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曹军列阵出城,军容鼎盛。曹操身着战甲,披着红色斗篷,面朝城门私有深意地站了许久,转身缓缓上了马,对一旁的郭嘉轻声问道:“郭嘉,徐州情况如何?”
郭嘉说道:“刚刚收到陈珪、陈登父子的书信,其二人深得吕布信任,已被请入徐州将军府了。”
曹操大笑道:“好!好!告诉他们,务必要离间吕布和陈宫的关系,使陈宫丧失信任。同时,要设法让吕布和刘备交恶,待徐州城中大乱,咱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乘乱拿下徐州!徐州定后,我就会表奏天子,册封陈珪为徐州太守。”
郭嘉点点头,道:“请主公放心,陈氏父子足智多谋,定不负主公所望。”
曹操笑容满面,神采飞扬:“好!走吧!”
曹仁上马,高吼一声:“班师!”大军浩浩荡荡地开拔,离开了寿春城。
徐州城将军府,楼亭水榭,美不胜收。这些日子以来,貂蝉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女性身份,甚至也初尝了作为女人跟男人同房的感受。但他还是多少感觉有点别扭,于是便借机会向吕布学习武功,早晚苦练。吕布见她如此辛苦,夜里也不好再多做索取。
此刻,貂蝉当着吕布的面耍了一套刀法,舞毕,吕布拍手连连称好:“貂蝉,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学武这么有悟性。”
貂蝉放下刀,投入吕布的怀抱,娇声说道:“奉先,我把武功练好后,待上战场时,你便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一往无前,奋勇杀敌了。”
吕布感动莫名,轻吻了貂蝉那吹弹得破的脸颊,说道:“貂蝉,你真体贴,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你放心,只要我吕布还有一口气,就没人敢动你分毫!”
貂蝉点点头,轻轻地偎依在吕布怀里。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哎!战神吕布啊,你就算无敌于世,可不久后你还是要死了,我不练好武功,单单指望你的保护,那是肯定不行的啊!
这时候,一侍女走近:“禀上将军和夫人,陈珪、陈登两位将军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陈珪和陈登两父子便进了府中大院。陈登约莫二十光景,头上戴着方巾,穿着朴素。其父陈珪老气横秋,穿着上也比较简朴,但父子二人的眼睛却都透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狡黠。
陈登一见貂蝉,当即俯首作揖道:“夫人真是国色天香,一日比一日更加美丽,实乃天上的仙子下凡啊!”
貂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礼貌。吕布却十分高兴,貂蝉是他的女人,称赞貂蝉就是给他面子:“两位将军今日前来有何事啊,进屋里一叙吧。”
“谢上将军!”
屋内,吕布位于上座,貂蝉陪坐其身旁。陈珪父子刚刚坐下,陈登便说道:“上将军,方今大势,谁能得到上将军相助,谁便能主掌天下!袁术就是因为没有得到上将军相助,这才兵败寿春,成千古遗恨啊!”
吕布听了此话,心里十分受用,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神采。陈珪却连忙说道:“我儿此话不然,凭上将军的文韬武略,足可以驻守徐州进而夺取整个中原!为何要辅助袁术等无能之辈啊!”
“父亲说得对啊,上将军统领的骁勇骑兵,无人能与之争锋。上将军的胯下赤兔马,手中的方天画戟,更是天下无敌,上将军应该独领风骚,自成霸业!”
陈氏父子俩一唱一和,说得吕布眉开眼笑。貂蝉却在一旁暗自感到恶心,心想这两父子,这马屁也拍得太过了吧,一看就是俩小人。哎!看吕布竟然似乎还蛮喜欢他俩的,这可麻烦大了。
“咳咳!”几声干咳声,陈宫已走了进来。陈登赶紧起身相扶:“公台先生来了啊,快请入座。”
陈宫轻蔑地看了他父子二人一眼,不屑地说:“你们父子二人退下,我跟奉先有话要说。”
陈珪尴尬地看了看吕布,吕布说道:“不必走远,你俩就在屋外候着!”
见陈珪父子走远以后,陈宫才生气的向吕布质问道:“奉先啊,我听说你将陈珪父子二人请到将军府来居住了,还拜了他俩为左右参军?”
“没错,怎么了?有何不妥?”吕布让貂蝉给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问。
“哎呀,奉先啊!”陈宫痛心疾首道:“他们父子二人那可是奴颜婢膝的小人啊!当初在陶谦帐下,他们就暗通袁绍,背主求荣。后来被陶谦察觉后,差点被杀,只是因为陶谦心软,才免他们一死罢职不用。今天怎么跑到你的面前来了,还跟他们搞得如此情投意合!”
吕布微微有些生气,连先生也不称呼了,直呼道:“公台,陈珪他二人对我忠心耿耿,你何必妒忌他们呢?”
