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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0章 不曾改变(第三更,求订阅)

    当对外宾的迎接仪式结束后,巷子口的喧嚣也就停下了,剩下的就是团圆了。

    在外人离开后,来到了家里,看着这个显然经过精心收拾,但却依然拥挤狭小的家。

    齐鸿远是陌生的,因为这并不是他记忆中的家,记忆中他家住的是个独院。

    不过,和亲人的团聚还是掩去了内心的疑惑,他坐在娘的身边,和弟弟、大姐、小妹他们聊着。

    因为房间太过狭窄,齐伟和小妹以及表哥表妹还有他们的孩子都站在门边,屋子里的煤球炉烧着,让房间里暖洋洋的,虽然炉子上的铁皮管把煤气带了出去,可还是带着淡淡的味道。

    虽是如此,一家人仍然乐呵呵的聊着。一家人更希望知道齐鸿远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齐鸿远坐在娘身边的藤椅上,握着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在的经历……每说一句,都要停下来听听娘的回应。老太太耳朵虽背,却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用袖口擦一擦眼角,嘴里反复念叨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到了大后方之后,几次考试都没有考上大学,再后来,就当了兵,因为会英语的关系,被分到远征军,去了印度,44年盟军搜索队成立后,我被抽调到那里,在北非接受医务培训,再后来,就随盟军一同在法国马赛登陆,我就是在马赛认识的玛丽……”

    在提到玛丽时,齐鸿远把目光看向妻子,而玛丽则解释道:

    “当时,我是本地医院的护士,我和一些朋友和医生被军方雇佣,而鸿远是医护兵,在医院接受培训,我就是那时候爱上他。”

    齐伟和几个年龄小的表弟表妹们听到大伯母提到“爱”时,无不是一阵脸红,这,这是能当众说的吗?

    “是的,我就是那个时候才学的医,后来到了婆罗洲后,又被军方派到医学院进修。从医学院毕业时,战争已经结束了,就进了医院,成了名医生。”

    齐鸿远并没有说他曾经被包围在巴斯托涅,也没有说他在大后方时,饥寒交迫的过往,只是简单的说着他的经历,因为他并不想让家人担心。

    而齐老太太就是静静的握着儿子的手,听着他讲着过去几十年经历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抓紧这只手,当娘的自然知道儿子没说他吃过的苦。只能心痛的看着儿子。

    听着大哥介绍着他这些年的经历,一旁坐着的齐志远则点了点头,问道:

    “这些年,大哥您过得也不容易啊!”

    “就刚开始的时候不太好,后来就好了。”

    齐鸿远看着弟弟问道: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原本在市化肥厂,这不厂子里年初的时候出了政策,允许插队的孩子回来接班,所以,我就让齐伟回来接班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接班,但想来应该是退休吧。

    “应该是退休吧,我前阵子也是刚退休,”

    “刚退休?大哥今年61了吧,不是60退休吗?”

    “SEA那边是65岁才可以退休,不过,因为我有四年的战时服役经历,所以,可以提前四年退休,要不然,只能趁着休年假的时候,才能回来探望你们。”

    小弟志远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时不时补充几句家里这些年的变化。

    大姐和小妹则围在玛丽身边,好奇地问着南洋的风土人情,玛丽虽然是法国人,可是在SEA生活了几十年,国语也是非常流利的,自然是耐心的和他们介绍着那里,当然还有自己家的情况。

    在得知她生了7个孩子之后,大姐更是惊讶的瞧着她的腰身,说道:

    “瞧你的身子,可一点也瞧不出来是七个孩子的娘,”

    喧闹的笑声里,齐鸿远才注意到屋子角落站着几个年轻身影——是小弟家的大儿子齐伟,先前听说,前些年他一直在乡下插队,门口还站着十几个更小的孩子,有的怯生生的站在那,有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远道而来的爷爷”。

    看着这些晚辈,有已经成年的侄子,还有侄孙、侄孙女,齐鸿远忽然拍了拍额头,笑着说:

    “哎呀,光顾着跟你们说话,倒把正经事忘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玛丽,玛丽立刻会意,笑着点点头,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迭红包。红包是用鲜艳的红纸折迭而成。

    “这些红包,是上午在宾馆接到侨办电话,知道家里人都在,临时请服务员帮忙买的红纸,我和鸿远自己折的。”

    玛丽将红包递到齐鸿远手里,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解释道:

    “来之前一直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你们,也不敢提前准备礼物,怕带了没用上,让你们见笑了。”

