,希望能亲自来康乐大厦拜访林浩然,当面商谈和解的条件。

    林浩然几乎没有犹豫,便爽快地答应了。

    他明白,这是李加诚最后维持体面的方式——主动上门,总比被再次传唤或通过电话接受最后通牒要好听一些。

    这也意味着,李加诚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准备接受现实。

    “老板,刚刚保安队长说,李先生的车子已经停在康乐大厦地下停车场,他准备上来了。”马世民从隔壁办公室过来,向林浩然汇报道。

    “好。”林浩然微微颔首,神情依旧淡然,“马先生,您去电梯口迎接一下,记住,礼数要做足。”

    “明白,老板。”马世民会意,转身快步走向专用电梯间。

    虽然是对手,更是败军之将,但表面的尊重必须给够,这是胜利者的气度,也是香江华商圈子里的基本规则。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马世民引领着李加诚走了进来。

    仅仅一天多不见,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李超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的西装依旧熨帖,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眉宇间笼罩着难以驱散的阴霾,眼神黯淡,步伐不复往日沉稳,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感。

    他努力想维持住往常的从容,但那微微佝偻的背脊和略显僵硬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巨大压力和屈辱。

    “林生。”李加诚的声音有些干涩,主动打了招呼。

    “李生,欢迎欢迎!快请坐!”林浩然热情地迎上前,笑容真诚而适度,既不过分热络显得虚伪,也不至于冷淡显得傲慢。

    他引着李加诚到会客区的沙发坐下。

    “林生太客气了。”李加诚勉强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他瞥了一眼站在林浩然身后半步的马世民,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这位昔日的怡和洋行高管,如今已是林浩然麾下的得力干将,此情此景,格外刺眼。

    李加诚与马世民实际上早已经认识了,当初马世民在怡和洋行旗下的怡和空调公司担任销售主管的时候,负责向香江的地产开发商推广产品。

    在与李加诚交谈后,李加诚便已经意识到马世民的商业洞察力和国际视野,逐渐将其视为合作伙伴。

    后面马世民从怡和洋行离职,在新嘉坡与罗斯柴尔德家族后人共同创立了一家咨询公司,当时李加诚便想要趁此机会说服马世民,希望对方加入长江实业,成为长实职业经理人。

    奈何,对方被林浩然先行一步说服,他也无奈错过这位有才之人。

    马世民的助理悄无声息地奉上三杯热茶,然后退了出去。

    马世民则安静地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并没有出去,是林浩然让他留在这里的。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

    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最终还是李加诚深吸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他知道,自己才是求和的一方,主动权早已不在手中。

    “林生,”他的声音干涩,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却难掩底下的疲惫,“我这次来,是为了长实与和记黄埔股权的事情。

    总督先生应该已经转达了您的意思。”

    林浩然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神色平和:“麦里浩爵士确实与我进行了有益的沟通,我也表达了愿意顾全大局、寻求和解的意向。”

    他将“顾全大局”四个字稍稍加重,仿佛做出巨大让步的是他一样。

    李加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压下心中的屈辱,艰难开口:“是,感谢林生能给这个机会,长实愿意接受和解。

    我们同意转让和记黄埔的股份,也接受林生您进入长实董事局。”

    他说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只是,”他话锋一转,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林浩然,“关于转让的价格,林生,和记黄埔那些资产,尤其是地皮和港口,都是优质资产,其价值有目共睹。

    如今市场价虽然因收购战有所波动,但净资产值还是相对公允的基准,您看能否就以风波前的每股净资产值作为交易基础?

