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遗迹外围，遇到强大守卫
萧景珩脚底踩着碎石，膝盖上的伤一用力就抽着疼。他没停下，抬手拨开眼前垂下的藤条，前方那片灰白岩壁越来越近，像一把插进山体的刀。
阿箬紧跟在后，手里攥着半块干粮，边走边往嘴里塞。她咽下最后一口，舔了舔手指，“你说这地方真没人来过？我咋觉得有人比咱们早到一步。”
萧景珩没答话，从怀里摸出羊皮纸摊开看了一眼。风一吹，纸角抖了抖。他眯眼对照远处山势，又看向那被藤蔓遮住一半的洞口。地图上的红点就在那儿，分毫不差。
“不是有人来。”他收起图，声音压低，“是已经动手了。”
他弯腰从石缝里捡起一块铜片，边缘磨损严重，上面刻着半个符号。他认得这个纹路，和之前邪术师用的阵法节点钉一模一样。
阿箬凑过来一看，眼睛瞪大，“他们已经开始布阵了？”
“不止。”萧景珩把铜片攥紧，“钉子被人拔出来扔在这儿，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某个节点的激活。”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任务更急了。
他们贴着岩壁往前挪，脚步放得极轻。地上的碎石越来越多，像是长期有人踩踏碾压出来的路。雾气还没散尽，能见度不高，正好掩护行踪。
走到距洞口不到五十步时，萧景珩忽然抬手拦住阿箬。
前面站着一个人。
不，不能算人。
那家伙身高快一丈，披着青铜色铠甲，面罩盖住整张脸，双眼泛着幽绿光。手里握着一柄巨斧，斧刃不像铁也不像石头，黑沉沉的看不出材质。它站在那儿不动，但每呼吸一次，地面就跟着颤一下。
萧景珩第一反应是——这不是活人，是被人用什么手段操控的守墓傀儡。
阿箬本能往后退了半步，肩膀撞上萧景珩的手臂。他轻轻按住她手腕，摇头示意别动。
那守卫缓缓转头，目光扫过他们藏身的位置。虽然隔着老远，但那股压迫感直接扑到脸上，像有东西压住胸口。
“绕过去。”萧景珩低声说，“先探洞口。”
阿箬点头，猫着腰往左侧移动。她刚迈出三步，那守卫突然转身，动作僵硬却迅猛，巨斧猛地砸向地面。
轰！
尘土炸起，碎石飞溅。一道裂痕从斧落处蔓延出去，直逼阿箬脚边。她吓得跳开，差点摔在地上。
萧景珩一把将她拉回，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警告。
他们不能再靠近了。
“这家伙反应慢。”萧景珩盯着守卫的动作轨迹，“转身要两息时间，说明灵活性差。但它力量惊人，正面硬拼我们撑不过三招。”
阿箬喘着气，“那你打算咋办？等它下班换岗？”
“先试试它的防御。”萧景珩抽出折扇，指尖一弹，袖中暗扣飞镖滑入掌心。
他瞄准守卫肩甲，甩手就是一击。
飞镖破空而出，正中铠甲接缝处。
铛！
火星一闪，飞镖当场崩碎，掉在地上连个印都没留下。守卫连晃都没晃一下，仿佛根本没感觉到。
“靠。”阿箬小声骂，“这皮也太厚了。”
萧景珩眉头皱紧。普通攻击无效。
他正想着，阿箬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拉开绳子，往地上一撒。
烟雾腾起，灰白色浓烟迅速扩散，几秒内就把前方十几步范围全罩住了。
“江湖老三样，***。”她咧嘴一笑，“我顺来的，一直没舍得用。”
守卫被烟雾吞没，身影模糊。两人屏息等待。
可才过了两秒，那家伙仰起头，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然后抬脚往前走。烟雾对它毫无影响。
它穿过浓烟，巨斧横在胸前，一步步逼近。
“不是吧？”阿箬瞪眼，“这玩意儿还能闻味儿找人？”
萧景珩一把拉她后撤，“它靠气息锁定目标，不是靠眼睛。烟雾没用。”
两人一路退到一块巨岩后，背靠着石头喘气。阿箬抹了把额头的汗，“这下麻烦了，打不伤，躲不了，还自带追踪功能。”
萧景珩靠在岩石上，膝盖上的伤口渗出血，顺着裤管往下流。他低头看了眼，没管。
“它是死物。”他说，“没有痛觉，不会累，也不会怕。但它有弱点。”
“啥？”
