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声,钟晚将微型麦克风别在领口,玫瑰色口红勾勒出的嘴角勾起一抹职业化的笑,对着镜头比了个“OK”手势。
“各单位准备,三分钟后开始直播采访。” 她对着对讲机说道,声音甜得恰到好处,眼底却藏着锐利。身后的摄影团队是陈经纪临时找来的“群演”,摄像机根本没装存储卡,只有一盏补光灯亮得刺眼,映着“李董私人会所”的鎏金招牌。
【拖延十分钟,最多十分钟。】钟晚在心里默念,指尖划过口袋里的隐身符,碎铜钱贴着皮肤,传来张深的气息——他已经潜入后院,就在墙后待命。空气中飘着会所里溢出的香槟味,混着一丝极淡的阴煞甜腻,是玄清弟子的味道。
“钟小姐,我们李总正在忙,要不您先在会客室等一下?” 保安队长上前阻拦,眼神警惕地扫过摄影团队。他耳后贴着微型耳麦,显然是李董的亲信。
钟晚故意皱起眉,对着镜头抱怨:“哎呀,这可怎么办?粉丝都等着看李董分享‘企业文化’呢,要不您再通融一下?” 她往前凑了半步,香水味扑向保安队长,同时低声念起静心咒,“心若冰清,万变犹定……”
清凉的气息顺着声音扩散,保安队长的眼神瞬间恍惚了半秒,耳麦里的指令似乎没听清,下意识点了点头:“那、那你们等五分钟,我再去请示。”
“多谢啦!” 钟晚笑着挥手,看着他快步走进会所,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第一步成了。】她对着镜头做口型:“开始造势”,身后的“摄像师”立刻举起手机,假装直播弹幕滚动,实则在群发消息:“目标已上钩,后门守卫减少。”
墙后的阴影里,张深指尖凝聚起淡金赤芒,借着会所的嘈杂声,足尖点地掠过墙头。青砖上的监控摄像头刚要转动,就被他弹出的灵力击碎,发出轻微的“滋啦”声,混在钟晚和“粉丝”的互动声里,无人察觉。
后院的仓库亮着灯,铁门虚掩着,阴煞味比前院浓了数倍。张深贴在墙根,透过门缝看到五个灰袍弟子正在布符,黄纸符上的朱砂纹路泛着黑气,与钟晚地图上的聚煞阵一模一样。旁边的铁架上堆着黑色木箱,上面印着“玄清文化”的logo,正是运输记录里的“空箱”。
“动作快点,师尊要在月圆前布完所有聚煞阵。” 领头的弟子低声催促,手里的桃木剑敲了敲木箱,“这些‘引子’要是洒了,仔细你们的皮!”
张深的眼神一冷,刚要动手,前院突然传来“砰”的巨响——是钟晚故意撞倒了补光灯。“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惊慌,“这灯也太不结实了!” 保安的呵斥声、“粉丝”的喧哗声瞬间炸开,后院的弟子果然被吸引,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就是现在!”
钟晚的喊声透过对讲机传来,张深纵身跃入仓库,赤芒在指尖凝成剑影,直刺领头弟子。对方反应不及,被剑气扫中肩头,惨叫着摔倒在地。其余弟子刚要结阵,就听到钟晚的静心咒从门口传来,清凉的气息穿透阴煞,让他们的动作瞬间滞涩。
“是那个丫头的咒!” 一个弟子怒吼着转头,却被张深的掌风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黑血。
钟晚趁机冲进仓库,抓起铁架上的符纸狠狠踩碎,朱砂纹路在她脚下化作黑烟。碎铜钱在领口发烫,与张深的赤芒产生共鸣,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弟子的反扑。“张深,左边!” 她提醒道,看到一个弟子偷偷摸向木箱,立刻捡起地上的桃木剑掷过去,精准击中对方手腕。
张深足尖点地,赤芒劈开最后一个弟子的黑气,将人按在地上,指尖按在他眉心:“聚煞阵的总阵在哪?月圆之夜要去哪祭符?”
弟子咬牙不肯开口,嘴角却溢出黑血——是玄清下的蛊,宁死也不泄密。张深眼神一沉,刚要加重灵力,钟晚突然指着木箱:“快看!”
木箱被撞开了一条缝,里面不是聚煞药剂,而是数十个贴着符纸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红色液体,泛着阴煞的光——是人的精血!瓶身贴着标签,其中一张写着“苏婉儿 七月初六”,正是她开始佩戴玉佩的日子。
“这些精血是用来激活聚煞阵的。” 张深的声音冰冷,“玄清不仅吸收精气,还在收集血脉,用来污染裂隙。”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禾的声音响起:“张师叔!钟小姐!抓到一个李董的小舅子!他说知道苏婉儿的下落!”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跟着青禾往外走。后院墙角,李董的小舅子被按在地上,满脸惊恐,看到钟晚手里的精血瓶,腿都软了:“别杀我!我说!苏婉儿被玄清带到城东废弃码头了!他要在那用她的精血启动最后一个聚煞阵!”
“月圆之夜?” 钟晚追问,指尖攥紧精血瓶,瓶身的寒意刺得手心发疼。
“是!是明天晚上!” 小舅子哭着点头,“玄清说,码头靠近裂隙旧址,又是水路,最适合祭符!他还说,要把你也抓去,用你的血打开裂隙!”
钟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与张深交换了个眼神——所有线索都对上了,城东废弃码头,就是玄清的最终据点。
“还有!” 小舅子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李董和玄清的通话录音!里面有码头的具体布防!”
张深接过U盘,指尖的赤芒扫过,确认没有术法陷阱。钟晚看着瑟瑟发抖的小舅子,突然想起陈经纪说的“他反水是为了保命”,冷哼一声:“警察马上就到,你最好把知道的全交代清楚。”
青禾立刻拿出手机联系警方,张深则打开仓库的木箱,检查里面的精血瓶:“一共三十七瓶,除了苏婉儿,还有其他艺人的名字。” 他的眼神沉得可怕,“玄清已经准备了很久。”
钟晚走到仓库门口,望着城东的方向,碎铜钱在领口剧烈发烫。明天就是月圆之夜,玄清的所有布局都指向码头,一场决战在所难免。她摸出手机,给陈经纪发消息:“查城东废弃码头的历史,尤其是裂隙相关的记载,越快越好。”
“我们现在去码头探查?” 钟晚转头问张深,语气里带着急切。
张深摇了摇头,指尖凝聚起灵力,毁掉剩下的聚煞符:“先回安全屋分析录音和布防图。玄清现在肯定加强了戒备,贸然过去会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看向她的膝盖,“你的伤还没好,需要休息。”
钟晚刚要反驳,就感觉到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是刚才冲进来时牵扯到了伤口。张深已经走过来,自然地扶着她的胳膊,清冽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听话,盟友也需要保持状态。”
这次,钟晚没有甩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碎铜钱的温度与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她莫名安心。【盟友……】她在心里默念,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词,比“守护者”更让她踏实。
警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红蓝灯光刺破暮色。钟晚看着被押走的小舅子和玄清弟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精血瓶,眼神变得坚定。
玄清,李董,还有那些被当作棋子的受害者,这场由他们掀起的阴谋,该在月圆之夜,彻底结束了。
就在这时,张深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老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码头下方有旧阵眼,玄清可能要引秘境阴煞现世,小心。”
钟晚凑过去看到消息,瞳孔骤然收缩。引秘境阴煞现世?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碎铜钱在领口的爆发出灼热的光,仿佛预示着月圆之夜,那场无法避免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