    齐鸿远接过红包,站起身走到孩子们面前,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孩子们,舅爷回来得急,没给你们带像样的礼物,这红包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买点糖吃,买点文具用。”他一边说,一边将红包一个个递到孩子们手里,每个红包递出去时,都要轻轻摸一摸孩子的头。

    “大伯,我,我都二十五了,那,哪有收红包的……”

    齐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收着吧,听说你要考大学,这些钱留着买复习资料。”

    把红包塞到齐伟和另外几个三十多岁的侄子,侄女的手中,齐鸿远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模样,笑着摆了摆手:

    “这次是仓促了,等下次我回来,一定提前准备好礼物!”

    他的话刚说完,屋子里又响起一阵笑声,将每个人的脸上都映得暖融融的,满是团聚的温馨。

    当天晚上,一大家子祖孙三代二十多口人就一起去了全聚德,在全聚德享用了一顿久违的烤鸭。在饭店包厢里,面对孩子们的好奇,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向他们介绍着SEA,介绍着长安。

    当听到那里有高达五百多米的世界第一高楼时,齐伟等人无不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要知道,在燕城最高的也就只有十几层楼而已。

    虽然齐鸿远很想住在家陪陪娘,不过按照政策,外国人是不能留宿的,所以也只能回到宾馆。

    不过,这一夜,齐鸿远一夜未睡,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整整一夜,就是握着妻子的手,和妻子聊着过去,聊着家人,聊着他在燕城时的经历。

    直到玛丽睡着了,他仍然兴奋的在那里聊着。

    人上了年纪之后,总是会怀念过去的。

    次日清晨,天还蒙着一层淡青色的薄雾,宾馆楼下的街道静悄悄的,只有扫街大爷的竹扫帚划过青砖地,发出“沙沙”的轻响。齐鸿远穿着件运动服,刚走出宾馆大门,就忍不住裹了裹衣领——寒风带着雪后的凉意,往脖子里钻。

    “居然忘了冬天有多冷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齐鸿远还是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沿着街道一路小跑。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偶尔踩着结冰的路面,还会轻轻打滑,他却毫不在意,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晨练,还有特殊的情感,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股劲儿,想快点看看这阔别多年的老城。

    不远处的胡同口的早点摊刚支起来,蒸笼里冒出的白汽袅袅升空,混着油条的香气飘过来,齐鸿远瞥了一眼,脚步却没停——他心里惦记着另一个地方。

    跑到前门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巍峨的城门楼子在薄雾中露出模糊的轮廓,城砖上的斑驳痕迹被晨光勾勒得格外清晰。齐鸿远放缓脚步,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城墙,砖缝里的枯草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带着几分萧瑟。

    刚站定,一阵“咕咕”的鸽鸣就从头顶掠过。他抬头望去,一群灰鸽子扑棱着翅膀,在城市上空盘旋,翅膀划破晨雾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清晨最鲜活的背景音。

    齐鸿远沿着城墙内侧慢慢跑起来,手掌偶尔擦过城墙的砖面——这个城墙比他记忆里更破旧了些,可是却还是熟悉的感觉。

    从城墙往里望去,成片的灰瓦屋顶在薄雾中铺展开来,胡同像一条条细长的带子,穿梭在房屋之间。不过倒也不全都是这种灰色的胡同,在长街那边还有不少现代化的楼宇,这座古老的城市几十年来还是有着不少变化的。

    齐鸿远的脚步慢了下来,心里泛起一阵恍惚——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那些藏在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的景象慢慢重迭,又悄悄错开。

    “喂,小老弟,跑慢点,小心脚下冰!”

    旁边传来一声爽朗的招呼。齐鸿远转头一看,一位穿着棉袄的老哥正提着鸟笼,在城墙上慢慢踱步,鸟笼里的画眉鸟时不时叫两声,清脆悦耳。不远处,还有几个和他一样晨练的人:有人在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招式舒展;有人靠在城垛上压腿,嘴里还哼着听不懂的歌调。

    “谢谢老哥!”

    齐鸿远笑着朝老哥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风渐渐暖了些,晨光透过薄雾洒下来,给城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晨练场景,听着耳边熟悉的划破城市上空安静的鸽哨声,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这座城或许老了些,城墙或许破旧了些,但这份清晨的烟火气,这份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却从来没变过。

    他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就这样继续沿着这古老的不曾有过任何变化的城墙继续向前跑着。

    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他四十年前离开时一样,一直不曾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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