“什么!?你说我妒忌他们这一对小人!”陈宫大动肝火,挥舞长袖道,“奉先啊,沙场征战是你所长,可是察人观事却是你的短处。今天他们对你如此奉承,是必有所图,你万万不要被他们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了啊!”
“陈宫!!”听到这里,吕布终于忍无可忍,重重的拍了拍桌案,把貂蝉吓了一大跳。
“陈宫!你无端进谗,想陷害好人吗?”吕布大声说道。
貂蝉连忙劝道:“奉先,你先不要生气,听先生把话说完吧。”
“好人?他们是一对奸贼!”陈宫也怒不可竭。
吕布吼道:“是忠是奸我自有明察,用不着你说三道四!你别忘了,在徐州城内,我做主!”
吕布后面这句话,深深的伤了陈宫的心,他黯然道:“看来,上将军有了陈氏父子,用不着我陈宫了。”
没想到吕布竟然真的顺水推舟地说了句:“先生如果觉得委屈,就请自便吧。”
貂蝉大吃一惊:“奉先!”
吕布挥挥手,止住了貂蝉:“貂蝉,这些事你不要管!”
哼!什么叫我不要管,没了陈宫的辅佐,你马上就要死翘翘了!貂蝉急到了嗓子眼,但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现在是女人呢,在这里,女人没有话语权。
陈宫此时也哀莫大于心死,摇了摇头:“好!我走,不过你记住,徐州城离大祸临头之日不远了!拭目以待吧!”
陈宫说罢,拂袖而去。刚走出屋外,陈珪和陈登便一脸奸笑的迎了上来。陈珪捋了捋胡须,说:“为人臣者,怎可对主公耳提面命啊。”
陈宫冷哼一声,怒目而视道:“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子二人,这葫芦里面到底卖了什么毒药!”
陈珪冷笑道:“先生不是说过吗,拭目以待!”
“哼!”陈宫不屑再与两位小人多言只字片语,甩袖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陈宫一个人自斟自酌,借酒浇愁,心里却犹如波涛汹涌:忠言逆耳,小人得志!照这样发展下去,非但徐州城不保,连我也会大祸临头啊!不如离开徐州,另觅贤主吧。可是茫茫天下,明主何在?何处又是我栖身之地呢?吕布虽然愚蠢却待我不薄,此人心性直爽,始终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夫人貂蝉倒似明辨是非,希望她能给吕布提提醒,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来人啊!”想到这里,陈宫叹了口气,大声唤侍从。
一侍从赶紧进来,躬身一礼:“先生,有何事吩咐?”
陈宫站起身,说道:“备马,我要出城狩猎!”
“喏!”
陈宫带了一群兵将刚出徐州城,便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穿行于山林,见到陈宫,赶紧躲避。陈宫勒马道:“此人形迹可疑,速速给我拿下!”
“喏!”兵将们策马扬鞭,很快便追上了那人,将他捉住。陈宫命人搜身,从那人衣服里搜出一卷帛书。陈宫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当即调头回城。
徐州城将军府内,吕布看了那卷帛书后,一把丢到案头,勃然大怒道:“刘备匹夫!竟然暗通曹操,图谋我徐州。”
陈登说道:“上将军,刘备一直记恨你夺了他的徐州,却又没实力跟上将军你相抗衡,所以他只好暗通曹操,以便借曹军之力来夺回徐州。在下早就看出来了,刘备大奸似忠,大伪似真,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是包藏祸心,是个天大的伪君子!”
“说得好啊!”陈宫冷笑道:“说得真是太好了!尤其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的比喻,堪称精辟啊!不过,忠奸真伪者,难道仅仅是刘备一人?在我们徐州城里,就没有其他的奸贼了吗?”
说这话时,陈宫一直目光炯炯地冷视着陈登,其意已经不言而喻。
“还有奸贼?是谁?”吕布闻言问道。
陈登连忙说道:“禀上将军,公台先生是在说我。”
陈宫拍案而起:“没错!我说的就是你们父子二人!如果我陈宫没有看错的话,你父子二人才真正是道貌岸然,满腹的祸心!”
陈登作出一幅可怜无辜状,急忙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陈宫怒视陈登道,“在你父子二人没有进入将军府之前,徐州城里太平无事。但自从你父子进入将军府之后,徐州城里便是非不断。先是曹操敕封将军为徐州牧,再是徐州城里出现了大量形迹可疑的兖州商贩,今天又有了这封密信。说!你父子二人是曹操的奸细还是刘备的奸细!”
陈登没有说话,默默地解下自己的佩剑,放在吕布桌案之前,跪下哭求道:“请上将军斩下我的头颅,以释陈宫之疑。”
这阵势,连貂蝉也吓住了,她感到脑子越来越混乱了。她没说话,也无权干涉这个局面,只有坐在一边,使劲儿回想自己所了解的三国历史,想尽早想清楚真正的忠臣和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