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带着池小诺来到楼下的张梅家。
张梅看到池小诺,立刻笑着将池小诺接过去。
“诺诺,今天就在张姨家玩好不好,张姨等会儿给你拿糖吃。”
张梅笑嘻嘻的看着池小诺。
池小诺也见过张梅几次,没有那么害怕,乖乖点头:“嗯,谢谢张姨姨。”
“诺诺真乖。”
张梅笑了。
池暖看着池小诺接受了,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有点难受。
池小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她有点担心。
“诺诺。那要乖乖听张姨的话,知道吗?”
池暖又嘱咐了一遍。
池小诺点头。
张梅笑着看着池暖:“你就放心去吧,诺诺很乖的,别担心。”
池暖点点头:“好,那就麻烦张姐了。”
告别了张梅,池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走出筒子楼,阳光洒在身上,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她背着那只粗糙但结实的纯手工编织篮,走向后山东坡。
空气中飘着一股草木的清香和泥土湿润的气息。
让她紧张的心都平静不少。
池暖沿着小路慢慢走,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但走着走着,她渐渐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脚下的路,似乎过于顺畅了。
她记得她刚到大院时,看到后山的这条路,小径两旁杂草丛生,有带刺的荆棘,还有很多看着就很松动的碎石。
可这次近距离看才发现,小路却清晰干净,两旁的杂草被清理得整整齐齐,那些看着扎人的荆棘丛也不见了踪影,连路面度显得格外坚实平整。
“奇怪……”
池暖忍不住停下脚步,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土。
“这山……怎么好像被人特意收拾过一样?”
她环顾四周,向阳的山坡开阔,视野良好,连那些可能藏着蛇虫的茂密草丛都被割掉了大半。
这是有人定期维护吗?
但这附近除了几里地外的那个菜市场周围有居民,就只剩下大院的家属们,也没有听说这里有人会来修剪啊?
难道是部队的定期维护?
池暖在心里猜测。
也许是为了防火或者便于巡逻?
好像这个理由更有逻辑一点。
这个想法让她安心了不少,毕竟这意味着她现在所在的环境比想象中的更安全。
也帮她减轻了不少心里负担。
她定了定神,将会这份疑惑暂时压下,重新就爱那个注意力集中在搜寻草药上。
她今天的目标明确,首先要找到艾草。
这东西喜阳,通常长在坡地开阔处。
她沿着向阳的山坡仔细搜索。
果然在一处岩石的背风眠发现了一大丛。
叶片背面覆着厚厚的银白色绒毛,长势旺盛。
池暖掏出小铲刀,只采顶端鲜嫩的部分,不伤根茎,动作轻柔熟练。
将带着清冽香气的艾叶整齐码放进篮底,池暖继续向上走。
她背着篮子微微弯腰,仔细看着周围的植物。
看惯了南方茂密湿润的草药,北方的药材更带着一丝坚韧和更耐寒的劲儿。
和南方的草药有着些许差异。
在一处稍微背阴,土壤湿润的地方,她发现了几株叶片心形,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
“地黄……”
她惊喜的喊出来,有些兴奋。
连忙取下篮子蹲下身仔细确认。
没错,确实是地黄,根部极好的药材!
她记得医书上说过,北地黄质量尤为的好。
她小心地将地黄挖出来,尽量保持根系的完整。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信心大增。
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额头,但她浑然不觉,挖的乐此不疲。
完全沉浸在这种寻找和发现惊喜的喜悦中。
每当她认出一味熟悉的草药,将它们采进竹篮里,都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份的尴尬和对未来的迷茫,只剩下一种她对草药的热爱和满足感。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纯粹的开心,不掺杂任何情绪。
于此同时,军区操场上。
“速度!再快一点!你们是蜗牛吗?!狗都比你们快!”
江御铎冷厉的呵斥声穿过整个操场,震得场上的士兵们心头一紧。
他像一尊煞神,背着手站在场边来回踱步。
目光扫过士兵们的每一个战术动作,任何细微的瑕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今天的训练强度极大,士兵们个个汗流浃背,不敢有丝毫松懈。
江御铎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冷硬,好像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火,随时都能爆发。
士兵们还以为是今天他们的表现实在太差,江参谋长这才这么生气。
但只有江御铎自己知道,他的注意力并不想表现出来的那样百分百集中。
火气也不是因为他们的训练,而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瞥向后山的方向。
那片山坡在他眼里,依旧充满了各种潜在的危险。
虽然昨天已经派人清理过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哪块石头要是没有清理好松动了怎么办》
小沟会不会滑?
她会不会又会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扎到?
就她那不操心的样子……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只能将这股情绪发泄在训练上,搞得士兵们叫苦不迭。
训练间隙,短暂的休息时间。
何劲走到江御铎身边,随手擦着头上的汗。
“我说,头儿,你最近怎么了?”
江御铎冷眼看他:“什么怎么了?”
“感觉你最近火气很大,上火了?”
何劲的话,让江御铎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要是不累,可以负重五公里。”
何劲瞬间怂了:“别,我就只是开个玩笑,那个,我先去和他们说说等会儿的训练计划啊!”
说完,何劲一溜烟便跑了。
江御铎不想再理会何劲,拿起自己的军用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水。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飞下颌线滑落,滴入肌肉线条分明的肩胛骨。
他放下水壶,下意识地想从随身携带的军用挎包里拿出手帕擦汗。
手伸进包里指尖却触碰到一个不属于他随身携带的常规物品,带着硬度的纸张。
他微微蹙眉,疑惑地将那张纸掏出来。
是一张旧日历。
他盯着日历开了几秒,这才猛地想起来。
是前几天,他买了糖葫芦回去那天,小诺那个小丫头给他的,当时他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随手就装进口袋里,后来便彻底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