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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文学 > 冒充太傅寡嫂后,他硬要兼祧两房 > 第1章 逃婚

第1章 逃婚

    苏棠欢一袭大红嫁衣,困倦地趴在喜床边。

    婚床上的新婚夫君,昏迷不醒。

    半梦半醒间,灼热的胸膛倏然紧贴后背,长臂一揽,将她紧箍。

    吓得她抠住床边,羞愤欲哭,伸手去推后面健硕的男人:“不要……”

    “胆子不小!”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低叱,钳住她手腕,向上一举,反身倾压于她身上,毫无顾忌的顺着她的玉颈寸寸深吻。

    肆虐啄吸的触觉又酥又疼。

    她忍不住小声呢喃:“您轻点,夏衫单薄,万一被人看见,我就完了……”

    贵人轻嗤一声。

    耳畔落下霸道的一句:“谁敢说什么?割了他的舌头!”

    她被人打横抱起,进了侧间。

    红幔落下,长长垂地,朦胧映出一双交颈缠绵的剪影。

    小手时不时触摸到他小腹下一枚月牙疤痕。

    直至她脱力地摔在地上,身上吃痛,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女娘,您怎么了?”

    小丫鬟环儿急忙扶起她。

    苏棠欢手脚瘫软地起身,开始浑身冒冷汗,又是那场关于她未来结局的梦!

    七个月前。

    她爹娘行商途中不幸遭遇匪徒,被劫财杀人。

    一夜之间,叔伯将田地店铺尽数霸占,十六岁的苏棠欢成了砧板上待宰的肉。

    所幸,高嫁的姑母及时派人赶到,将她接到荥阳,以表小姐的身份住进了阀门望族。

    一个月前。

    姑母哭着拉着她的手,说大师算出,唯有她冲喜,重病在床的表哥才有救。

    并许诺表哥若病亡,她想离开,就帮她找一个好婆家,还给她丰厚嫁妆,保她一生无忧。

    为报恩,苏棠欢应允冲喜。

    从那时起,她每日都深受同一个梦魇困扰。

    初期是零零散散的香艳碎梦,婚期越临近,梦就越发完整。

    直至冲喜前一夜的梦境中,她终于看清了整件事。

    从新婚当夜表哥暴毙开始。

    姑母翻脸,怨她克死二郎,将她与灵柩关了整整一个月,令她无路可逃。

    她以为,乖乖熬过表兄的守孝期,待姑母消气,求她放自己自由。

    谁知……

    姑父忽被撸了官职,姑母竟给她下药,将她送上贵人的床当玩物。

    床笫之间,矜贵的贵人痴迷她的身子。

    她竟以为贵人有点喜欢她,想求贵人救她。

    谁知,姑母告诉她,贵人正与郡望之家清河崔氏议亲,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之后,姑母嫌弃她,休了她,还不放她走。

    把她送到不同贵人的榻上,榨干她最后价值,将她折磨至死。

    ……

    苏棠欢一个激灵。

    扭头朝大红罗帐看去,鸳鸯锦被下躺着的,正是今晚将死的表哥!

    她赶紧提起精神,走近床边,掀开红帐,小心翼翼查看表哥。

    双眼紧闭,一脸死气。

    壮胆伸手在他鼻息下探了探,气若游丝,倏然缩手。

    一会儿,姑母就会带人过来,刚好表哥咽了气。

    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可她能往哪里逃?

    黑户孤女最终的下场会比梦境中的遭遇还要惨。

    苏棠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也许,唯有他可以救她。

    她回头看看环儿。

    环儿是郑府的家生子,待她好却不敢冒险透露自己的想法。

    苏棠欢拉起环儿的手,软软道:“环儿,你向姑母禀报下,就说表哥很好,让她安心接待宾客,这里有我呢。”

    环儿点头:“好。”

    “我想给表哥准备一碗人参鱼松粥,等他醒了垫垫肚子,才好喝药。若姑母许了,你去吩咐厨房备来。”

    环儿担心她。

    “给您也做碗面吧?您一天没吃东西了,神色有些不好。”

    苏棠欢鼻尖微酸。

    低垂眼帘,松开手,转身走到床边,假装温柔地替表哥掖被子。

    轻轻道:“好的,谢谢环儿。”

    环儿觉得她情绪不对,可又不知哪里不对。

    待环儿离开,苏棠欢迅速关上房门。

    一边脱掉层层叠叠的嫁衣,套上件月白棉布对襟常服,边系衣带,边四处查看。

    她唯剩的五百两银票和娘留给她的首饰全被姑母收了,如今身无分文。

    逃跑需要钱啊。

    苏棠欢疾步到妆台前,将新婚头冠上的珍珠扒下来。

    打开妆匣子,将最里面唯一一对真金簪尾折起,变成小小的一块,与珍珠一块用手绢包起来,塞进短袄的内袋。

    房间的后窗又高又小,踮起脚才能够到。

    她拖把椅子过去,踩上去推窗,幸好没封。

    费力爬上去,伸头往下看,窗外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咬牙闭眼纵身一跳。

    双脚落地一软,双膝重重跪地,痛得浑身战栗。

    顾不上哭,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钻进矮灌木丛中,奋力往后花园方向跑。

    幸好下人们都在前院服侍婚宴的宾客,后花园没有人。

    苏棠欢不要命的狂奔,到了抄手游廊,再穿过中间的月门,进入西跨院,外围的墙下有个隐蔽的狗洞。

    她欣喜若狂。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随即看到一群人挑着几盏灯,拥着姑母从游廊走来,她赶紧躲在假山后。

    姑母脚步很急:“二郎都什么情况了,还能喝粥?她服侍二郎这么久了,都不知照顾人吗?真不让人省心。”

    苏棠欢心急如焚。

    本想让环儿拖住姑母,眼下是失败了,姑母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跑了。

    环儿小跑跟在后面,为苏棠欢说话:“二少奶奶照顾得挺好的,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也饿了啊。”

    姑母回手就是一巴掌。

    “让你干什么去的?是照顾她吃喝的吗?我让你寸步不离盯着她,万一二郎没了,冥婚新娘出什么差池,你就投缳陪二郎去吧!”

    环儿捂着脸,吓得不敢不敢哭。

    苏棠欢心惊。

    原来姑母早就预知二郎不行了,所以逼着她今日冲喜,万一人死了,让她以冥妻行婚礼啊!

    还真是用完她又要糟践她。

    郑苏氏,你可真狠啊!

    苏棠欢看一眼环儿可怜的样子,可她自身难保,谁也救不了。

    等他们一群人走了,苏棠欢没命地朝狗洞狂奔。

    她刚扒拉开杂草,就听见身后一阵叫喊,“二公子殁了!”

    府里顿时乱成一团。

    “快快,准备好的殇仪物件都挂起来。”

    “哎呀,二少奶奶不见了,赶紧找,可不能让人跑了!”

    “快找,跑不远的。”

    苏棠欢吓得手脚并用爬出狗洞。

    狗洞外,是郑府与纪太傅府的高墙间夹道。

    她想求救的正是纪太傅的亲兄长、忠勇侯世子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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