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搓着掌心,视线恨不得黏在苏折雾身上:“小美人,本公公不和你计较,但你若是再挑战本公公的底线,本公公可就不再对你客气了。”
安康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掌心轻轻挥了挥,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刺鼻的气味。
遭了!
是迷药!
苏折雾连忙捂住口鼻,朝着门外冲去,可刚到门口,又被安康狠狠扯住头发,拖了回去。
“啊!”苏折雾惊叫,回神之际,人已经被安康压下身下,动弹不得。
安康的手肆无忌惮地在苏折雾脸颊上摩挲着,眼里闪烁着疯狂。
“美!实在是太美了!小美人,你就从了本公公吧,你若是愿意,本公公定会实现你任何愿望!”
“呸!”
苏折雾强忍着恶寒,往安康脸上啐了口口水,眼神厌恶:“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从了你的!你别做白日梦了!”
安康似是被激怒,当场掐住苏折雾的脖子,眼神骤然转为狠厉:“不从?本公公现在就办了你,然后要你的命!”
她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来到这宫里,不仅是为了替父亲平冤,也是为了找到当年真相。
她若是真交代在这,岂非太无用了!
苏折雾狠狠咬牙,心底忽地涌出一丝勇气:“我绝不会死在这!”
安康一愣,霎时间,苏折雾猛地推开他,举起一旁的烛火,毫不犹豫朝着他砸了过去。
“该死的人,是你!”苏折雾喘着粗气,淬着冷意的视线死死盯着安康。
烛火落在安康的衣袍上,瞬间燃烧。
“啊啊啊啊!”安康瞪圆了眼睛,惨叫声几乎震响整个皇宫。
可长春宫偏僻,即便有人听到这动静,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苏折雾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平复心绪,确认四下无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长春宫。
不多时,安康身死,而火势也蔓延到殿内。
皇宫的侍卫很快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赶过来灭火,就连原本应该在批阅奏折的洛烨也亲自赶过来。
“观雾呢?那个宫女在哪?快给朕找出来!”洛烨黑着脸立在殿外,火焰倒映出他阴沉的面容。
身旁的李福安心里七上八下,丝毫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怒了洛烨。
那观雾样貌与苏贵妃几乎一模一样,观雾若是出了事,陛下定会大发雷霆。
今日这儿的所有人,恐怕都难逃一劫。
半个时辰后,侍卫终于灭了火,在一片废墟之上搜寻片刻,挖出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陛下,这尸体似乎是个公公,半夜三更的,太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本就荒废已久的长春宫内?”
洛烨眉心微蹙,眼底似乎浮现些许探究。
他并未多言,只垂眸在李福安耳侧低语了几句。
李福安立即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陛下有令,今日之事乃一名太监故意纵火引起,太监已经伏诛,便不予追究!”
侍卫们只好陆续撤去,而安康的尸体也被侍卫们处理掉。
李福安小心翼翼凑到洛烨身前:“陛下,想必观雾现在正相安无事待在别处呢,陛下大可以放心,可切莫因为一名宫女忧坏了身子。”
洛烨望着被烧得黑漆漆的春熙殿,声音十分遥远:“从前,朕便与阿雾坐在那西窗之下共剪花烛。”
李福安讪讪一笑,“陛下对苏贵妃之情,苏贵妃定能知晓体谅。”
洛烨摇了摇头,转身,缓步走出长春宫。
似乎发觉什么,他朝着长春宫外一处角落投去目光。
原本藏在角落里的苏折雾一动不敢动,特意放轻呼吸。
洛烨该不会发觉什么了吧?
若是洛烨知晓这场大火是她引起的,难免会起疑心,日后还怎么替沈扶寂办事?
苏折雾下意识攥紧裙角,不知过了多久,洛烨终于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苏折雾仿佛浑身脱了力似的,瘫软在地。
今日又躲过一劫,可日后只会更加凶险,为了苏家,她必须坚持下去。
长春宫正殿被烧,苏折雾不得不去偏殿休息。
才刚坐定,连口水都未曾来得及喝上一口,角落里忽地走出一道人影。
“入宫不过几日,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沈扶寂冰冷的嗓音落在耳侧,苏折雾身形猛然一僵。
回头,眼瞧着沈扶寂正立在东窗下,目不斜视盯着她,神色却淡漠疏离。
“长春宫骤然起火,定会引起那些人的猜疑,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打算如何应对?”
应对?
她死里逃生,还险些被毁了清白。
沈扶寂不想着宽慰她,却反问她日后如何应对?
果然,这个男人的心向来都是冷的。
纵然沈扶寂帮过她许多次,却也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若非如此,沈扶寂早就将她丢去乱葬岗了,又怎会任由她活到现在?
苏折雾眼眶酸涩,福了福身,艰难开口:“还请大人放心,不论出现任何麻烦,奴婢都会尽力解决,绝不会成为大人的累赘。”
沈扶寂最是看重利益,一旦让沈扶寂发现她是一颗没用的棋子,沈扶寂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让沈扶寂看到她的价值,更不能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丝毫软弱。
沈扶寂盯了苏折雾许久,眼底似乎浮现些许深意。
顿默片刻后,他这才缓缓开口。
“本官从没觉得你会成为本官的累赘,不过只是一个奴婢,不论做些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本官的地位。”
是啊,她确实是区区一个奴婢。
可即便上一世已经成了贵妃,她还是成了他人手里的棋子,替他人做了嫁衣。
或许不论前生还是今世,她活得都很失败。
若非是为了苏家,或许她连直面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苏折雾咬咬唇,低着头没有回话。
昏暗不明的烛火下,沈扶寂一步步走向苏折雾,忽然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平视。
“本官要你记住,无论何时,除了在本官面前,都无需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你只需在本官面前乖乖地做一枚棋子,而其余人,无需将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