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世龙亲口承认，吴闲本就沉重的心情愈发复杂。
“为什么？莫非是被邪神绘卷师抓住了什么把柄？”
“陈某一生堂堂正正，就算被抓住把柄，也不可能背叛历代市长守护的城市，”陈世龙郑重其事道：“包括跟邪异绘卷师们的合作。”
“合作？”吴闲不解：“跟他们合作？图啥？”
陈世龙沉吟中透着些许犹豫，“希望接下来的对话，小吴大师能帮我保密。”
吴闲点头，示意陈世龙继续说。
“你应该也觉察到，耀阳市最近次元泄漏越来越频繁了吧？”陈世龙问道。
“那不是邪异绘卷师们在搞鬼吗？”吴闲愣神。
“如果我说这事儿其实跟他们无关呢？”陈世龙幽幽开口。
“？！”吴闲大惊，“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次元之门的封印出啥问题了。”
陈世龙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严格来说，应该是耀阳市快撑不住了。”
吴闲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
“作为初代避难所，耀阳市能维持到如今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陈世龙苦笑着解释起来：“尤其是经过十八年前那场灾难的影响，如今的耀阳市本质上已经千疮百孔，随时有可能崩溃。”
“崩溃？”吴闲不明所以，“这么大个城市，还能瞬间崩溃不成？”
陈世龙微微一怔，补充道：“严格来说，耀阳市不仅仅是一座城市，同时也是一份特殊的绘卷。”
“啊？”
吴闲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种名为【天地绘卷】的特殊存在，由曾经数位初代绘卷师们以逆天手段绘制而成。”陈世龙继续道：“包括当今那些新城市，也都是这种绘卷。
区别在于，其他那些新城市乃是上层世界的杰作，而咱们耀阳市和周边几个兄弟城市只能算是后娘养的。”
“天地绘卷？”吴闲多少有些世界观崩塌。
“没错，”陈世龙道：“具体绘制方式早已失传，又或者是被上层世界给封锁垄断了，总之随着天地绘卷的崩溃，未来整个耀阳市都将暴露在各方异次元的侵蚀当中，变成次元控制区那样。”
“耀阳市的绘卷在哪儿？”吴闲惊疑好奇。
“天地绘卷是没有绘卷本体的，或者说绘卷本体已经融入了天地法则，化作了耀阳市当今所生活的土地。”
“类似异界哨站？”
吴闲不由想到之前阴曹地府在诡异深渊生根发芽的景象。
“不太一样，”陈世龙摇头道：“但确实存在很多相似的地方，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土地庙倒是有点像，但似乎也不太一样。”
陈世龙毕竟不是绘卷师，自然无法弄清其中的区别。
吴闲深吸一口气，正色询问：“那这种天地绘卷为何会崩溃？难道是上层世界那边在搞鬼？”
“上层那边只是坐视不管的态度，”陈世龙道：“真正的问题在于扭曲污染和异次元侵蚀，两者相辅相成，令任何事物都无法永恒。”
“原来如此，”吴闲深吸一口气，“所以您跟邪异绘卷师合作，就是为了遏制扭曲污染。”
“一方面他们可以吸收扭曲污染修炼，另一方面，他们对扭曲污染更为了解，”陈世龙思索道：“能帮耀阳市缓解不少压力。”
“只要给他们提供稳定的人体灵性物质就行？”吴闲皱眉。
陈世龙点头道：“不过那帮家伙也有自己的心思，都等着耀阳市崩溃，好好饱餐一顿呢。”
“如果提前动手，岂不是吃的更饱？”吴闲不解。
“放心，他们很怕死的，”陈世龙调笑道：“咱们耀阳市还是有点隐藏实力的，光是崔会长一个人，就足够震慑住他们了。”
“好吧，”吴闲思索着询问，“您现在是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世龙惆怅轻叹，“实在不行，也只能向周边几个兄弟城市提前转移了，可问题是，周边兄弟城市也好不到哪去，顶多也就再撑个一两百年。”
吴闲道：“咱们耀阳市还能撑多久？”
“说不准，随时都有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定那帮邪神绘卷师不是在帮倒忙呢？”吴闲灵魂发问。
“这个……我也不太敢保证，”陈世龙无奈道：“但自从他们过来之后，耀阳市的情况确实得到了一定的遏制。”
“那要是表面装装样子，实则在暗地里下黑手呢？”吴闲再次发问。
“……”陈世龙嘴角一抽，哑口无言。
“我能理解您的选择，但与虎谋皮，总归不太稳妥，”吴闲分析道，“还是尽早将他们赶走比较好。”
“可耀阳市怎么办？”陈世龙忧虑道：“虽说如今有你们地府俱乐部在，到时候应该能减少很多伤亡，但……”
陈世龙明显对耀阳市存在很深厚的感情，不太愿意看到耀阳市崩溃的一天。
“总归要面对的，不是吗？”吴闲道，“而且就算没有耀阳市保护，也一样可以活下去，只是普通民众们可能不太合适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话说领域绘卷不能扎根在咱们这边，建立哨站吗？”
“能，但前提是先被异次元力量侵蚀改造，”陈世龙道：“但领域哨站终究不是天地绘卷，无法隔绝异次元侵蚀。”
吴闲了然。
领域绘卷创建的哨站，本质上是跟异界的融合与塑造，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尤其是普通民众。
“您手里有天地绘卷相关的资料吗？”吴闲试探道。
陈世龙苦涩摇头，“如果有的话，早在初次拜访的时候就交给你了。”
“行吧，”吴闲无奈轻叹，“当今就没人了解天地绘卷吗？”
“够呛，”陈世龙分析道：“协会高层和道馆高层可能留存着些许资料。”
“是不是只要能融入咱们人类世界的天地法则，就能实现类似天地绘卷的效果？”吴闲思考道。
“以咱们人类世界为灵感的领域绘卷？”陈世龙面色古怪，“据我所知，咱们人类世界跟异次元不同，似乎无法承载领域绘卷的天地塑造。”
吴闲摇头道，“我看未必，土地庙不就能完美融入吗？”
“不不不，严格来说，土地庙融入的应该是耀阳市天地绘卷，而非人类世界本身。”陈世龙下意识的纠正，但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欸？”
旋即神色激动的跟吴闲对视在一起，两人明显想到了一块去。
“话说土地庙周边出现过次元泄漏吗？”
吴闲琢磨着思考起来，虽然土地庙农场建立起来还没多久，暂时还不能作为论断。
但至少目前为止，土地庙周边确实没有出现过次元泄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