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的话,把谢宽整不会了,三十多分钟看了近六十位病人,其中五十二位还都是满意的。
就这个速度,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谢宽自己就是中医方面的权威,他自认可以做到这个满意度。
但他绝对没法用这么短的时间看完这么多病人,还保持这个满意度。
他也认识不少中医国手,就角落这年轻人这看病效率也是独一份,他没听说过有其它国手可以做到30秒诊断一人的地步。
“既然如此,先让那六位愿意过来的病人到这边来吧,我先看看他们之前的诊断情况,如果这位年轻人对他们的诊断结果偏差较大,为师再找那五十二位病人登门拜访不迟。”
“麻烦老师了。”
周砚很不好意思,这件事说到底和他自己粗心大意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自己离开诊室前提前把门锁好,或者和院里的其它医生知会一声,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现在还要麻烦老师帮忙解决,说不得最后还要老师亲自给那五十二位病人登门拜访。
想到这,周砚就自责不已。
大约半小时后,六名联系的病人陆续过来,他们都是开了药方,选择温和疗法的病人,所以不像另外五十二位病人,银针一扎或者猛药一灌马上就见成效。
沈言依旧被安排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医院对他还没进行处理,要根据后续情况的严重程度再选择相应的处理方式。
如果谢宽能将这次事情和平过渡,那医院方面顶多也就报警当成民事纠纷做个批评教育。
但若是这件事脱离谢宽的掌握,那医院就要保留起诉权利,要求定性成刑事案件着重处理。
毕竟医院自己不能遭受这个无妄之灾。
沈言坐在板凳上倒是很无所谓,依旧刷着手机打着游戏。
宋忠良一看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就来气,老师明明是在给这小子擦屁股,这小子居然还有闲心玩手机。
不过老师已经吩咐过他们,他也没再上去和沈言理论。
“这位病人,麻烦你将手置于脉枕之上,由我为你号诊。”
谢宽作为名医,自有一股名医风范,说话诊脉全都慈眉善目,让坐在对面的病人仅是听他说话就能安心不少。
他将手轻轻搭在病人脉搏之上,静静感受对方脉像。
三分钟之后,谢宽和蔼笑道:“无甚大碍,只是先生最近湿气有些重,要注意忌口,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进补就是。”
他说着就在药笺纸上写下相应的药方递给病人。
“劳烦先生帮我去请下一位病人进来。”谢宽温和说道。
病人捧着药方,看到上面写的药材和数量有些惊奇:“谢神医,你的药方和前面的小师傅开的药方差不多诶。”
“哦?不知先生是否将之前的药方带着?方便予我一观否?”谢宽来了兴趣。
“带着呢。”
病人将沈言开给他的药方交给谢宽,谢宽戴上老花镜仔细斟酌起来。
沈言开具药方的几位主药和他所差无几,只有在辅药上面多加了几味,不过这几味药也无伤大雅,并不会和主药有所冲突。
他看向角落的沈言,温和问道:“这位小兄弟,我观你的药方和我大差不差,只是为何要在辅药之中加薏米和赤小豆这两味?”
沈言目光依旧留在手机上,随口应道:“这人的病症主要是湿气重,但其实脾胃也有问题,饮食上面不太规律,脾胃上面的病症才刚形成,你看不出也正常,加些薏米和赤小豆清热去脓,利于排毒。”
“你就吹吧,我老师都没看出,你先给看出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老师可是京城很多大人物的座上客。”
谢宽还未发话,宋忠良先替老师不乐意上了。
“忠良……”
谢宽轻唤了宋忠良的名字,他就闭嘴了。
沈言说的不无道理,但谢宽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还是要自己求证一番。
他向病人问道:“先生是否喜食辛辣重口之物或是海鲜之流?可有贪杯?”
病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最近吃的是不太健康,因为要陪客户,所以大鱼大肉上周吃的有点多,酒也喝了不少,嘴巴里前几天还长了不少泡泡。”
宋忠良瞪大眼睛,没想到还真被角落这小子给说着了。
谢宽了然,将沈言写给病人的药方重新递还回去。
“之前那位年轻大夫给你开的药方对症下药,十分精准,你照着他的药方抓药即可。”
谢宽并没有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让病人用自己的方子,而还是推荐对方使用沈言的药方。
接下去的四人,也全是如此,沈言之前的诊断和谢宽现在的诊断如出一辙。
甚至在某些方面,沈言较之谢宽考虑的还要更为全面,每每两者的药方产生冲突,谢宽在询问过沈言这么开的原因和病人具体的情况后,最终还是会让病人选择沈言的药方抓药。
宋忠良和周砚在一旁看的惊疑连连,老师居然每次都对这个后生的用药方式如此肯定。
当送走第五位病人,宋忠良二人呆立原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人,不过大概率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诊室进来的最后一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妈的,我就知道前面那个是庸医,给我下的什么勾八诊断。”
宋忠良心下一喜,总算这小子也有失误的时候,看给病人气成啥样了。
他倒也不是盼着沈言出错治坏病人,只是被沈言对前几个病人精准无误的诊断打击了心气。
对方的药方每次都比老师的好,而且诊断时间用的还更短,这让他这个大弟子一时间有些不服气。
“小伙子你先别生气,将之前医生给你开的方子予我看看。”
谢宽依旧温和开口,这种温和的语气让眼前的小伙子平静不少。
“前一个医生没给我开方子。”小伙一摆手说道。
“没给你开方子?”谢宽疑惑道:“那是用了其它的诊疗方式?”
“也没有。”提到这个,小伙又开始生气:“那个庸医说他治不了,建议我出门左转上楼挂个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