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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脱离贱籍,三品义父

    林太太偷眼觑着西门庆,一颗心在腔子里擂鼓似的,兀自突突跳个不住。浑身上下那白生生的丰腴恨不得叛逃了出去飞入大官人的怀中。

    越发觉得李桂姐儿说的话有道理,这宅子里没个男人就好比没蜡烛的灯笼——看着亮堂,里头是个黑窟窿!

    有道是:寡妇熬儿,黄连苦胆!

    这自己看来天塌地陷、摘了心肝也似的大事体,偏生到了西门大官人手里,竟如捏死个臭虫、捻死个蚂蚁般容易!

    不过是对西门府上小厮三言两语,自己甚至都未出面,便叫那些腌臜泼才屁滚尿流,登时偃旗息鼓。叫她这三品诰命的寡妇门庭,非但免了泼天的羞辱,更躲过了一场大祸!

    此刻见他大剌剌坐在对面花梨木交椅上,身躯魁伟如半截铁塔,将那椅子都塞得满满当当。林太太心下突突,眼风儿便有些管束不住。

    先从他脸上那对勾魂摄魄、三分带笑七分含春的桃花眼掠过,又似粘了蜜糖般,偷偷儿滑过他胸前那件五彩洒线狮补员领撑起的厚实胸膛,再一路往下,溜到他两条蹬着粉底皂靴。哎哟喂!这大壮腿哟,楞个粗,看得林太太心惊肉跳!

    明明是自己呆了十数年的熟悉屋子,偏生多了一股雄壮男人气味就是不一样,那味道好闻得直往她鼻孔里钻,又热又燥比那冬日炭盆子还冲人。

    林太太只觉身上燥热难当,倒像是那炭火不是烧在炉里,而是从她自个儿皮肉底下往外冒。她悄悄探出葱管似的手指,假意理鬓,实则是解了袄领上两颗盘花纽子,登时露出一段腻滑如脂、白生生的颈子来,自己昨日已经细细打量过:天可怜见,没有一丝颈纹,这才敢坦露出来!

    想自己守了这些年寡,守着这空落落、冰窟窿似的大宅院,外头看着花团锦簇,内里何尝不是个纸糊的灯笼、没脚蟹?

    一阵风就能吹散了架!那些族亲、帮闲,狗舔油铛似的,哪个是真心?不过是图几两银子,或是觑着我这寡妇门前雪,想踩几脚、占些便宜身子。

    这看起来名声显赫的王招宣府,这受人尊看的三品诰命夫人屋子,没个顶门立户的汉子,就如那没梁的房子,再是雕梁画栋,一阵大风也能刮得七零八落!

    便是金山银山堆着,也抵不过一条能扛事的硬膀子、能遮风挡雨的厚身板。这般人物,若……若能常驻此间.

    西门大官人倒是没想到这不过几个瞬息,林太太心中转念千百回。他慢条斯理呷了口滚茶,放下那定窑白瓷盖碗,说出来意:“太太今日着实受惊了。这等没王法的泼才,狗胆包天,竟敢欺到太太这金贵门上,真真该千刀万剐!有我在但请放心!”

    他话锋一转:“三官儿哥年纪尚小,家中没个正经长辈男子扶持教导,终非长久之计。似这等膏粱子弟,若不寻个严父般的角色好生管束着,只怕日后……唉,怕是要走了歪路,败了家业也未可知!”

    “大官人这话,真真说到妾身心窝子里去了!提起三官儿这孩子,妾身这颗心……唉!自打先夫去后,这孩子便像那失了舵的小船,没笼头的马驹,整日价被外头那些浮浪子弟勾缠着,学业荒疏,祖宗的脸面都快被他丢尽了!”

    “妾身虽蒙圣恩,顶着个诰命虚衔儿,可这内宅妇人,能有多大见识手段?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道理说了一箩筐,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可……可终归是妇道人家,压不住阵脚,管不到外头,只觉着力不从心,隔靴搔痒!”

