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一个!”胖子虽然对阿宁颇有微词,但对于她没死这件事还是挺开心的。一边说,一边给阿宁递了一壶水和一些食物。
阿宁缓了缓气,看着眼前熟悉的阵容。
吴三省的伙计潘子,北京来的胖子,哑巴张和姓董的。
这阵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哑巴张不是我雇的吗?怎么又跟吴三省的人搅和在一起了?她慢慢坐起身,捂着疼痛的额头。体力消耗过度和戈壁滩温差极大的气候让阿宁感冒了,她现在有点头重脚轻的。
也许睡一觉会好点。
但是现在的状况非常生草。
一张嘴,声音也哑的厉害。阿宁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拧开水壶灌了两口,才继续说:“你们又在一块。”
语气太淡定了,淡定的有点麻木。
胖子大笑三声,他没穿外套,身上的衣服盖吴邪身上了。阿宁则是被塞进了睡袋。她是个女的,胖子再怎么豪放不羁也没到那个地步,放进睡袋里方便些。
“阿宁小姐,你这话说的。这柴达木又不是你家的,你一个外国人能来,胖爷我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还不成了?”
阿宁没理他。想着救命之恩,也没瞪胖子。而是将目光转向张起灵,张起灵一点都不心虚,看着身前的篝火堆。
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平静的眼睛里却没有染上任何火焰的温暖。
他根本没对阿宁的视线做出任何回应,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疏冷。
至于张海桐就更不用说了。他坐旁边时不时还想着往里面加柴,他又不会讲话,他能说什么?
阿宁有点被气到了,恶狠狠的咬了两口压缩饼干,就着水顺下去。
这一行的圈子太小了。
随便什么人都能扯上关系。“你们三爷真是神机妙算,想的真远。看来我还得夸他一句贼中诸葛。”
潘子也不甘示弱,顶了一句:“阿宁小姐也不差啊,也是个美人贼。”
胖子打圆场道:“潘子,你嘴怎么突然这么利索了?平时也没见你跟三爷这么会讲话啊。”
阿宁并不生气,继续问:“他跟来了?”
胖子立刻说:“这还用问吗?”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
潘子没理胖子的油嘴滑舌,转头继续观察吴邪。“实在不行,我给他掐个人中。”
说完伸手给吴邪人中来了几下狠的。结果这人不仅没醒,连翻个身都吝啬。
“我操,他不会真死了吧!”胖子说完每日吉祥话,就被潘子一巴掌拍开。
“滚滚滚,死胖子,能不能说点吉利话?你这样上门化缘人家都嫌晦气。”
“呸,胖爷我荤素不忌,化什么缘?他爷爷的,我要有佛缘,就许愿他俩赶紧醒。不然背着尸体给东家回信儿?那不砸了胖爷的饭碗吗?”
胖子一通乱讲,手上倒是没真下狠手拍吴邪的脸。吴邪和阿宁就是状态看着像死了,其实确实快死了。
刚刚捞回来的时候脸都青了。
拍了好几下,没见人醒,就一直没声儿用嘴说要喝水。
胖子连忙把水囊的口对着吴邪的嘴一点点倒。这小子一开始还是木的,不知道张嘴,大概是感觉到了水源,立刻就知道喝了。
“有门儿!”胖子眼神一亮,脸上也有点笑模样了。他喂了几口水,又去拍吴邪的脸。“天真,醒醒啊天真。”
吴邪试了好几次,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周围的情形。
潘子大概跟他讲了目前的状况,尤其是听见吴三省也跟着来了之后,吴邪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儿。他已经不纠结三叔骗不骗他的事儿了,现在劫后余生,当然更庆幸身边有自己人。
洞外风雨呼啸。
吴邪在潘子絮絮叨叨讲述中逐渐恢复了体力。
按照潘子的说法,他刚离开杭州,吴三省后脚就跟着来了。潘子又看了看阿宁,假装顺嘴道:“我们虽然跟着,但是人太多了不方便。所以三爷让张小哥带着我和胖子跟上来探探路。谁知道刚跟到这,你们就出事了。”
这本来就是吴三省的一些手段,期望瞒天过海骗过裘德考,认为甩掉了他。详细暂不赘述。
潘子说:“早知道你在队伍里,我们直接雇你多好。”
吴邪心想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这事儿可多着呢,那么像闷油瓶和黑眼镜那样跟个人精似的。一边正儿八经正人君子的忽悠阿宁,一边当二五仔给三叔留记号啊。
不对,人家是向着我们这边的,应该叫伟大的情报人员。
潘子也是不放心,说:“小三爷,三爷不是不让你蹚这趟浑水的吗?你怎么还是跟来了?”
吴邪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想讲话了。
此时此刻,吴三省早就在去塔木陀的路上了。哪里还会留在原地等谁,更不可能等潘子的信号。那些话,也只是糊弄人的。
不过吴邪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闷油瓶那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其实说的是他是吴三省的人,对他没威胁。
我靠。
吴邪怒火中烧,转头去看张起灵。
结果他来了一句:“我提醒过你的。”
那是提醒?鬼知道那是提醒啊,我们不是在吵架吗?!
当然,这种无语在这片土地上还会有第二次。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日后的吴邪多了一个更加缜密的思维模式。那就是情况紧急的时候,对面的人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是情报。
绝对不要当成单纯的情绪发泄去理解字面意思。
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几人又分析过西王母宫的所在地,实在没有头绪。最后决定去向魔鬼城西边的山口出发,也许在那里会有线索。
洞外雨下的又大又急。吴邪走出来,雨水落在他的脸上。
这里是戈壁滩啊,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
就在他疑惑之际。
背后的潘子说:“小三爷,你要感谢这场雨。没有它,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早就就成咸鱼了。”
“这雨下了之后,老河道肯定会满水,往下游走,就算河道我们看不见,但是水能知道,所以你放心吧。”
此时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这场雨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