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胆已经跃跃欲试,“他们现在大批量地在城里用灵石换银子,一百两银子换一块普通灵石。”
“因为本地没有大型灵脉和交易市场,在中原一百两能换到一块,在这儿要出价到三四百两。他们可能是着急换钱,给的兑换价格非常优惠。”
“但是现在有几个管财政的官员借机发财,卡着手续逼人送厚礼,要买还收五十两的手续费,很是划不来。”
“掌门你跟符往顾有交情,压根不需要打点这些,去同他说一嘴直接换就成。”
原来是为了这个找来的。
银子在朝廷辖区是不可或缺的官方货币,但到了修仙地界并不吃香,转而将蕴含灵力、有益修行的灵石当作硬通货。
往后要参加仙门大比,那儿修士云集,还是早早备些灵石的好。
陈盛戈自然答应,然后便被小胆推着往外走,“事不宜迟,我现在带着你去挑一下拜访的礼品!”
千里之外,一队灵舟疾行赶路,整齐划过天空,搅动云层带出一道残影。
议事厅的木门紧闭,内里空间宽敞,道剑宗的弟子们聚在一块儿,安静听着安排。
长老古木峰站在台上,将画像徐徐展开。一对丹凤眼气势逼人,墨发高高束起,腰间挂着一把佩剑,正是陈盛戈。
古木峰将画像展示一番,下了死命令:“凡是见到此贼人,立即上报,再共同部署清剿。”
亲传弟子古修将画像一一分发,补充叮嘱:“切记,此次剿匪乃宗门秘辛,不可外传。”
“凡是泄露消息的,自觉过来领罚,若是让我抓到隐瞒不报的,罪加一等。”
开完会后,弟子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古修留在最后,将写着身份信息的纸张收进储物袋,背后却传来了声响。
他立即将展示画像收进储物袋,猛然回头,原来是给符往顾撞见了。
对方虽不着调,但也是灵符门的首席大师兄,辈分长他一截,古修连忙行礼,“符师兄好。”
符往顾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来找师弟你的。”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这次修行辛酸艰险万分,自然需要饱餐一顿养精蓄锐,我们待会儿路过城镇停一下吧。”
古修面上恭恭敬敬地应下:“遵命。”
符往顾把事情忙完了,又开始八卦,“对了,你在议事厅摆张画像干什么?”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给人看见了。
方才还放着狠话,如今就要自己去领罚了吗?
符往顾神色正经,“这是给大家伙儿开会议事的地方,不可以假公济私哦。”
还好意思说他,这大师兄为了地方特色小吃,让整个历练队伍改道三四次了!
古修又气又急,灵光乍现,突然有了主意,“确实是弟子感情用事了。”
“上回接了任务到南方历练时,偶然遇见这位佳人,自此后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也是才抽出空来看一眼。”
“弟子知道不合规矩,愿意自行领罚。”
符往顾眼睛都亮了,“情真意切啊!”
“放心,我不会举报你的。缘分真是奇妙,正好是我认识的人!”
古修激动抬头,“师兄,您能帮我撮合一下吗?”
“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帮着约出来单独相处一会,给我个机会一诉衷肠啊!”
符往顾很是爽快地应下,“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古修达到了目的,连连道谢。
此前长老在平水城附近找了几日都没有音讯,这次特地带多了些人手以扩大搜查范围,没想到进展来得这么快。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到时候提前设伏,布下天罗地网,还愁抓不住一个小小修士吗?
因着符往顾的临时起意,原本今晚到达,硬是拖到了第二天上午。
道剑宗的弟子早就收拾好行囊,下了飞舟,往包下的酒肆走。符往顾恋恋不舍,落在后边,挥手含泪告别舒适的陈设,只留了一个忠心的仆从阿灰跟着。
出了飞舟,就碰上了陈盛戈。顾不得接过对方带来的礼品,他惊喜不已:“真是好久不见!”
“难得来一次,我带你去看看修行场地。这回道剑宗也有来人,晚上大家伙儿一块儿吃个饭认识一下。”
陈盛戈挂念着灵石,跟在后头一块儿过去了。
说得很高大上,其实就是一片城郊的农田。为了亲自感受双手播种的乐趣,将原来的作物高价买下,清出来空荡荡的农田。
这一块儿田是种水稻的,蓄着到脚踝的清水。才拔除过作物,泥土松软不平。
虽说是光热充足的地方,可如今立秋都过了,往后天气逐渐转冷,种稻子很困难。
符往顾向她展示自己苦修的决心,当面让仆从阿灰将一边手脚绑起。
陈盛戈瞪大眼睛:“你这是在做什么?作茧自缚?”
符往顾见人惊讶表情,得意不已:“这是我历练无果后,在藏经阁苦寻而得的法子。”
“天竺的真经里说了,人一生其实就是在受难。今生吃苦,来生享福。”
“若是能苦修磨砺,早早地把这辈子的苦吃完了,那往后便能飞黄腾达!”
陈盛戈不敢苟同。
就她在学校部门当牛马的经验来说,只要肯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做了一个学期果断提了跑路,顿觉人生灿烂。
符往顾试了试绳结的结实程度,满意地向她展示:“没有条件吃苦,也要创造条件吃苦。”
“你看,我自己放弃这半边身体的使用,加大进行劳作的难度,能够更快地达到目标。”
“世间的苦难啊,都向我涌来吧!”
说着,他单脚站立,一蹦一蹦地在田间小路里行走,前倾后仰地保持平衡。
简直像是和身体第一天认识。
可是这苦修有什么实际意义呢?以后跟人打架也让半边身子吗?
过阵子两边肌肉不一样大就知道后果了。
陈盛戈以手掩目,忍不住问身边的阿灰:“他真要这样下田啊?”
底下的泥又烂又滑,一踩就陷下去,单脚跳下去铁定会摔。
还未待回答,一声闷响炸开,几点泥水溅到衣裙。循声看去,符往顾半个人都埋进泥里,呜呜嗯嗯地求助。
等阿灰把他拔起来,又擦去口鼻的灰泥,符往顾才说清了话:“这路子果然不错,我和世界融为一体了!”
醒醒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神经病在稻田练跳水呢。
说着亲近自然,但是没人拉起来得窒息而亡。
照这么个说法,下一步是不是要入土为安了?
陈盛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阿灰本想在一旁帮忙,却被他坚持赶回,接着进行自己伟大的事业。
盯了会忧心忡忡的仆从,陈盛戈灵光乍现:“你听说过无障碍设施吗?”
阿灰迷茫道:“什么东西?”
陈盛戈拉着人解释一通,语重心长道:“现在他是要放弃肢干,保不准哪天就要放弃五感了。”
“到时候没点标识提示设施,他能活下来吗?”
“看在朋友的份上,独家技术和熟练工匠我一分钱不收全告诉你们,抓紧完善一下吧!”
阿灰心急护主,“行,我回去就同工人说。”
“整个川满城,不对,连带着城郊,趁现在施工一块儿做了。”
川满城的基础建设即将迈向新阶段,陈盛戈投来赞许的眼光,“有你这样的好帮手,我也就不担心他的生命安全了。”
这苦修的效果确实显著,就是加成的地方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符往顾越挫越勇,要人力翻耕,一直到天黑才停下来,回去一块儿吃晚饭。
包下一楼的大堂,坐满了十几桌。一道道菜肴鱼贯而入,摆满长桌,满室飘香。
符往顾大概是给泥巴喂饱了,磨磨蹭蹭地不进入正题,带着她介绍一圈后还要给她单独再认识几个人。
面前的青年正襟危坐,板着脸道:“姑娘,我叫古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