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湾仔码头,李国基的“基佬赌档”。
隽强和杜迁输急了眼,越赌越大,最后杜迁被扣下做了人质,隽强跑回水上帮大堂,偷了大哥抽水的公款还了赌债才脱身。
两人被抽水抓住后,在一场血腥的生死之战中活了下来,大堂内四处散落着抽水和手下的尸体。又跟着新任帮主大傻混了几年后,隽强离开了湾仔,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改变命运轨迹的机遇。
隽强的老爹隽大炮常年跑船,年轻时在一艘法国邮轮上做工,曾救过一个喝醉酒掉到海里的法国人杰克,几十年后在湾仔一家小酒馆里,两个酒鬼机缘巧合又遇到了一起。
杰克想起当年被救的经历,出于报恩,不仅给了隽大炮一笔钱,还答应把他的一个孩子带到法国培养成人。在众多兄弟姐妹中,隽强因为聪明识字被杰克选中,离开混迹多年的湾仔去了法国。
隽大炮这个心狠手辣的儿子,到了法国竟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不仅聪明好学悟性奇高,而且勤奋努力,深得杰克及家人喜爱。在法国期间,隽强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英法语言,在圣路易斯大学法律系获得学位,还兼修了商业管理课程,显露出对商业运作的浓厚兴趣和天赋。
杰克和夫人露易丝像大多数欧洲人一样,思维简单,喜形于色,不似亚洲人深藏不露。他们对这个中国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在隽强学成毕业要回国时,依依不舍的分手道别,还送给他一张珍藏好几代的家传藏宝图。
杰克家有一个传统,从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时起,代代有海外冒险经历,数百年间家族里出过海外殖民地总督、热衷探险的舰长船员以及打家劫舍的海盗土匪等各种探险者,杰克他爹的爷爷老约翰是葡萄牙海军“亚瑟夫”号舰长,清朝嘉庆年间在港澳海域保护葡萄牙商人,曾参与广东水师围剿海盗张保仔的香港赤沥角大海战。老约翰临死前将一幅张保仔“飞鹅山藏宝图”交给家人,他深信藏宝图的真实性,如果后代有人能找到宝藏,不只光宗耀祖,说不定富可敌国呐。
杰克长大后在一艘法国邮轮上做船员,曾想到香港试着按图寻访,由于既不熟悉地形,也不通风土人情,无从下手,宝藏杳无踪迹。那张图传了好几代,已经字迹斑驳,再也没法保存了,“让中国人自己去找吧。”杰克和露易丝商量。
隽强回国了,重新起了个新名字,与以前彻底分割,现在的名字叫李赞。
是的,在港岛策划数起惊天黄金大劫案,并且绑架巨商李潮生,震动港英政府,引起华人社会强烈关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悍匪光头强,就是毕四海的师爷李赞。
海归李赞回港后,开始着手在飞鹅山寻找张保仔宝藏,同时应聘做了毕四海的师爷,帮助毕打理私帮生意赞辉实业。这个风度翩翩的法律、商界奇才,形象气质与以前的隽强完全分割,但嗜赌的本性却难改,逢周末必在澳门赌场出现,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被称作“律师赌神”。
律师不假,赌神有嘲笑的成分,他输的实在太多啦。为了填补赌债,李赞动用赞辉实业的财务公款,为了弥补挪用的公款,开始策划实施抢劫。因为思维周密,部署周到,李赞成为在港岛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智慧劫匪,他从不露面,除了极少的几个人外,没有人知道李赞就是光头强。
这次,李潮生被他逼得企业破产,不仅一贫如洗,还面临牢狱之灾,已没有任何绑架价值。但是绑架照常进行,他不计后果,不顾得失,杀人如麻,与政府对抗,只为了能够赌赢,哪怕这场赌博已没有任何价值。
赌性已渗入他的血液,已和他个人融为一体。为了赌,李赞疯魔了,他已走上了不归路。他又一次成功摆脱了港府警察特别行动组,通过北越军人劫持了李潮生,又一次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
“赌,是一种人生追求,当在方寸之内、瞬息之间,因为内外因素的差微变化而导致结局的迥然不同,因为自己的运筹帷幄,成功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时,会有一种莫大的满足,为了赌赢,宁愿丢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是一种信仰,你能体会到吗?”他对唯一的朋友杜迁说。
一夜未眠,天亮了,李赞动身前往大屿山,在那里,他要和杜迁分享赌赢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