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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混法

    武僧乙突然开口,念起了棍谱:“第一路棍谱:高四平,进步扎三枪,进步披身,嗊地,安棒定膝,拖枪换阴手。背弓迎转金鸡独立,定膝,推二棍。进二步,踢一脚;退一步,打枯树盘根,背弓退出迎转坐洞,偷步滚身四平。推二棍,进二步;大亮枪,推二棍,进二步,扎一枪,棍根打披身。推二棍,进二步,扎一枪;进步打跌膝,迎转滚身四平。推二棍,进二步;阴挽手,扎一枪,闪身出迎金鸡独立。推二棍,进二步,扎一枪,五花出迎转铁扇紧关门。”

    他一边念,武僧甲一边耍起棍来,棍子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劈、扎、扫、拦,每一招都又快又稳。张霆琛本是来“领教”的,看着看着竟入了迷,下意识跟着武僧甲的动作比划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武僧甲突然收棍,喊了声:“停!领教结束!”张霆琛喘着粗气,擦了擦汗:“这棍法也太妙了,感觉一棍在手,心里就有底了!”“棍本是护身法器,”武僧甲掂了掂手里的棍,“讲究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张霆琛笑着问:“你们怎么突然教我这个?”武僧甲别过脸:“谁教你了?这是领教!以后你会常来山里的,下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怎么知道我会常来?”“不可说,不可说。”武僧甲摆了摆手,和武僧乙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武僧乙突然从怀里摸出本书,扔在张霆琛脚边。

    张霆琛捡起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少林棍谱”。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列着各种棍法:猿猴棍法、齐眉棍法、镇山棍法……最后标注着“本谱主讲夜叉棍法”。他攥着棍谱,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粗线条的武僧,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

    刚走出庙门,就看见大部队的人影。张霆琛一眼瞥见刘芳,赶紧挥手:“刘老师!”刘芳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拧住他的耳朵:“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了你半天!”“哎哟!疼!”张霆琛赶紧求饶,“我就是在山上转了转,你们怎么才上来啊?”

    “我们都参观完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刘芳松开手,又瞪了他一眼,“就你不见人影,李辰浩他们呢?”张霆琛心里一紧,随口胡诌:“他们下山办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不想让刘芳知道山上的危险,免得她担心。

    “办事?”刘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他的口袋,“你手机怎么回事?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张霆琛掏出那部被打烂的手机,苦笑着递过去:“不小心摔坏了。”刘芳看着手机里嵌着的子弹,眼睛都瞪圆了:“这哪是摔坏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张霆琛尴尬地挠了挠头,正想找借口,刘芳突然说:“对了!我刚才在山下遇见个扫地的老和尚,他跟我说了好多话,听着玄乎,却觉得很有道理。”张霆琛心里一动:“是不是六七十岁,看着特别精神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刘芳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也遇见他了。”张霆琛含糊道,“他跟我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不过感觉挺厉害的。”“可不是嘛!”刘芳立刻来了兴致,“他说我只要守住本真,就能和喜欢的人好好走下去,还说别争名夺利,才能过得幸福。”张霆琛看着她眼里的光,忍不住伸手搂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你现在就很幸福啊。”刘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轻轻推了他一把:“别没个正形,快跟我去找大家。”

    到了晚上,张霆琛回到禅房,刚推开门,就被几道幽怨的目光盯住了。大强、彭志龙、土狗他们都坐在床上,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生气。“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张霆琛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花?”

    大强猛地站起来,语气带着点激动:“二哥,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当然是!一辈子都是!”张霆琛毫不犹豫地说。土狗也凑过来:“那兄弟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霆琛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是在为白天的事生气!他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不让你们参与,是对方有枪,太危险了!我怕你们受伤……”

    “怕我们拖后腿?”彭志龙突然提高声音,眼睛红红的,“当初拜把子的时候怎么说的?不离不弃!你倒好,把我们支走,自己扛着!”张霆琛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时,彭志龙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就划了一下!

    “你疯了!”张霆琛赶紧冲过去夺下刀,看着他胳膊上的血印,又急又心疼,“有话好好说,别伤害自己!”彭志龙推开他,从脖子上拽出个小挂坠,里面装着点烟灰,那是他们拜把子时,一起把烟蒂摁灭后装进去的。“你还记得这个吗?”他声音发颤,“当时说好了,要一辈子当兄弟,结果你有事都不跟我们说!”

    张霆琛看着那个挂坠,鼻子一酸,上前一把抱住彭志龙:“是我错了,以后有事咱们一起扛,再也不单独行动了。再信我一次,好吗?”怀里的彭志龙肩膀微微发抖,张霆琛能听到他压抑的哽咽声。大强、土狗他们也围了过来,拍了拍彭志龙的背,又拍了拍张霆琛的肩,不用说话,彼此都懂心里的滋味。

    张霆琛怕气氛太沉重,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些尸体怎么处理了?没交给警察吧?”李辰浩坐在床边,说:“渡劫师傅说,那些人罪孽重,要埋在后山思过崖,还得做场法事超度。”

    “埋在后山了?”张霆琛松了口气,“还好,没惹出别的麻烦。”正聊着,陈曦推门走进来。李辰浩赶紧站起来:“你来了!”张霆琛疑惑地看着他:“你叫小曦来的?”

    “是渡劫师傅让我带她过去,说有话要跟她说。”李辰浩一脸佩服,“你说这师傅也太神了,他竟然知道小曦是我妹妹!我现在是真服了,这才是世外高人啊!”

    王涛撇撇嘴:“有那么玄乎吗?”“当然有!”李辰浩认真地说,“昨天晚上他就跟我说,让我今天小心点,还说小琛有一劫。我当时还不信,结果白天就真出事了!他绝对不是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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