    她说着,眼圈儿恰到好处地泛了红,拿起那方洒金点翠的汗巾子,虚虚按了按眼角,眼波却似春水般盈盈流转,黏在西门庆脸上:

    “今日这场塌天大祸,若非大官人您出手相救,妾身这孤儿寡母的门庭,只怕……唉!若……若大官人不嫌犬子愚顽,肯将他收在身边,不拘是跟着学些眉眼高低、人情世故,念他孤弱,有个义父的名分,也好叫他有个依傍……”

    她声音渐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子蜜糖似的粘稠暖意,“那便是他的福气,盼着能走上正途,重启王家荣光!妾身……妾身这颗心,才算真正有了着落处!”

    大官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收义子非同小可,乃是人伦大事。三官儿也是官宦之后,金尊玉贵,只怕委屈了他。”

    “哪里委屈!”林太太连连摇头:“有了大官人这般义父管教,我这做娘的,夜里也能安枕了。”

    她说着,只觉得心口那股热流更甚,看着西门庆那雄壮的身躯,想着日后他便是常来常往的“干亲”,这宅子里便有了主心骨,不由得心头那株久旱的老树,竟似得了甘霖,枝枝叶叶都舒展开来,恨不得立时开出花来。

    西门庆见她情态真切,话里话外透着亲近依附之意,哪里哈哈一笑:“太太既如此说,西门庆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承蒙太太看得起,我便认下三官儿这个义子!日后定当尽心教导,不教太太失望便是。”

    林太太妩媚点头:“全……全仗大官人了。”

    西门庆见她含羞带怯笑道:“太太放心,既是一家人了,西门庆自当尽心竭力。”

    随后又脸上显出几分“难以启齿”的踌躇,身子微微前倾:“只是……这认亲之事,还有一层关节,说出来……恐有些唐突”

    林太太一听“还有一层关节”,“唐突”,心头那点小火苗“腾”地一下烧成了燎原大火!她只道那层窗户纸终于要捅破,脸上红霞直烧到耳后根,连带着那露出的半截粉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胭脂色。

    她哪里还敢抬头,只死死攥着汗巾子,指节都发了白,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抑制不住的轻颤:“大……大官人……但……但讲无妨…妾身洗耳恭听…只要能…能成全此事,妾身…无有不依的…”

    那“洗耳恭听”四个字,说得软绵绵却又急切切,等说道“无有不依的”,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钩子般的媚意。

    西门大官人却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接着说道:“太太,承蒙您高看,要将三官儿托付与我,这是天大的体面。只是……”

    他顿了一顿,目光在林太太那张因期待而愈发娇艳的脸上打了个转,才接着道:“这认义父,非同小可,绝非私下里叫一声便算了的。这是关乎两家门楣、祖宗颜面的大事!若草率了,非但外人笑话,便是三官儿哥心里,也未必真当回事,日后如何严加管教?”

    西门庆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越发肃然,身子也坐得更直了些,沉声道:“此事必要办得风风光光,昭告四方!头一件,须得在咱们清河县里大排筵宴,遍请阖城有头有脸的士绅、衙内官员,做个体面见证。”

    “第二件,更要紧的,是得恭恭敬敬备下三牲祭礼,领着三官儿哥,亲往贵府王氏宗祠,焚香祷告,禀明祖宗:今有义子,蒙恩不弃,愿代为管教嗣孙王三官,使其成人。这文书契据,自然也要写得明明白白,请族中尊长画押见证,刻碑立传也未尝不可!”

