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篝火已经燃成了一堆灰烬。
无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着密林深处,“小哥……怎么还没回来?”
王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小哥那人,向来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冒出来了。”
话虽如此,他脸上也带着几分担忧。
就在这时,舒玥指着远处的天空:“你们看!那边冒烟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缕浓重的红烟正笔直地向上攀升,在灰白的晨雾中格外刺眼。
“是信号烟!”潘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种红烟是三爷约定的紧急信号,只有出事的时候才会放!”
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咱们得立刻过去!三爷他们肯定遇到麻烦了!”
吴邪猛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又看向小哥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纠结:“可小哥还没回来。”
“小三爷,这种时候就别犹豫了!”潘子沉声道,“三爷那边情况不明,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再说,小哥那样的身手,肯定也看到这烟了,他要是想找咱们,自然会往信号源那边去,咱们先去和三爷汇合,说不定到时候就能遇上他了!”
无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眼底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几人迅速收拾东西,临出发前,留了一份物资在原地,无邪则偷偷将自己的物资抽出一部分留在了背包里,还在包里给未归的小哥留了字。
舒玥看着他小心翼翼摆放物资的样子,没说什么。
蟠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对吴邪道:“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无邪最后望了一眼密林深处,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了队伍。
接着,几人就寻着那道红烟而去,这一路上还遇到了拦路的毒蛾,但是有舒玥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众人循着红烟疾行,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时,眼前的景象让除了舒玥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无三省他们的营地正被许多数条野鸡脖子围攻。
那些毒蛇在帐篷间游走,吐着猩红的信子,几个伙计正挥舞着火把驱赶,但好几个小卡拉米显然是被蛇咬了。
这时一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的野鸡脖子正昂起头颅,毒牙闪着寒光,朝无三省咬去。
“三叔!”无邪惊呼一声,连忙往前跑去,但他离得还有些远,显然是拦不住野鸡脖子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林中飞掠而下。
黑瞎子手中短刀寒光一闪,蛇头应声落地,断口处喷溅出暗红的血液。
他落地时推了推墨镜,嘴角挂着惯常的痞笑:“三爷,宝刀未老啊。”
无三省拿着火把白了对方一眼,说:“你要再不来,宝刀就折在这了。”
舒玥望着突然出现的黑眼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矫健的身影,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舒玥妹子!发什么呆啊!快放你音乐啊!”王胖子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再看下去,天真就要成野鸡脖子的盘中餐了!”
舒玥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我还想多看会儿呢......”
她慢悠悠地从口袋里取出小玉笛,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清脆悠扬的笛声瞬间在营地响起。
原本凶性大发的野鸡脖子们突然停止了攻击,昂起的蛇头微微晃动,像是在聆听什么。
黑眼镜看了眼不再发起攻击的野鸡脖子,又顺着笛音看去,在看见舒玥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低声呢喃了句什么,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手中的短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却掩饰不住他微微发僵的动作
舒玥站在晨光中,青丝随风轻扬,玉笛抵在唇边的姿态优雅从容。
黑眼镜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常年挂在唇角的痞笑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另一边,无邪总算跑到无三省身边,急急忙忙抓着他检查:“三叔,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无三省拍开他的手,瞪起眼睛:“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跑过来的?不知道这儿有多危险?”
他目光扫过被笛声镇住的蛇群,最后落在舒玥身上,眉头瞬间皱起,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低声问无邪:“那丫头是谁?怎么会有这手本事?”
无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三叔问的是舒玥,连忙解释:“她叫舒玥,是……是阿柠那边带来的人,很厉害,我们一路上遇到不少危险,都是她解决的。”
无三省“嗯”了一声,视线还是在舒玥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样诡谲的手段,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未免太巧。
而黑眼镜还站在原地,目光黏在舒玥身上,还朝着对方挥了挥手。
舒玥一曲终了,玉笛在指尖灵巧地转了个圈。
她抬眼正对上黑眼镜热烈的目光,见他朝这边挥手,也举起笛子轻轻晃了晃作为回应。
这个随性的动作让黑眼镜呼吸一滞,他下意识朝着舒玥的方向走去。
身高腿长的黑眼镜几步就跨到了舒玥面前,战术靴踏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微微低头,盯着舒玥,开口道:“这么巧,能在这遇见玥玥。”
舒玥将玉笛收回口袋,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巧什么?我们目的地都是一样的,遇到那是迟早的事。”
黑眼镜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拂去她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树叶。
指尖在触到她发丝的瞬间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我倒是忘了,对了!你没受伤吧?”
“都是小场面。”舒玥挑眉,她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你看起来可比我狼狈多了,这一路不太安稳吧?”
“小伤。”黑眼镜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腕,却突然凑近半步,弯腰问道:“你昨晚睡得好吗?这鬼地方湿气重,有没有着凉?吃饭了没有?”
舒玥盯着黑眼镜开合的唇看了片刻,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