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鹿临溪的生日，顾云深竟然破天荒回来为她庆生。
还亲自下厨。
餐桌上摆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烛火还没熄，是顾云深带回来的。
“你这蛋糕买得也太小气了吧？”
鹿临溪盯着那巴掌大的蛋糕，嘴上吐槽，眼睛却直往排骨上瞟，咽了咽口水。
“生气了？”
顾云深给她盛了碗米饭，指尖碰了下蛋糕盒边缘：“不是你说吃不完浪费，要小的。”
鹿临溪眯起眼，叉子戳了戳米饭：“我生没生气，你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顾云深语气平淡，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鹿临溪被堵得没话说，心里却没真生气。
其实她就是想跟他拌两句嘴，总觉得这样才不像两个凑活过日子的陌生人。
她刚咬下一口排骨，顾云深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亮了。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很刺眼，是宋伊人。
鹿临溪嚼着肉的动作顿了顿，瞬间觉得嘴里的糖醋味都淡了。
这个名字，简直影响她的食欲。
顾云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拿起手机，没接，直接按了挂断。
这个动作让鹿临溪眼睛一亮，嘴里的排骨又香了起来。
她边吃边偷偷盯着顾云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烛火映在脸上都觉得暖烘烘的。
“傻乐什么？”
顾云深抬头看她，语气还是冷冷的，眼神却没那么硬了。
鹿临溪咧着嘴笑：“不告诉你。”
顾云深没接话，只是往她碗里又添了块排骨。
鹿临溪戳着米饭，还是没忍住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领证啊？”
“吃饭就好好吃，别问些有的没的。”
顾云深像训小孩似的，夹了颗青菜放进她碗里。
鹿临溪难得没反驳，乖乖吃了青菜，眼睛还是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管他为什么呢，两个人都过了这么久了，这日子比想象中划算。
划算到她居然会想，这段婚姻要是能长一点就好了。
手机又响了，还是宋伊人。
鹿临溪撇撇嘴，这人怎么这么执着，打算一直打下去？
顾云深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起身走向阳台。
鹿临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刚冒出来的甜意瞬间凉了半截。
她忽然明白，真要跟宋伊人比，她好像一点赢的把握都没有。
她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没几分钟，顾云深就出来了。
“要出去啊？”鹿临溪假装不经意地问。
顾云深顿了顿，看了眼门口，最后还是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没有。”
鹿临溪有点意外。
刚才他明明是要出门的样子。
她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把碗里的饭吃完，连平时最爱吃的排骨都剩了两块。
顾云深看她突然不说话，倒有点不习惯了。
他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今天生日，去哪玩了？”
“去律所坐了坐。”鹿临溪扒拉着碗底的饭。
没安静两分钟，顾云深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电话铃声，还是宋伊人。
鹿临溪低头看着空碗，心里有点发闷。
宋伊人这么死缠烂打，顾云深好像也没真的烦。
顾云深看了眼手机，接了起来，声音压得有点低：“喂？”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皱了皱眉，看了鹿临溪一眼。
对着电话说：“我在忙，晚点说。”然后就挂了。
“朋友找你？”鹿临溪抬头问，语气尽量装作无所谓。
顾云深收起手机，“嗯”了一声：“小事，不用管。”
鹿临溪没再追问，端起碗起身往厨房走。
她知道他在撒谎，可她不想戳破。
万一戳破了，连这点凑活的平静都没了。
顾云深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又放下了。
鹿临溪洗完碗出来，就看到顾云深拿着手机，眉头皱得很紧。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他对着电话说：“你别闹，我真走不开。”
这次他没避着她。
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是宋伊人，带着哭腔，好像喝醉了。
“云深，我难受……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顾云深的脸色沉了沉：“你找别人送你去医院，我这边有事。”
“你有什么事？是陪鹿临溪吗……”
顾云深直接挂了电话，抬头就对上鹿临溪的目光。
“要出去就去吧。”
鹿临溪先开了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毕竟是朋友，喝醉了没人管也不好。”
其实她心里堵得慌，可她不想让顾云深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也想当回懂事的人，哪怕只是装的。
顾云深盯着她看了几秒，拿起外套又放下：“不用，她会找人处理。”
鹿临溪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刷着朋友圈。
她没心思看别的，眼睛总忍不住往顾云深那边瞟。
他居然没走，是因为今天是她生日吗？
正想着，朋友圈突然刷到一条新动态，是宋伊人发的。
配图是张酒吧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桌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还有一杯没喝完的鸡尾酒。
文案写着：“一个人喝到吐，也等不到想等的人。”
下面还有条定位，离他们家不远的一家清吧。
鹿临溪盯着那条朋友圈，手指攥紧了手机。
这哪是喝醉了没人管，明明是在故意卖惨。
还特意发朋友圈，不就是想让顾云深看到吗？
她抬头看了眼顾云深，他正坐在餐桌旁收拾蛋糕盒，好像没看手机。
鹿临溪咬了咬唇，点开宋伊人的朋友圈，截图保存，然后退出了。
她没打算跟顾云深说。
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逼他做选择吗？她没那个底气。
顾云深收拾完，走过来坐在沙发另一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很快放下了。
他没提宋伊人，也没提朋友圈，只是问鹿临溪：“蛋糕还吃吗？不吃我放冰箱了。”
“不吃了，留着明天当早餐吧。”
鹿临溪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尽量自然。
顾云深“嗯”了一声，起身去厨房把蛋糕放进冰箱。
鹿临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甜又酸。
甜的是他今天没走，陪她过了生日。
酸的是宋伊人就像根刺，扎在他们之间，拔不掉，也忽略不了。
顾云深从厨房出来，看到鹿临溪盯着电视发呆，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想看什么？换台。”
“不用，随便看看就行。”
鹿临溪笑了笑，往他那边挪了挪，肩膀差点碰到他的胳膊。
顾云深身体僵了一下，没躲开，只是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喜剧片。
电视里的笑声响起来，鹿临溪却没怎么看进去。
她偷偷瞟着顾云深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就算这段婚姻是凑活的，就算有宋伊人在，只要他愿意陪她，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顾云深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看我干什么？电视不好看？”
“好看啊。”
鹿临溪赶紧转回头，脸颊有点发烫，“就是觉得……今天的排骨挺好吃的。”
顾云深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勾：“那，我有什么奖励呢？”
鹿临溪眼睛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