“它受控。”萧景珩抬头看向洞口方向，“刚才它砸地划界，是在执行命令。说明它背后有人指挥，或者有固定规则。它不是自由行动的。”
阿箬眼睛一亮，“你是说……它就像个看门狗，只在规定范围内活动？”
“差不多。”萧景珩点头，“它不会追出太远，也不会主动离开洞口。它的任务是封锁入口，不是追杀入侵者。”
“那咱们绕后呢？”
“试过就知道了。”他冷笑，“但它既然能感知我们的位置，说明周围可能有感应机制。贸然乱动，只会触发更强的反击。”
阿箬咬着嘴唇，“所以现在只能耗着？”
“不。”萧景珩合上折扇，在掌心敲了两下，“我们得让它犯错。”
“怎么犯？它又没脑子。”
“它不需要脑子。”萧景珩目光冷下来，“它只需要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只要我们打破它的节奏，就能找到突破口。”
阿箬看着他，“你已经有主意了？”
“还没。”他坦然道，“但我现在知道它不怕烟，不怕偷袭，也不怕威慑。那我们就得换个玩法。”
“啥玩法？”
“骗它。”萧景珩嘴角扬起，“装死、假退、引诱、调虎离山。它不是人，但它执行的是人的指令。只要是人设的规则，就有漏洞。”
阿箬笑了，“我就知道你最擅长这个。当年你在赌坊诈庄家，连骰子都没摇就赢了三百两。”
“那次是因为我提前换了骰子。”萧景珩淡淡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我们得让它自己出错。”
他靠在岩石上，闭眼回想刚才那一击的触感。飞镖崩碎的瞬间，他注意到守卫肩甲连接处有一道细纹，像是符文刻痕。
那可能是结构弱点。
也可能，是能量流动的关键节点。
“它身上有符文。”他说，“维持它行动的东西，应该是阵法供能。如果能干扰供能路径，或许能让它停机。”
“可你怎么碰得到？”阿箬问，“它一动就是砸地劈山，咱俩站近了都得变肉饼。”
“所以不能硬碰。”萧景珩睁开眼，“得想办法让它自己暴露弱点。”
他低头看了看膝盖上的伤，血还在渗。他撕下一块衣角，随意缠了两圈。
“你别告诉我你要拿自己当诱饵。”阿箬皱眉。
“我没那么蠢。”他站直身体，“但我可以做个假动作，让你有机会靠近。”
“靠近干嘛？”
“拔钉。”他说，“它身上肯定有类似节点钉的东西。只要拔掉一个，它就会失衡。”
阿箬盯着他，“你确定这不是送命？”
“不确定。”他笑了笑，“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回去说‘门口有个大个子不让进’吧？”
“那你打算咋开始？”
萧景珩望向那尊伫立在洞口前的守卫。它一动不动，像座石像，但那双绿眼始终亮着，冷冷扫视四周。
“先让它以为我们要跑了。”他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捏在指间。
“你往右边退，做出撤离的样子。我断后，故意露出破绽。”
“它要是追呢？”
“它不会。”萧景珩摇头，“它的任务是守门，不是追人。只要我们表现出离开的意思，它就不会越界。”
阿箬深吸一口气，点头，“行，听你的。”
她慢慢往后退，脚步声刻意加重。萧景珩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像是犹豫要不要冲。
守卫站在原地，绿色的眼睛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
十步、二十步……
阿箬加快脚步，几乎要跑起来。
就在她即将转入侧坡时，萧景珩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手中的铜钱飞了出去，滚向守卫脚边。
守卫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萧景珩。
萧景珩撑着地想爬起来，动作迟缓，像是受伤了。
守卫缓缓抬起巨斧，迈步向前。
一步。
两步。
它离开了洞口封锁线。
萧景珩躺在地上，眼角微动。
成了。
他低声开口：“现在。”
阿箬立刻转身，从另一侧疾奔而回，直扑守卫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