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书想要征讨匈奴的折子被打了回来,安明澄心中一直憋着气,却又知道安尽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只能率兵前往南蛮。
若只有她一个还好,偏偏还带着一个宋衡!
安明澄不喜欢宋衡,从天幕中看到时便难掩心中的不满,那时她还以为是对那个后世饰演宋衡的人的不喜。
直到亲眼见到宋衡,安明澄才知道,她就是不喜欢宋衡!
她压着想打人的冲动,并不想把这没有道理的私人恩怨带到战场。
可很明显,宋衡不这么想,总是有意无意地凑过来,还非要展示自己的武功。
安明澄觉得他在挑衅自己,力气大怎么不去战场上发泄?!
她很想告诉宋衡,她才是主帅,但想想又觉得小题大做,有以权压人的嫌疑,只得无奈作罢。
好在征讨南蛮很顺利,不日即可回京,在丰硕的战果之下,她也不是不能忍受宋衡。
其他人都在喜气洋洋地休整,时不时聊两句回京后的赏赐,只有宋衡在主帅的帐前犹豫不定,想让人通报又缩了回来,来回走动,脚下的地都要被翻了一个遍了。
直到安明澄的副将从营帐里走出来,“宋将军可是要军情禀报?”
宋衡涨红了脸,不是军情,是私情。
但他还是厚着脸皮点点头,“是。”
宋衡得到允许顺利走了进去,却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明澄还在写战报折子,只知道宋衡走了进来,却一直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她才抬起头来,皱着眉,“宋将军,你到底有什么军情要禀报?”
宋衡深呼吸几次,算是为自己打气,“公主,是我先攻下望海川和烟霞岭,俘虏对方统帅,还缴获了很多粮食和武器。”
安明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不明白宋衡为什么要跑到她帐子里说这些,战报上不都写得清清楚楚吗?
“我知道,”安明澄还要接着写折子,现在只想要赶紧把宋衡打发走,“这是你的战功,不会有人抢的,我也不会占你的。”
“不是,”宋衡有些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可以占我的……”
“闭嘴!”安明澄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衡上前两步,直接来到案桌前,单膝跪了下来,“公主,这次攻下南蛮我自认功劳不算小,太子已经答应我,这次大胜回京,我便可以封侯,我觉得自己长得也还不错,虽比不上阮静和萧挽澜,但真要拍排个名应该也能在前列。长相,功绩,官职,除了家世之外,我自认都比二驸马优秀,除了出身之外,我和他比什么都能赢,我是您更好的选择……”
“啪!”
安明澄一忍再忍,听他啰嗦这么一段话,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了宋衡一巴掌,“所以呢?我是你的战利品?因为你赢了另一个男人,我就该是你的?这里是军营,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
安明澄这一巴掌没有收力,宋衡被打的那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脑袋偏了过去,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宋衡慢慢把脑袋转了回来,眼睛里满是茫然,似乎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挨打,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明澄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写得折子上,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出去!”
宋衡还没有从这一巴掌里回过神来,听到命令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晕晕乎乎地向外走去,再掀开帘子前才回过了一点神来,半边脸上传来痛意,愈发强烈难忍。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安明澄没有理会,才带上了走进营帐前就已经摘下的头盔,勉强遮住了巴掌印,不至于让他出去便引人注目。
可明日大军就要开拔,一晚上的时间,哪怕上了药,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并不见消散,依然顽固地扒在脸上,十分明显。
宋衡一咬牙,在骑马被人看见巴掌印而被嘲笑,和坐马车被嘲笑之间,选择了后者。
安尽特地派了随军记者来,本来是为了记录战况和战果,结果把宋衡乘坐马车一事也写了进去,还登了报。
世上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更何况,宋衡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天街蹋尽公卿骨”,“屠城”,无论是世家权贵还是平民百姓,对他的印象都算不上好。
嘲笑辱骂的声音甚至多过了对他功绩的赞颂。
安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锦京已经传开了。
她虽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宋衡的人设也和原著不太像,但现在的宋衡应该也不至于刚打完仗就上马车。
安尽想了想,还是让太医去他府上看了看,宋衡确实没受什么伤。
以防万一,安尽还是将人叫了过来,打算亲自问问。
宋衡脸上的伤早已经好了,肿胀之处已经恢复,安尽什么也没看出来,也没有都没问出来。
宋衡觉得此事太过丢人,怎么都不肯说。
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说宋衡是因为冒犯二公主被打了一巴掌才躲在马车上。
安尽顿时有了兴趣,把安明澄叫过来一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明显还在生气的安明澄笑了两声,“二姐姐,别气,要不再去把宋衡打一顿,我就当不知道。”
“我打他干什么。”安明澄叹了口气,“我先去查查是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