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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因为,我是她的爱慕者

    祈灼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语调都没带半分波澜,在场宾客却齐齐色变,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七皇子的话——

    就在他进门之前,昭华公主还怒不可遏,明里暗里指责云绮是仗着迷惑了谢世子,才让谢世子软磨硬泡求来请帖。

    言语间的嫌恶毫不掩饰,字字句句都在暗讽云绮不知身份、脸皮太厚,硬是往不属于她的贵胄场合凑,全然没有自知之明。

    可如今七皇子亲口说,是他在云绮面前提及昭华公主气度不凡、风华卓绝,才惹得云绮心生敬慕,既想来一睹公主风姿,更想真心为小郡主送上满月祝福。

    这般一来,云绮赴宴哪里是为了凑热闹,分明是怀着满腔诚意。

    反观昭华公主,却只因她的身份便百般嫌弃,方才更是当众嘲讽她来历不明、身份低贱,是个冒牌货。

    一对比之下,昭华公主的所作所为,反倒显得格局狭隘、胸襟浅薄,全无半分皇家公主该有的雍容气度,更无待客之道与容人之量。

    再往下听。

    七皇子说,这摇篮挂饰与《百兽图》绘本,皆是云绮琢磨了许久才定下的。挂饰能逗小郡主欢喜,绘本可助她启蒙识物。

    这话听着平实,却让在场的宾客们暗自对比。

    今日赴宴的,哪个不是家底丰厚的世家大族?

    他们送来的贺礼,要么是力求奢华贵重,不是镶满东珠的长命锁,便是嵌着宝石的如意摆件,或是重达数两的纯金摇车,无非是想彰显家族底蕴与财力。

    要么便是将心思放在力图当上小郡主“福缘之人”上,送的不是缀满铃铛、一动便声响震天的拨浪鼓,就是色彩艳丽到晃眼的锦绣玩偶,只求能吸引小郡主的注意。

    可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小郡主真能用上几分?

    反观云绮选的贺礼,摇篮挂饰小巧精致,挂在摇篮边,既能逗得孩子欢心,又不扰人。

    那本《百兽图》绘本,笔触鲜活、图文并茂,既能让小郡主看图认物,又能当作睡前读物启蒙心智。

    显而易见,云绮想这份贺礼,不仅是实打实花了心思,更是完完全全从小郡主的实际需求出发,处处透着体贴与真诚。

    这般纯粹为孩子着想的心意,显然比那些堆砌的金银珠宝、刻意讨好的花哨物件,要更珍贵。

    而且,七皇子竟还说,这份贺礼,云绮原本是要拿自己不多的积蓄来备办。

    满场宾客谁不清楚,云绮如今早不是从前被捧在掌心娇生惯养的侯府嫡女,只是永安侯府的养女,在侯府的待遇可想而知。

    一个月的月例恐怕不过几两银子,平日里想必过得节俭,哪里能有多少富余积蓄?

    可她明明囊中羞涩,却甘愿倾己所有,只为给素未谋面的小郡主送上一份贺礼。

    若不是七皇子拦着,替她备好了物件,她怕是要把自己仅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

    这般纯粹又赤诚的心意,云绮却自始至终半句未提,默默藏在心里。

    反观昭华公主,方才竟还揪着她的出身百般唾弃,当众嘲讽她来历不明、身份低贱。

    实在称得上刻薄。

    祈灼这番话没有半句指责,却字字戳中人心。

    众人的视线纷纷从他身上移开,落到角落里的云绮身上,目光复杂得很——有震惊,有愧疚,更有改观。

    先前他们大多跟着流言走,觉得云绮身份低微、名声不佳。先前靠着一手书法出了些风头也格外张扬,令人不喜。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心思细腻、重情重义的人。

    那些先前明里暗里看不惯云绮、跟着附和过几句的人,此刻只觉得脸颊发烫,暗自心虚。

    -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投来,云绮脸上却没半分波澜,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

    身旁的谢凛羽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她,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真是这样的?”

    她来公主府赴宴,竟是为了一睹昭华姑姑的风姿?

    不仅如此,还打算倾尽自己不多的积蓄准备贺礼?

    她竟然这般体贴入微、一心为人、不计得失?

    云绮指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下巴,一脸坦然地点头:“的确。”

    随即摊了摊手:“我就是心思这么细腻,还专爱为别人着想。”

    “先前没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更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话音落下,她缓缓抬眼,目光穿过满堂宾客,与远处立着的祈灼精准对上。

    她和祈灼也有许久未曾见面了。

    云绮不知道祈灼怎么会突然现身,或许是听闻她今晚也来赴宴,便赶了过来。

    但她心里明镜似的,刚才那些话,分明是祈灼进门前听到了先前的变故,临时为她圆的场。

    他不过三言两语,便替她揽下了责任,化解了危机,逆转了满场对她的偏见,甚至硬生生将她先前“厚颜无耻、攀附权贵”的负面口碑,扭转为“重情重义、心思赤诚”的模样。

    甚至都找不出任何漏洞来。

    说得她听着,自己都快信了。

    祈灼也一样,隔着重重人群,与角落里的她目光遥遥相对。

    他对任何人的宴请都不感兴趣,但他听李管事说,她今夜却来了公主府赴宴,还是特意让那个谢凛羽给她求的请帖。

    她不会是单纯为了凑什么热闹,这般费心赴宴,想来是另有目的。

    他许久未曾见她,是想等自己的腿疾完全恢复。这两日他已经彻底行动自如,他便也来了公主府,想要见她。

    只是尚未进门,先从下人口中听闻了蛇的意外。又在门外,清清楚楚听见了他那位姑姑如何咄咄逼人,当众贬低她的出身与来历。

    他也听见了此刻围在她身边的四个男人,是如何一个个站出来替她说话。

    霍骁是她的前夫,裴羡曾是她执着追求过的人,谢凛羽是与她一同长大的竹马,而楚翊对她虎视眈眈,心思不加遮掩。

    祈灼想到了,这些人大抵和自己一样,都是为她而来。

    但他内心却异常平静。

    没有人在真正接触过她之后,能不被她吸引,不爱上她。

    他容得下这些人的存在。

    甚至他在这之前想的是,还好在他赶来之前,有这些人护着她,替她出面施压,没让她受什么实质的委屈与伤害。

    还好她没有受委屈。

    此刻,昭华公主的脸色早已青一阵白一阵,末了又涨得通红。

    她实在不敢置信,云绮那般名声狼藉、人人避之不及的假千金,心底竟藏着这般赤诚纯粹的心思?

    她按捺不住心头的惊怒与疑惑,抬眼看向祈灼,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祈儿,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可你怎么会与这云绮如此相熟,还亲自替她备下贺礼?”

    祈灼收回与云绮对视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围在少女身边的四个男人,又掠过满场神色各异的宾客,最终视线缓缓落回昭华公主脸上。

    他唇角微微勾起,弧度柔和得褪去了先前的疏离与散漫,语气放得低沉温润,眼底漾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全然没有半分皇家皇子的姿态:“因为,我是她的爱慕者。能为她做些事,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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