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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是八月

    (一)

    又是八月,又见桂花飘香。

    我日夜盼小梅来,等来的是一封信。

    实际她一到那私营企业上班,就感觉到经理有点色咪咪的不怀好意,并且在一次看似偶然的机会被迫和经理发生了关系。小梅盼我回去,也想脱离那种环境,工作难找,收入不低,种种原因促使她继续留在那里。直到得到了我受伤的消息后,她曾冲动的要来看我,孤身一人,山远水长,路途不熟,父母难放,理智下来的她寄出了这封信。我是为了生存,不要恨我,怎么活都是活,我忘记了你,你也忘记我吧,她在信中说。

    我的心难说难受还是悲伤,但我理解她。我想回家。腰伤已使我成了残疾,别说走路,坐时间长了都受不了,我如何回家?回去又能干什么?

    工友们相互之间很少说话,断腿的那人矾矿老板给了不到2万元打发走了,老板表示,我的伤已好了,再在这里吃饭,他管,想再要医药费,没门。我受了伤,医治的医院不给开伤残鉴定,并且听说老板承包期快到了,有可能到时走人,那时吃饭也没了地方。

    (二)

    还是回去吧。当我拿着老板扔给的500元离开赣西矾矿时,漫山遍野的桂花成为我永恒的记忆。饿了在路边吃点饭,困了找个桥洞睡觉,17天的时间,问着路,坐汽车,火车,转了又转,不洗澡,不刷牙,一身臭汗,终于回到了家乡。

    算来整整三年时间。原单位已改变了原来摸样,办公楼装饰一新,富丽堂皇,成了一家饭店,看门的仔细看了半天,认出是我,他说,单位破产后,大多数职工自谋出路,上级主管部门将这里出租给别人,装修成饭店歌舞厅,生意火暴。我原来的宿舍已改成了单间客房。当时找不到我,将我的东西搬到了废弃的车库里。

    打开车库门,我的桌子,椅子依旧,书架、书籍布满尘土,被禄衣服被包在几块蓬布里,打开,一股腐烂气味。看门的说,去年,你的女友天气好时曾来给你晒过衣服被子。我坐在布满灰尘的椅子上,翻开那本影集,往事历历在目,我看到了寄给小梅的那支桂花,叶片发黄,清香依旧,桂花叶片的后面是我和小梅的合影,笑容依然灿烂。

    (三)

    车库成了我的家。睡了整整两天后,我慢慢将车库打扫干净,出去找到了上级主管领导,三年经历不堪回首,也不愿谈起,只问如何安置一个受伤的职工。主管领导很忙,急匆匆介绍了当今大好形势,鼓励我自谋出路,闯出一条下岗职工就业新路。并指导我补上近几年欠交的养老保险,也为自己将来留条后路。

    凭着几个老职工介绍,我在原单位歌舞厅门口作了一名保卫。每天晚上6点上班,夜里3、4点下班,腰还是疼,不敢弯,坚持着也能应付,月工资400,足够我吃饭了,以前喜欢看书?没那兴趣了,白天就躺在车库里睡觉,有时想起小梅,她的日子怎么样哪?后来听说他公司的老板发财了,又回到原部门继续当领导,没有人知道小梅在哪里。

    时光如梭,在昏昏厄厄中夏去冬来,雪后春至,年龄大了,渴望家的温暖,也想成家,发现形势不同了,几年前找个农村户口的姑娘还算容易,现在,即使农业户籍的谁又会喜欢一个身有残疾的保安哪?

    (四)

    舞厅要下班了,当几个穿着妖艳的小姐从我身边嘻嘻哈哈的走过时,我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一坐,站久了腰受不了。一个小姐好像站住了,在盯着我看,她哭了,眼泪哗哗地淌。我认出来,那是小梅。她的同伴已坐上了停在门口的出租车,回头喊她,小梅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向外走,坐上出租车,她没有说话。

    舞厅的生意永远都好,舞厅小姐换了一茬又一茬,个中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前的同事看到我在这里守门,都开玩笑地说:你看,那不是我们公司那大学生吗?他在干啥?是的,是我,当你们酒足饭饱和小姐们出入歌舞厅时,说不定那个门口的保安就是我,好多年以前也是一个长的不算难看而且有点才华的大学生哪。

    那片桂花一直保存在我的影集里,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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