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内心的杀意沸腾,势不可挡!
那念头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然而,李凡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死寂的平静。
那道狰狞的蜈蚣疤痕,在此刻,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令人心悸的森然。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这血腥惨烈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就在这时。
“我是该叫你丧彪呢,还是该喊你李凡,李局?!”
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魔力,从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入现场那诡异的寂静之中。
李凡缓缓抬起头。
那数十道聚焦在他身上的刺眼强光,似乎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温度。
他那双刚刚还翻涌着滔天杀意的眸子,此刻却平静得像一口千年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目光越过大厅里那十几名全神戒备的雇佣兵,越过那两根捆绑着他同志的耻辱柱,最终,落在了二楼走廊的护栏边。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身穿月白色唐装,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
他约莫六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却不见丝毫老态龙钟,反而有一种久居上位的雍容与威严。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端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姿态儒雅得像一位正在自家书房休憩的大学教授。
龙在天!
翡翠市真正的龙王爷!!!
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凡,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玩味。
龙在天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他喜欢看那些自以为是的猎物,在掉入陷阱后,脸上露出的那种震惊、恐惧、绝望的表情。
特别是像李凡这种,搅动了满城风雨,狂傲到不可一世的过江猛龙!
当他所有的伪装被撕碎,所有的底牌被看穿时,那份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崩溃,一定会非常……精彩。
龙在天等着,等着看李凡脸上那标志性的嚣张笑容瞬间凝固,等着看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被恐惧填满。
然而,他失望了。
李凡的脸,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道贯穿了他半张脸的蜈蚣疤痕,在此刻非但没有让他显得狰狞,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森然。
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更没有恐惧。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这血腥惨烈的一幕,那两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同志,以及自己被当场揭穿的身份,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甚至还对着龙在天,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下一瞬!
异变突生!!!
就在龙在天张嘴还想再开口的前一刹那!
“嗖!”
原本静立在光柱中心的李凡,动了!
快!
快到极致!
在场所有人,包括二楼那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龙王爷,都只觉得眼前一花!
他们甚至没看清李凡做了什么动作!
只看到,那个刚刚还被全面搜身,被认定手无寸铁的男人手中,陡然多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下一秒!
“唰!唰!唰!唰!唰!”
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李凡的手腕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抖,十几张扑克牌,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死神镰刀,化作一片银色的死亡风暴,朝着四面八方爆射而出!
牌锋撕裂空气,发出的,是比子弹出膛更尖锐,更致命的呼啸!
大厅里,那十几名手持M4,枪口上的红外线瞄准器还死死锁定着李凡的“毒蝎”雇佣兵,他们那身经百战的战斗直觉,在这一刻终于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可是,太晚了!
他们的神经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这超越了物理极限的攻击!
他们的手指甚至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
“噗!噗!噗!噗……”
一连串利器切割血肉的沉闷声响,密集得仿佛只响了一声!
那些飞旋的扑克牌,精准无比地,划过了每一个雇佣兵的喉咙。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那些刚刚还杀气腾腾,自诩为杀人机器的雇佣兵们,脸上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了扣动扳机前的那一瞬间。
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继而涣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诞与不可思议。
他们不明白。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区区几张纸牌,会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出手速度,可以快到这种连思维都跟不上的地步?
“咚!”
“咚!咚!咚……”
十几具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地。
温热的鲜血,从他们脖颈那道整齐划一的切口中喷涌而出,很快便在奢华的汉白玉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刺目的溪流。
那十几个原本牢牢锁定在李凡身上的猩红光点,也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整个过程,从李凡出手,到所有人倒地。
不到一秒!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比之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二楼。
龙在天脸上的戏谑、嘲弄、以及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完完全全凝固了。
他张着嘴,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你”字,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球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凸出,布满了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楼下。
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光柱中心,仿佛从未动过的男人。
看着他脚下,那十几具还在抽搐、流血的尸体。
看着那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龙在天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被一颗核弹,在颅内引爆,将他六十多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城府、威严,全都炸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死寂。
能把人逼疯的死寂。
可就在龙在天愣神的功夫,李凡又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脱膛的炮弹...皮一下,换个比喻!
是如同无视了重力的鬼魅,竟沿着大厅中央那根雕花的汉白玉立柱,垂直向上爆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