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明星稀,月色如水。
杭州城郊外某处,江水悠悠,竹影婆娑。
一名白衣女子静默地走在江边竹林小径上。
她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一半容颜,她肌肤胜雪,脸上从不施粉黛也没有佩戴任何装饰,却美得那么自然、清新、秀丽、恬静!
就像……一朵沐浴在柔和月光下的出水芙蓉!
只是,她左侧的衣袖空荡荡的,随着夜风轻轻拂动……
如果槐只和丁晓玲在这里,肯定会立马惊呼一声“校尉大人”。
这女子当然就是杭州镇魔司的镇魔校尉师迎雪!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目光微凝。
只因前方悄然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
身后也传来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落地声。
两道黑袍身影,一前一后,将她围堵在这片竹林里。
黑袍宽大看不清面容,不过可以从黑影的身高和体型大概看得出来,应该是两个……女子!
她们出现后,没有警告,也没有对话,唯有手中的利刃映着月光散发出森然寒意!
轰!
刺杀在瞬息之间发动!
只见前方的刺客身影一晃,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真身却已挟着一缕锐风扑至,利刃直取师迎雪咽喉!
同一刹那,背后的刺客也无声无息地贴地掠来,身形仿佛比地上的竹叶还轻、比雷电还要迅猛,手中的利刃直刺师迎雪的心脏!
这两个黑袍刺客的速度、气息,完全不似中三品的修士,她们都是上三品的炼神境强者!
面对这几乎绝杀的局面,师迎雪的神色却未有变任何一丝变化。
她的一双眼眸,好似永远都如幽潭里的水那般清冷平静。
她左脚尖点地,身形像片竹叶般旋起,同时“铮”的一声,佩剑出鞘。
右手持剑,仅是向下轻轻一划,一道白色剑气横扫向两名袭来的刺客。
两个刺客瞳孔骤缩,这道剑气不仅化解了她们的刺杀,还将她们硬生生震退了数十步!
“这……怎么可能?”
“你竟然没跌境!”
两刺客同时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师迎雪明明断了一臂,身体残缺,可心境和修为似乎并不受影响,还是实打实的二品修为!
这完全出乎了她们的预料!
而师迎雪则静立在翠竹上,断袖随风轻扬,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脸上无悲无喜。
可突然间。
她美眸轻颤,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因为她猛然察觉到背后有一缕寒意袭来!
已悄然而至,近在咫尺!
围杀她的刺客并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并且这第三个刺客的修为更强、行事更隐蔽,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直潜伏在附近等待最佳时机!
在师迎雪躲避地上两个刺客袭击时,这第三个刺客就提前预判了师迎雪的行动!
并在最刁钻的时机、以最刁钻的角度,以最迅猛的速度……出现在师迎雪背后!
强如师迎雪也来不及防备。
噗呲!
一身洁白如雪的师迎雪,也首次挂了彩……
第二天清晨。
临安县,乌篷巷。
槐只和丁晓玲睡到自然醒,她俩昨晚睡得可真安心、真香甜!
霸占了陆玄的床铺,睡得能不好吗?
陆玄则在石榴树下的藤椅上过了一夜……
在这夏日的末尾,在室外睡一觉倒没什么,陆玄还觉得清凉自然。
不过,忠心耿耿的驴子和战斗机就忍不住要落下辛酸泪了。
“两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真可恶真不要脸!让主人只能睡树下!也只是我主人高风亮节、光明磊落、心胸宽广、不拘小节……才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一旁的战斗机在点头“咿呀咿呀”的叫唤着,完全赞同意驴子的话。
槐只听闻,嫌弃的目光向驴子和战斗机瞥来。
她伸了个懒腰,悠悠道:“你俩抱怨啥呢?你们主人都没说什么,难道你俩觉得你们主人怜香惜玉还有错了?这不正凸显出小道士品德高尚吗?哈哈哈。”
丁晓玲也点头同意:“是啊,陆道长待我和槐只师妹可好了!十分感谢陆道长收留了我们一晚!”
驴子被二女这两句话给噎住了,它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撇撇嘴暗骂:“这独眼女好无耻,好不要脸!”
陆玄睁开眼,他可不想陆清清或鲁飞飞突然过来,然后看到这……解释不清的一幕。
“伤好了就赶紧滚蛋!”
陆玄下了逐客令。
槐只和丁晓玲本来还想多待一会儿的。
就听见盘旋在上空的战斗机有模有样地口吐人言:“槐师妹,你把陆道长让给师姐好不好?”
“师姐,你老实跟我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趁人之危勾搭小道士……”
场面瞬间就尬住了!
战斗机会学舌,应该是昨晚偷听到了二女睡觉前的悄悄话,然后现在学着她们的声音和语气,把这些话说出来!
而这种“悄悄话”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呢?
特别是陆玄还在啊!
这简直社死啊!
唰唰唰!
丁晓玲的脸颊瞬间就变得绯红,就连脸皮比较厚些的槐只,脸色都挂不住了!
“啊哈哈,哪来的笨鸟休要胡言乱语!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毛统统拔掉!”
她恨不得就把战斗机给打下来,狠狠封住战斗机的嘴,把羽毛扒光,让它飞不起来!
但打狗也还需要看主人,当着陆玄的面她们不好下手,战斗机还在叫唤个不停。
“这笨鸟真烦人!”
二女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叮嘱了陆玄一句“早些来杭州”后,就灰溜溜地跑路了。
二女走后,陆玄陆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继续在树下闭目养神。
而驴子则不禁感叹一声:“啧啧啧,主人实在太优秀了!不仅修行天赋绝伦,道法高强,品德还高尚……是天地间罕见的优秀男子!可优秀也有优秀的烦恼啊!小驴我恨不能替主人分忧啊!”
……
城东,桃叶巷。
陆清清从鲁家宴会回来后,就心情大好整天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此时,她正在厨房熬药!
还是两份!
一份是陆玄之前胡乱开给她的“补药”,吃着像糖果一样甜甜的,陆玄谎称能治“不孕不育”,她每天都有按时在吃。
而另一份不能算是药,而是红糖姜水!
她拿着一把小扇子,往灶台里扇吹,使得灶火旺一些。
“也不知道那姑娘醒了没有?红糖姜水应该能帮她祛寒吧……”
只见陆清清房间的床榻上,竟然躺着个……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