    这已经是长实能承受的极限了,再低……”

    他顿住了,后面的话难以启齿,但意思很明显,再低就真是伤筋动骨,赶尽杀绝了。

    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争取价格。

    哪怕只能争取到一分一毫,也能为他挽回一丝颜面,为长实多保留一丝元气。

    林浩然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等李加诚说完,他才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诚恳地看着李加诚:“李生,您的难处,我理解。”

    李加诚心中一紧,通常这种开场白之后,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林浩然继续说道:“但是,李生,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这场风波,并非由我挑起,我是被迫应战,投入了巨大的资源和信誉。

    如今市场情绪波动,和记黄埔的股价存在泡沫,若以目前的市场价或甚至净资产值交易,对我而言,难以向自己交代,付出了过高代价,显得我香江当冤大头。”

    李加诚的心沉了下去。

    “况且,”林浩然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长实目前面临的财务压力,很大程度上源于之前的激进扩张和此次收购战的消耗。

    这部分风险,不能完全由我来承担,这不公平,也不符合商业原则。”

    “那林生的意思是……”李加诚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意见是,”林浩然清晰地说道,“以风波前的和黄市值,给予一定的折让,以此体现和黄目前面临的特殊状况和这部分股权所蕴含的实际风险。

    我认为,五折是一个相对公允的价格。”

    五折!

    李加诚只觉得眼前一黑,血气上涌!

    虽然比他从总督话语里已经预感了的最坏情况,可当时他的想,最多不过是八折罢了。

    如今,这五折,简直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这场风波前,和记黄埔的市值约一百亿港元左右,长江实业持有40%的股份,起码值40亿港元。

    可一旦五折,这40%股份岂不是值剩下20亿港元的价值?

    这意味着长江实业将凭空损失超过二十亿港元的资产价值!

    “五折?”李加诚几乎失声,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脸上血色尽褪,“林生!这个价格,恕我直言,这,这简直是在吸长实的血!

    这让我如何向长实的其他股东交代?如何向银行交代?长实会因此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

    这难道就是林生想要的‘和解’吗?”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站在他的立场,这反应完全合理。

    马世民在一旁微微蹙眉,但见林浩然神色不变,便没有出声。

    林浩然等李加诚稍微平复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冷静:“李生,稍安勿躁,我理解你的激动,但请你换个角度想。”

    “第一,拿到这笔资金,长实可以立即偿还大部分紧迫债务,稳住阵脚,避免陷入更危险的清算境地,这是救命钱。

    据我所知,你们长江实业购入和记黄埔的价格,也不算高,特别是从汇沣银行手中获得的那22.4%股份,花的钱更是不值一提。

    虽然后续吸入的单价高了不少,可平均下来,你们吸纳的单价并不高,所以,长实并没有亏本!”

    “第二,如果不是我同意放弃控股长实,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损失多少亿,而是会不会彻底失去长实。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李生你应该比我更懂。”

    “第三,”他语气放缓,“关于未来,我承诺,交易完成后,我会是长实的一名‘安静’的财务投资者。

    只要长实的经营战略不损害我的基本股东权益,我不会干预你的管理决策,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我还可以是支持你的力量。

    这份稳定性,对于现在的长实而言,价值几何,李生你可以自己衡量,别说我没有让步,这也算是我一个重要让步了。”

    当初的长实虽然也不算很差,但与和记黄埔相比,依然有不小的差距。

    可以说,长实能够蛇吞象,靠的是汇沣银行的支持,靠的是以很小的代价获得汇沣银行持有的那部分和记黄埔股份。

    这也是为何那时候时任和记黄埔大班韦理先生面对这笔交易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说汇沣银行售价太低了。

    甚至有媒体说,汇沣银行是将和黄“送”给李加诚!

    所以,即便是五折,哪怕长实可能会亏,但必定不会亏多少成本。

    威逼之后,又给出了一个关于“未来稳定”的、看似美好却实则虚无缥缈的承诺。

    李加诚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当然知道林浩然说的部分是事实,但那五折的巨大折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这已经不是割肉,而是剔骨!

    而且,那个“不干预”的承诺,有多么不可靠,他心知肚明。

    只要林浩然持有大量股份,他就是悬在长实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林生!五折……这绝无可能!”李加诚的声音因激动和绝望而颤抖,“这根本不是商业谈判,这是明抢,长实的董事会绝不会通过!

    市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您不能这样……”

    “李生!你没得选择!我希望你明白,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价格,而是在通知你我的决定,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董事会通不通过,而是长实还能不能继续姓李!”

    林浩然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

    他直视李加诚,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渣打银行还会给你多少耐心?亦或者,等明天股市开盘后,银河证券公司继续增持长实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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