    他顿了顿,觑着林太太神色,见她脸上春色稍褪,露出些茫然,便又加重语气道:

    “这第三件,更是重中之重!太太您是敕封的三品淑人,身份贵重,往来皆是京中勋贵、簪缨世胄。此番认亲,岂能不报与这些通家之好知晓?须得烦请太太,亲笔修书数封,盖上您的诰命印信,派遣稳妥的家人,快马送往京中。”

    “也不必专程请他们来,只消将此事明明白白写在信里,就说感念我西门庆救助之恩,又见他为人‘忠厚’、‘可靠’,堪为子弟表率,故此两家结为通家之好,让三官儿拜在他膝下做个义子,托他严加管束。让那些常走动的公侯伯府都知道知晓,王家与西门家结了这门亲谊!”

    “如此一来,三官儿哥在外行走,顶着西门、王两家的名头,又有京中那些贵人的‘知晓’,谁还敢小觑?便是管教起来,也名正言顺,不怕那些浮浪子弟再来勾缠!”

    林太太听着听着,脸上的红晕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她终于咂摸出味儿来了!一直以来,以为这大官人绕了偌大一个圈子,不惜设局又费了这许多口舌,又是认自己儿子做义父,只当是都是为了来往方便,图的是自己的身子。

    原来如此!这西门大官人,图的是她头上这顶三品诰命夫人的凤冠,是她王家在京城勋贵圈子里那点早已式微却尚存一丝余温的名望!

    他要借她这诰命夫人的手笔、印信,把他一个清河县的豪商,硬生生抬进京城贵人的视野里,给他披上一层与“勋贵通家”往来的金缕衣!

    一股巨大的失望充斥全身!然而,这失望只持续了一瞬,林太太终于明白了李桂姐临走前说的话真正含义:

    这世道,女人想要什么,遇上了就得自个儿豁出脸皮去争!去抢!

    羞臊?

    呸!

    明明是装模做样,自欺欺人的幌子!

    守来的是什么?是漫漫长夜拥着冰凉的锦衾,守着箱底几件失了光泽的旧日华服,连那描金的胭脂匣子,也只剩下一抹残红。

    守来的是什么?是任人轻贱到门庭,连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都成了管束不住的脱缰劣马!

    守来的是什么?是顶着三品诰命的金冠,空守着满堂死寂,眼睁睁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身子熬成一具披着霞帔的枯骨!

    这李桂姐说的话里话外,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自己三品诰命竟要一个粉头来教自己。真是讽刺!自己就不如一个风月场里的清倌么?自己原也是个如花似玉钩魂荡魄的女人!

    什么诰命体面,什么妇人矜持,都是虚的!要紧的是……是她自个儿心里头那团火烧火燎的想头!豁出去,不要脸面了,也得把眼前这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死死缠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刚刚便被冰冷的现实狠狠摁了下去火苗又窜了起来,她抬眼看了看西门庆那张看似诚恳实则深不可测的脸,又想起方才那场灭顶之灾是如何被他轻描淡写化解的。

    是啊,诰命夫人的虚名,京城旧关系那点若有若无的香火情,比起实实在在的庇护,又算得了什么?儿子王三官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没了这男人镇着,迟早把家业败光,连累她这诰命也做不安稳。

    一个商人做义父,传出去是不好听,可一个能只手遮天、让孤儿寡母安享富贵的商人义父,总好过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亲、帮闲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更何况……只要她林氏手段使得妙,用那妇人家的软刀子、水磨工夫,把这男人缠紧了、网牢了……亲儿子是他的义子,她……难道就不能是他心坎儿上的人?这名分、这实惠、这男人……

    她!全!都!要!

    想到此节,林太太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气从脚底板直冲顶门心!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口,脸上那点残存的羞臊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重新堆砌起一个端庄得体的诰命笑容,连声音也稳得像块熨帖的绸子:

    “大官人所虑……真真是滴水不漏!这才是正经大家子的格局,为三官儿长远计的好章程!一切……便依大官人的意思办。这书信……”她眼波在西门庆脸上轻轻一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妾身稍后便去书房,亲自斟酌词句。”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把那点世家女最后的体面拿出来,像撒了层金粉遮掩,声音轻飘飘的:“只是…京中那些门庭,山高水远,人情比纸还薄…妾身这点子微末颜面,加上这书信,能起几分效用…实在不敢夸口。”

    西门大官人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酸涩和那点最后的矜持?他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太太过谦了!您这三品诰命金印一盖,便是天大的体面!余下的事,您只管放心!”

