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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你这个丞相,咱是任命对了!

    轰——!!!

    如同一道九天霹雳,直接在胡惟庸的脑海最深处炸响!

    陛下……回京了?!

    不是过几日,不是有旨意先行,而是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了金陵城外?!

    而且,是在山东备倭兵异动,铁甲舰队封锁长江口的消息刚刚传来的同时?!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我安慰,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这记组合重拳砸得粉碎!

    胡惟庸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脚下竟有些发软,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公案边缘,才勉强站稳。

    那柄藏在袖中的御赐木挠,“当啷”一声,掉在了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木挠的纹路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完了。

    陛下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而且是发现了足以让他雷霆震怒,不惜动用大军围城也要彻底清算的事情!

    否则,绝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在这种时刻,突然回京!

    是沿海走私?

    火烧仓库?

    还是……自己对徐达的算计?

    亦或自己这些时日监国揽权,安插亲信,甚至那些更深远的念头?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但他毕竟是胡惟庸,是在尸山血海的洪武初年,在朝堂倾轧中,一步步爬到巅峰的人物。

    在最初的震骇与恐惧之后,求生的本能和残存的理智强迫他迅速冷静下来。

    不,还不能慌!

    陛下只是回京,只是调了兵,他还没有动手!

    那些仓库烧了,证据没了!

    徐达在北疆,生死未卜!

    自己在朝中党羽众多,根基深厚!

    而蓝玉那些骄兵悍将,也未必会坐视自己被清算!

    还有李善长暗中联络的那些力量……

    对,还有机会!

    只要应对得当,只要在面圣时不出差错,只要陛下没有拿到确凿无疑的铁证……

    一丝渺茫的近乎自欺欺人的侥幸,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心中死灰复燃。

    他强行挺直了因为瞬间脱力而有些佝偻的脊背,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脸上的肌肉恢复正常。

    尽管那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

    “慌什么!”

    他对着那惊慌失措的堂官,以及闻讯赶来的其他几名心腹属官,厉声喝道。

    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已恢复了平日的威势。

    “陛下巡幸归来,乃天大的喜事!”

    “我等臣子,理当欢欣鼓舞,盛装出迎!”

    “传本相命令!所有在京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即刻至中书省前集结,随本相出朝阳门,恭迎圣驾!”

    “仪仗、礼乐,全部按最高规制准备!快!”

    “是……是!”

    属官们被他这一喝,也勉强镇定下来,连忙领命,匆匆跑去安排。

    胡惟庸独自留在值房内,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挠。

    他将木挠紧紧攥在手心,温润的感觉传来,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些。

    他走到窗前,望着宫城的方向,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有恐惧,有不甘,有侥幸,更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狠厉!

    陛下,您回来了。

    那就让臣……好好迎接您吧。

    看看咱们这场君臣之间,最后的对弈,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他整理了一下绯色的宰相袍服,抚平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迈开步伐,向着值房外走去。

    步伐看似沉稳,却唯有他自己知道,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烧红的刀尖之上。

    ……

    很快。

    朝阳门外,原本空旷的郊野官道两旁,此刻已是旌旗招展,冠盖云集。

    在京所有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凡能赶到的,皆已按品阶肃立于道旁,鸦雀无声。

    秋风卷起黄土大道上的浮尘,也吹动着官员们绯红、青绿、深浅不一的官袍下摆和帽翅,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汗味、熏香以及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官道尽头。

    那里,皇帝陛下庞大而威严的仪仗已经清晰可见。

    明黄色的龙旗,日月旗、二十八星宿旗在秋风中猎猎招展,反射着上午略显苍白的日光。

    身着明亮甲胄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和随驾禁军,盔甲鲜明,刀枪如林,迈着整齐划一,沉重有力的步伐,护卫着那辆由三十六名精壮太监抬着的金碧辉煌的龙辇,缓缓向城门方向行来。

    鼓乐声庄严而悠远,随着队伍的前进而逐渐清晰,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更震动着无数颗惴惴不安的心。

    胡惟庸站在百官队列的最前方,一身大红坐袍在秋风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竭力挺直脊梁,维持着监国丞相应有的沉稳气度,脸上甚至提前练习好了那种混合着恭谨、喜悦与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宽大袍袖下的双手,早已被冷汗浸湿,指尖冰凉,甚至在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龙辇。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山东备倭兵的异动,铁甲舰队的封锁,陛下毫无征兆的突然回銮……这些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

    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

    镇定,一定要镇定!

