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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守护之怒

    折叠棍破空的风声擦过鼻尖时,钟晚已经能闻到棍身上沾染的铁锈味,混着玄清弟子身上甜腻的阴煞气,呛得她喉咙发紧。

    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砖墙,膝盖的刺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只能看着耳后黑痣的保镖举起凶器,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碎铜钱在领口滚烫得惊人,像要炸开,丹田处却空落落的——没有灵力,没有情绪镜像,只有濒死的恐惧和一丝不甘。【张深,你到底在哪……】

    就在折叠棍即将砸中她肩头的瞬间,一阵清冽的茶香突然冲破阴煞的迷雾,伴随着赤金色的光刃划破夜色。“咔嚓”一声脆响,折叠棍应声断裂,保镖的惨叫陡然响起,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口的垃圾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钟晚猛地睁眼,看到月白衬衫的身影站在她身前,衣摆还沾着山林的落叶与血迹,却挺拔得像棵劲松。张深的指尖凝着赤芒,那光芒比以往的金光更炽热,带着凌厉的怒意,扫过剩下的玄清弟子时,对方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酸意瞬间涌上来,压过了膝盖的疼痛。可下一秒,她就看到张深挥掌的动作——没有了以往的克制与清冷,赤芒炸开的瞬间带着隐约的雷鸣,击中弟子胸口时,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却又藏着翻涌的情绪,是她从未见过的狠厉。

    “张深!” 钟晚下意识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张深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的瞬间,眼底的戾气骤然收敛,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就在这间隙,一个玄清弟子趁机甩出黑气锁链,朝着钟晚缠来——他想抓她当人质。

    “找死!”

    张深的怒喝带着震耳的气势,赤芒在他掌心暴涨,形成一柄长剑,劈开锁链的同时,剑刃擦过弟子的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弟子痛呼着逃窜,却被及时赶到的青禾一剑挑断脚筋,重重摔倒在地。

    不过十秒,追击者尽数被解决。后巷里只剩下保镖的**和青禾吩咐弟子处理现场的声音,路灯的光落在张深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照得无所遁形。

    他缓步走向钟晚,赤芒在指尖渐渐散去,露出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和握符留下的痕迹。碎铜钱的温度慢慢回落,却依旧带着与他气息的共鸣,钟晚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再次撞上砖墙,凉意顺着布料蔓延开来。

    【他变了。】钟晚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不再是归尘阁里那个只会说“静心”“不可”的清冷道长,也不是安全屋里沉默寡言的守护者,此刻的他,眼底有情绪的波澜,掌中有鲜活的力量,却让她觉得陌生又遥远。

    张深的脚步顿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沉默的凝视。他的目光扫过她渗血的膝盖、凌乱的头发,还有攥得发白的指尖,眼神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

    “…张老板终于舍得出现了?” 钟晚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刻意的讥讽,像竖起的尖刺,掩饰着心底的委屈与慌乱,“我还以为你要在山里待一辈子,等我变成一具尸体再出来收尸。”

    张深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动了动,声音低沉得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钟晚心上。她想起被玄清弟子追杀的日夜,想起车祸时的生死一线,想起对着碎铜钱默念他名字的无数个夜晚,眼眶突然发热。可她偏要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对不起值多少钱?能换我膝盖不疼?还是能让那些想杀我的人消失?”

    张深没有反驳,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扶她,却在快要碰到她肩膀时猛地收回,指尖攥得发白。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钟晚的鼻腔,让她想起归尘阁的清晨——那时他也是这样,想靠近又克制。

    “你的伤……”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帮你处理。”

    “不用。” 钟晚后退避开,撑着墙壁想站起来,膝盖的刺痛却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深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她浑身一僵。他的指尖也顿住了,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隐忍。

    “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没再进一步,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稳,另一只手凝聚起柔和的金光,轻轻覆在她的膝盖上。清凉的灵力顺着伤口蔓延,刺痛瞬间减轻了许多,可钟晚的心却更乱了。

    【他明明当初说要保护我,却又突然消失;明明让我等他,却让我独自面对这么多危险;现在又来道歉,又来疗伤,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为什么现在才来?” 钟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多少次?知不知道苏婉儿被他们当成棋子?知不知道玄清要用我的血……”

    “我知道。” 张深打断她,眼神里满是痛苦,“我在禁地看到了壁刻,知道了尘念的真相,知道了你是唯一能驾驭它的人,也知道了我之前有多错……”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悔恨,“我不该剥离你的尘念,不该丢下你一个人,更不该……让你受这么多苦。”

    钟晚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更没想到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记忆里的张深,永远是清冷而固执的,从未说过“错”字。

    就在这时,青禾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被踩碎的录音笔,脸色凝重:“张师叔,钟小姐,录音笔坏了,但我们抓住了活口,已经交给警方了。苏婉儿被送去医院,林老的人在盯着,应该安全。”

    张深点点头,扶着钟晚的手却没松开:“先回安全屋,这里不安全。”

    钟晚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扶着往前走。晚风吹过巷口,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沉默的张力。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能看到他眼底的愧疚,心里的尖刺似乎松动了些,却又梗着一口气——那些独自熬过来的夜晚,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走到巷口,张深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到她面前。那是她之前遗失的玉佩残片,现在被打磨得光滑,边缘还刻上了细小的静心符纹:“这个你拿着,里面有我的灵力,遇到危险能自保。”

    钟晚看着那玉佩,又看了看他眼底的期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接。她挣开他的手,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声音轻得像风:“我自己能走。”

    张深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却没有再上前,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钟晚的脚步越来越慢,膝盖的疼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心里的委屈和怨恨也渐渐翻涌。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可就是没办法立刻原谅他。

    就在她快要走出巷口时,身体突然一阵发软,踉跄着往前倒去。张深眼疾手快地冲上前,稳稳地将她抱进怀里,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晚晚!” 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慌,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恶化了?”

    钟晚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他手臂的颤抖,心里的那口气突然泄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张深,你混蛋……”

    张深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阴煞波动,碎铜钱突然发烫。张深的脸色瞬间变了,抱着钟晚转身就往安全屋跑:“快走,玄清的人可能又追来了!”

    钟晚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危险,不知道能不能真正原谅他,可此刻被他抱着,听着他的心跳,她突然觉得——或许,等这场风波过去,他们还有机会。

    只是她没看到,张深抱着她奔跑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让人无法察觉。颈间的玉佩残片,也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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