    林太太听了西门庆那“只管放心”的豪言,心尖儿一颤,那股子热意又涌了上来。

    她强作镇定,脸上端着诰命的矜持,声音却带上了三分不易察觉的黏腻:“大官人既这般说,这认亲的章程,头一桩便是告慰祖宗。既如此,便请大官人先随妾身去后堂宗祠,给王家先祖上一炷香,禀明此事,也好得祖宗庇佑。”

    说罢,她款款起身,腰肢儿一扭全然没了之前走出来见西门大官人时的端庄作风。

    已然似风摆嫩柳,便在前头引路。

    那裙子原本是宽宽大大的样式,林太太偏生又暗地里将那裙腰,用汗巾子狠命一勒,抓住前面的裙子用力扯紧,这一勒一扯不打紧。那平日里藏在宽大裙幅下的丰隆臀股,登时原形毕露,绷得裙面溜光水滑恍若肌肤一般无比生动。连着那一段丰腴的腰肢,在薄纱下显山露水,随着步履摇曳生姿。随着她刻意放慢的莲步,左摇右让西门庆能看得真切。

    西门大官人已是红粉教头一般的人物,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丝了然于胸的冷笑,也不点破,只慢悠悠跟着。

    进了后堂宗祠,一股陈年香烛的肃穆气息扑面而来。林太太走到供案前,指着上面层层迭迭的牌位,声音故意放得又软又糯,眼神却像带了钩子,频频往西门庆脸上瞟:

    “大官人请看,”她指着一块最高处的描金大牌位,声音带着刻意的崇敬,身子却微微侧向他,让那丰腴的曲线在昏暗光线下更显诱惑,“这便是妾身夫家先祖,敕封太原节度使、邠阳郡王讳景崇老王爷的尊位。”

    她又指向旁边一块稍小的,“这是祖上讳王襄的牌位,官至并州防御使……先祖们皆是忠烈,荫及子孙,才有妾身这点微末诰命。”

    接着有指这下一位:“这便是亡夫王赵宣的牌位。”

    她每介绍一位,便稍稍侧身,或是抬手虚指,那腰肢便扭出个更动人的弧度,胸脯也微微起伏,眼神里的水光几乎要滴出来,哪里是在祭告先祖,分明是在勾引眼前这活生生的男人!

    好容易将几个要紧的牌位介绍完,林太太已是面泛桃花,气息微促。她转过身,对着西门庆,眼波流转,声音带着刻意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邀请:“祖宗在上,已禀告过了。请大官人……上香吧。待上完香,妾身……再请大官人到后头房里细看那几轴先祖画像,也好……也好让三官儿哥日后知晓义父的恩德……”

    西门庆依言上前,捻起三炷香,在烛火上点燃,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些“佑护义子王家”的套话。

    林太太见他插好香,心中剧烈颤动:“大官人请随我去内室!”正要再开口引他去“后头房里”,却见西门庆笑道:“到这里观看就好,有诸位先贤做个见证,里头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反而不美。”

    且说那王三官儿被锁在房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着昨日西门庆那凶神恶煞的架势,还有门外那群泼皮撞门叫骂声音!越想越怕,在屋里踱了一夜的步,眼皮都没合一下。熬到晌午,实在无聊透顶,又心烦意乱,便从袖中摸出两个骰子,蹲在地上,自己跟自己掷着玩,嘴里念念叨叨:“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躲过这一劫……”

    正丢得无趣,忽听得门外廊下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王三官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老娘又来训斥,慌忙把骰子往袖子里一拢,跳起来就要往床帐后头躲。