    陛下没有证据,那场大火烧掉了一切!

    只要应对得当,或许还能……

    龙辇终于在距离百官迎驾处约十丈远的地方缓缓停下。

    鼓乐声也恰到好处地止息。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秋风的呜咽和无数人压抑的呼吸声。

    辇帘被两名内侍轻轻掀开。

    一身明黄色常服,外罩玄色披风的朱元璋,并未等人搀扶,自己利落地一步踏下了龙辇。

    他的身影特别高大,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渊渟岳峙,能镇压一切的气场。

    数月未见。

    他似乎比在黄山时更黑瘦了些,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邃。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如同两簇在寒夜里燃烧的火焰,锐利、冰冷,能洞穿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目光则如同实质的扫帚,缓缓扫过黑压压跪伏在地的百官,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

    最终,落在了最前方那个大红的身影上。

    “臣等,恭迎陛下回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胡惟庸为首,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轰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那笑容很淡,甚至带着点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仆仆。

    他摆了摆手,声音洪亮而带着一种特有的粗粝感:“都起来吧!跪着做啥?”

    “咱出去转了这一圈,家里头,辛苦诸位了!”

    “臣等不敢!陛下巡幸四方,乃万民之福!”

    百官这才敢陆续起身,但依旧垂手躬身,不敢直视天颜。

    朱元璋迈开步子,径直朝着胡惟庸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有力,踏在黄土官道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踩在胡惟庸紧绷的心弦上。

    胡惟庸连忙再次躬身,就要大礼参拜,口中道:“陛下……”

    “哎,惟庸啊!”

    朱元璋却抢先一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胡惟庸正准备下拜的手臂!

    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如同铁钳一般,带着长途骑马后特有的厚茧和热度,牢牢地握住了胡惟庸冰凉且微微发抖的小臂。

    胡惟庸浑身一僵,仿佛被闪电击中!

    陛下……陛下竟然亲手扶他?!

    这突如其来超乎规格的恩宠,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欣喜,反而让那股寒意瞬间透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感觉那只手掌的力量不容抗拒。

    朱元璋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脸上笑容更盛,甚至带着几分老友重逢般的亲切,用力拍了拍胡惟庸的手臂。

    那力道,让胡惟庸差点没站稳。

    “咱这一路上,可没少听人念叨!”

    “说咱离开这些日子,朝里朝外,多亏了你胡惟庸撑着!不容易,真不容易!”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百官,声音提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就说那淮河的水灾吧!”

    “报上来的时候,咱在黄山都揪着心!”

    “可咱听说,你胡惟庸调拨钱粮,督促河工,处置得当,灾民安置得妥妥帖帖,没出大乱子!”

    “还有积压的那些陈年旧案,七七八八的杂事,也都理得清清楚楚!”

    “好啊!咱没看错人!”

    他用力晃了晃胡惟庸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当初任命你当这个右相,还有人嘀咕。”

    “现在看看!咱这双眼睛,亮着呢!任对了!任得太对了!”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赞誉有加,几乎是将胡惟庸捧到了擎天保驾的功臣位置!

    周围的百官听得神色各异,有些善于逢迎的已经开始跟着点头赔笑,看向胡惟庸的目光更添敬畏。

    而另一些心思深沉的,则低垂着眼睑,默不作声。

    胡惟庸被这突如其来的高规格夸赞,弄得有些发懵,心中的警惕与恐惧,暂时被一股巨大而难以言喻的虚荣和侥幸冲淡了些许。

    难道……

    陛下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处理政务得力而高兴?

    那调兵、那封锁……或许只是常规的京畿戒严?

    是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

    他连忙压下心头的悸动,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惶恐与谦卑,就要顺势跪下。

    “陛下谬赞了!”

    “臣……臣只是恪尽职守,尽人臣之本分,岂敢居功!”

    “此皆陛下圣德感召,朝廷法度森严,臣不过依令而行,偶有小成,实不足挂齿!”

    “若无陛下信重,若无各位同僚鼎力相助,臣……”

    “行了行了!”

    朱元璋打断了他的谦辞,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抓着胡惟庸手臂的手却没有松开。

    反而拉着他,转身面向那辆巨大的龙辇。

    “跟咱还来这套虚的?”

    “你的功劳,咱心里有数!”

    “走,这一路回来,坐得咱腰酸背疼,正好,你跟咱一块儿坐这车回宫!”

    “咱还有些事儿,想在路上跟你唠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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