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府。
武泊快步回到了府内,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泊儿,那高阳怎么说?”
武荣一见武泊,立刻出声问道。
很快。
武泊便将解忧阁内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吕有容的反应,以及六万两的天价!
“嘶!”
“这高阳未免也太黑了点,一条计策敢要这个数,他也不怕噎死!”
武荣听完,饶是以他的城府,也是忍不住的口吐国粹,震惊不已。
“这与明火执仗有何区别?”
武泊一言不发。
显然,他也猜到了武荣的反应。
毕竟六万两,这可谓是个天文数字了。
“父王,我倒是觉得,这活阎王既然敢开这个口,那反倒代表他成竹在胸,是真的有把握,而并非是坑我们!”武泊斟酌的开口道。
武荣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怒火,一双眸子落在了武泊的身上,他低声问道。
“泊儿,你确定高阳当时是被那吕氏拿捏,不得已而为之?还有……那吕氏说高阳可能再度出仕,是真的失言,还是有意点拨?”
武泊听闻这话。
他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然后语气极为肯定的道,“父王,那吕有容脸上的怨毒之色,不似作伪,她对苏家一事的确是恨入骨髓,但这也可能是与高阳唱双簧,为了拉高价格。”
“不过高阳入仕一事,孩儿倒是觉得,不管是失言还是点拨,这肯定是陛下私下找了高阳,暗示了什么。”
“只是现在高阳还未答应,但这也恐怕是高阳敢如此肆无忌惮,狮子大开口的依仗之一!”
武荣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你倒是没被活阎王忽悠的丧失理智,本王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高阳,说不定真会重新入仕。”
“他若真的再入朝堂,以他的本事,还有陛下对他的信任,倒也真不怕搞出推恩令的崔星河!”
武荣眼神锐利,眼中精光爆射。
这个消息太惊人,若真的高阳要回归朝堂,那高阳的价值和威胁,必须重新评估。
一个崔星河已让他们焦头烂额,这若是再加上一个更狠,心更黑,更得帝心的高阳,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如此的话,那这六万两,还真得掏了……”
武荣喃喃自语的道。
武泊开口道,“那高阳说了,必须在日落之前,否则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并且活阎王信誓旦旦,说其法子在理论上绝对可行,能釜底抽薪,保我王府三代核心不散,他还说若是法子无用,大可找他清算。”
武泊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期待,开口道,“孩儿觉得,他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自信……不似作伪!”
武荣也沉默了。
足足半晌,在大堂内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武荣这才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道。
“来人,速速派人,去请汝南王,岭西王等人来府一叙!”
半个时辰后。
广陵王府深处。
汝南王,岭西王等一众宗室到了,当他们听闻这六万两的天价时,也是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这特娘的,抢钱啊!
武荣伸手,压下一片喧哗。
他开口道,“诸位,此刻并非是我们计较银钱,意气用事之时,这钱虽然是个天价,但本王觉得,高阳的态度和他话里透出的信息要更为关键!”
“其一,他对破解推恩令成竹在胸,似乎真有独到之法,其二,陛下可能私下找过高阳,并且向其认错了,有意让他重返朝堂!”
此话一出。
一众藩王脸色齐变,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
一个崔星河已经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令他们一阵焦头烂额,若高阳再临朝堂,那他们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汝南王勉强冷静下来。
他的一张胖脸挤出一丝凝重,“广陵王,那你的意思是,这钱我们非出不可?这既是买他那个不知真假的法子,也是向他示弱,卖一个好?”
刷!
瞬间。
一众藩王的视线,全都齐齐看向了武荣。
武荣看向众人,反问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推恩令乃无解阳谋,靠我等自身根本无法破解,高阳虽有些贪婪,但他至少给出了一线生机!”
“区区六万两,分摊到我们每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就当是赌一把!”
“同时,万一以后活阎王真的再度入仕,执掌大权,这也可朝着高阳表明,我们不愿与他为敌!”
武荣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扫过众人道。
“诸位,现在事已至此,只能一搏了,否则那高阳真的入仕,谁给过钱相信他,他可能不记得,但谁不信他,不给钱,那他肯定记得!”
哗啦。
瞬间。
一众宗室藩王全都沉默了。
这话……太有道理了!
谁贿赂过高阳,那他不一定记得,但谁没贿赂,那他肯定记得!
最终,一道道目光缓缓交汇,而后全都艰难的点了头。
“如此,那便凑钱吧!”
“几家分摊,立刻凑齐六万两!”
“泊儿,你再走一趟吧!”
“……”
日落时分。
解忧阁内。
“大公子,估计是下手太狠了,那武泊应该是不会来了,咱们还是回府吧!”
陈胜见状,朝着高阳开口。
吕有容美眸也有些黯淡。
毕竟这不是六百两,也不是六千两,而是六万两!
这可谓是一笔巨款!
高阳端起一杯热茶,站在二楼,眺望不远处的街道,与这尚未落下的夕阳,出声道,“不着急,再等等吧。”
众人闻言,也不再做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就在陈胜等人望眼欲穿,脖子都有些僵硬的时候。
高阳的唇角一点点的勾起,笑着道,“来了!”
此话一出。
众人全都翘首看去,只见街道拐角,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接着便下来一个穿着下人衣服,头戴面具的青年。
刷!
众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头巨肥的绵羊,充斥着贪婪。
武泊很快踏入解忧阁。
当看到福伯那笑眯眯的脸,他整个人嘴角一抽。
“这次,还要钱?”武泊一脸不善的道。
福伯当即摇头,“贵人这是哪里的话,老朽还是有些良心的,不收了不收了,搜个身便可以了。”
武泊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