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作为“暖男”,伤口上撒盐这种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他以一副关心的姿态,询问仇琼英的遭遇。
目的是让琼英同学明白:没有他的帮忙,她很难完成复仇。
好让这份感激,来得更猛烈一点。
早年,仇父仇母省亲时,将小琼英留在家中,由管家叶清看顾。
那叶清虽是个管家,倒颇有义气,也会舞刀弄枪。
仇父仇母被害后,他一面呈报官司,捕捉强人;一面埋葬家主尸首。
琼英被宗族剥夺继承权后,由叶清同妻子安氏继续看顾。
后来,邬梨打劫城池,抢夺府库、粮仓、店铺,掳掠青壮、妇女、幼童。
仇氏嗣子被乱兵所杀,小琼英和安氏皆被掳走。
叶清不忍家主骨血就此断绝,主动随顺了邬梨。
小琼英被邬梨收做义女后,点名让安氏照顾,安氏因此逃脱了被群匪蹂躏的厄运。
安氏无微不至地照顾琼英,坐卧不离。
后来叶清因征战有功,邬梨封他做个总管,并把安氏还给他,自此,安氏可自由出入府邸。
叶清被差往石室山,采取木石。
石室山是田虎最初的老巢,也是仇母跳崖的地方。
叶清麾下有喽啰曾参与了那次打劫,便说起了山谷中的女尸。
叶清这才知道,杀害仇父仇母的是田虎。
邬梨妻子平时待小琼英还算不错,小琼英刚感觉到一点家的温暖,却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真如五雷轰顶。
她觉得,老天似乎在和她开玩笑,而她,就是那个玩笑。
她即便想哭,也只能在夜里偷偷地哭,她怕被看出端倪。
身份泄露,她将面临死亡危险,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这些年的煎熬与提心吊胆,说之不尽,无法言说。
当年害死仇琼英父母的,除了田虎和邬梨两个罪魁祸首之外,还有三名小头目。
这些年琼英设计杀了两人,最后一人是薛时,任伪朝枢密使,她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高世德不时出言安慰,不免附带肢体动作,稍微吃一点点豆腐。
不是高世德猥琐好色,而是恰到好处的肢体接触,能迅速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
肢体接触是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沟通方式之一,它能传达出语言所不能表达的亲密与情感。
感情需要慢慢培养,关系需要慢慢拉近,这是男女交往时的“渐进式触碰原则”。
不上手,姑娘什么时候是你的呀!?
高世德摸着下巴,蹙着眉头,静静沉思。
不多时,他开口道:“仇姑娘,我思得一策,可快速拿下上党,斩杀邬梨。”
仇琼英闻言一喜,“哦,是吗?”
待高世德将他的计策娓娓道出之后,仇琼英面颊绯红。
高大高二听得目瞪口呆;慕容无敌、许文杰不动声色。
陆谦看了看仇琼英,心底直呼:‘衙内太会了!’
乔道清、孙安等人心里直犯嘀咕:‘计策虽然有可行性,但有些冒险。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翌日,仇琼英从北门出城,她率领大军主动出击,途中遭遇埋伏,两军爆发大战。
张青、姚约、胡迈、侯捷、熊威,皆被飞石打伤。
之后,陈丽卿与仇琼英阵前交战,二人斗了五六十回合,难分胜负。
但贼军损失三千余众,已然溃不成军,琼英只得败逃,宋军将领却紧追不舍。
正当琼英处入岌岌可危之际,江湖草莽“龙傲天”横空出世。
他打伤了数名宋军将领,救下了琼英同学。
而叶清收拢溃军后,返回上党城休整。
他将战事禀报给邬梨,邬梨听琼英打伤了数名敌将,心中欢喜: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某之虎女!”
只是他看了一圈,竟没看到仇琼英的身影。
叶清这才将此战整体是溃败的结果缓缓道出。
邬梨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了,“什么?竟是大败?那......那我儿琼英呢?!”
叶清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邬梨心中一紧,这么能打的女儿,若是有个不测,损失太大了。
他正准备发怒之际,堂外有士卒疾步入内:“启禀邬帅,郡主回来了!”
邬梨忙道:“快!快让她进来!”
仇琼英快步走入厅内,只见她一身征尘,甲胄上满是未干涸的血迹。
她见到邬梨,立刻单膝跪地,语气充满了懊恼:“孩儿无能,中了宋军埋伏,以致大军溃败,请父亲责罚!”
邬梨见她安然归来,心中的大石先落了一半:
“我儿快快起来!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快与为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仇琼英顺势起身,脸上涌起愤懑之色:“孩儿收到情报,壶关城下的宋军派出两千人,欲攻打羊头山。”
“孩儿觉得羊头山不能丢,若两路宋军会师,必是隆德之患。”
邬梨点点头,“你说得不错。”
“孩儿率军想截杀这股宋军,却在葫芦口遭遇了埋伏,虽被打个措手不及,但我也连伤数员宋将......”
“奈何四面皆是伏兵,我军伤亡惨重,军心大乱。孩儿也不得不败逃......”
邬梨闻言,又是心疼损失,又是无奈,他自然知道己方大军与宋军有些差距。
而眼下还需要仇琼英继续冲锋陷阵,他也不能过于责怪。
邬梨安抚道:“哎,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军狡诈,非战之罪!”
琼英同学低垂着脑袋,懊恼道:“此番败绩,终究折了父亲的锐气,孩儿万死尤轻。”
邬梨摆了摆手,“罢了,记住今日之痛,来日方知该如何取胜,我儿不必自责。”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你更需振作,莫要再让为父失望。”
“嗯,孩儿正想向父亲推荐一人。”
“哦,何人?”
“一个义士,名龙傲天,他骨健筋强,武艺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
“若非他出手相助,孩儿此时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邬梨顿时来了精神,‘龙傲天?娘的,这名字听着就有些狂啊,这不是瞌睡送来个枕头吗?’
“他人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