    “吱呀”一声,房门却被推开了。

    王三官僵在原地,抬眼一看,竟是他母亲林太太走了进来。

    这一看,王三官倒是一愣。只见他母亲林太太满面红潮未退,如同抹了上好的胭脂,又似刚喝了半斤烧酒,从额头一直红到那雪白的脖颈根儿。鬓角几缕青丝散乱地黏在汗津津的颊边,裙腰虽束着,却皱巴巴的不甚平整,裙摆上似乎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灰印子。她头上那支沉甸甸的赤金点翠凤凰步摇,也歪斜了几分。

    虽然她竭力板着脸,端着那三品诰命夫人的威严架子,可王三官看着母亲水汪汪的眼神红肿的唇瓣,只觉得母亲今日格外不同,那气势虽在,却十分的古怪。

    林太太被儿子看得心头一跳,脸上更是火烧火燎。她强自镇定,故意重重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那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孽障!还傻站着作甚!”

    她走到屋子中间,努力挺直腰背,摆出训斥的姿态,可那腰肢深处传来的酸软酥麻,让她站得并不十分稳当。“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你可知你闯下了泼天大祸?你得罪的那两拨人,一边是开赌局,手段狠辣,逼债能逼得你家破人亡。另一边是那清河县只手遮天的西门大官人!你让王家以后如何,你又如何保住性命?”

    王三官从昨日吓到现在,魂都飞了一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娘!娘救我!儿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他磕头如捣蒜,是真怕得肝胆俱裂。

    林太太看着儿子这脓包样,虽是气恼,但攀上了大树却心境依然不同。

    她才放缓了语气,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不敢直视儿子那懵懂的目光:“为娘……为娘昨夜忧心如焚,一夜未眠,为你……为你这孽障的事,托尽了人情,想尽了法子……”她说着,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鬓发,手指碰到滚烫的脸颊,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如今,总算……总算寻到了一条活路!”林太太定了定神,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能救你,也能救咱们王家于水火!”

    王三官一听有救,眼睛顿时亮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问:“娘!什么法子?快告诉儿子!只要能活命,儿子什么都肯做!”

    林太太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微微侧过脸,避开儿子过于热切的目光,声音压得更:

    “你随为娘即刻动身,去西门大官人府上。”

    王三官一哆嗦:“啊?去……去他家?那不是自投罗网?”

    “蠢材!”林太太轻叱一声,随即又放软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诱导的语气:“不是去请罪,是去……认亲!”

    “认亲?”王三官彻底懵了。

    林太太转过身,背对着儿子:“为娘已说动西门大官人,他……他愿意收你做螟蛉义子!从今往后,你便拜在他膝下,唤他一声‘爹爹’!有他这尊大佛在,莫说昨日之事一笔勾销,便是日后,谁还敢动你一根汗毛?便是那京城来索命的阎王债,也有人替你挡在前头,替你填平了!”

    她说到爹爹二字时,舌尖无意识地打了个滚儿,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和熟稔,自己脸上又是一阵热辣辣的,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事不宜迟!你赶紧换身体面衣裳,随为娘去西门府!记住,见了西门大官人,要行大礼,磕响头,真心实意地……叫爹爹!这声‘爹爹’叫好了,你我的前程,王家的前程,就都……稳了!”

    王三官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什么认贼作父?什么脸面?哪有自己的小命和日后逍遥快活重要?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大道,昨日那点惊吓早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那位“西门爹爹”的无限憧憬!

    王三官喜得抓耳挠腮,“儿子这就去换衣裳!这就去!”他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就往里间冲,生怕慢了一步,这天大的好事就飞了。

    林太太看着儿子欢天喜地的背影,长长吁了口气,理了理依旧不甚整齐的衣襟,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下…可真是…拴住了…爹爹了!”嘴角,却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笑意。可远处王三官传来一声疑惑的高喊,让她又是脚一软:“母亲,怎么祖宗牌坊都倒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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