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哈利忽道是已寻思出法子,只须得赫敏搭手相助。
赫敏听得此言,心头便一惊,忙伸手指了指自家,疑道:“我?”
哈利贴她耳畔低语道:“此事非得大姐不可。大姐那时间转换器若能借俺使唤,好歹回转那暑假前,便可得一片曼德拉草叶儿。”
罗恩将这话念了半晌,兴奋道:“对啊!斯普劳特教授去年可是种了一大批!”
二人正自欢喜,却不料赫敏将头摇得似风摆荷叶。
“很抱歉,哈利,我手上这只时间转换器最多只能回溯到两天之前,魔法部对于时间类魔法物品的管控程度非常严格。”
“而且就算我们真的能够回到上学期末,拿到曼德拉草叶片,可我们总归还是要回来的呀。”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依然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那叶片肯定会枯萎的。”
哈利听此,只得叹息作罢。正是:满怀热肠遭冷雨,一身兴致化寒灰。
往后数日,这疤面郎派遣了弗雷德与乔治兄弟两个打探消息,又特地去拜会了斯普劳特咨询,还请得弗立维动用人脉。
谁知各方打听尽皆落空,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那反季的曼德拉草遍寻不着,直教哈利大失所望。端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待至周五,去上海格那保护神奇生物课。三人离了城堡径向禁林去了,路上赫敏絮叨不休。
“和咱们一起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学院还有斯莱特林,我敢说这群家伙一定会故意刁难海格,到时候也许会要我们救场……”
“放宽心吧,赫敏,我敢说海格一定早就准备好了。”罗恩漫不经心道:“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份正经工作,无论是谁,都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你说是不是?哈利?”
不待哈利回应,三人行至禁林边,早见海格小屋前人头攒动。
那海格正盘坐地上,抓一瓶白兰地鲸吞虎饮。牙牙甩着赤练似的长舌,在他光头颅上舔舐,直将那脑门子磨得锃亮如铜镜,映着日头晃人眼目。
罗恩伸颈张望片刻,“好吧,我要收回我的话,海格可能没做准备。”
那海格候了半晌,不见再有学生来,便踉跄起身,呵笑道:“所有学生都在这儿了吗?”
“把你们的书打开吧!”
“怎么打开?”这德拉科冷着脸儿,拖着声儿,从包裹里拿了那獠牙交错的《妖怪们的妖怪书》,正被一条麻绳捆作一团。
“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处理一本会疯狂咬人的书。”
这格兰芬多众人听得此话,竟不与他反驳,俱是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这个说“这书凶似虎狼”,那个道“捆了三道还挣揣”,真个是怨声载道。
海格见众人束手无策,惊讶道:“你们没有一个人能打开吗?”
“赫敏?”
“唔…海格教授。”赫敏拿了自家的书,歉然道:“我的书买回来就比较听话。”
罗恩看那书时,日头下但见那书皮上深深两排牙印,灿然生光。
他倒抽一口冷气,“等等,赫敏,你不会是把这本书咬回去了吧?”
“拜托,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赫敏没好气道:“是死亡日记咬的。”
“把《妖怪们的妖怪书》咬的不停惨叫,邻居还以为我虐待动物报了警。”
哈利听罢,跌足叹道:“早知这厮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洒家何苦动刀。”
说罢,从包里“哗啦啦”倒将出四五块书,俱是被砍得七零八落。
罗恩在旁看的眼角乱跳,海格这个教授确实不好当啊。
那海格见众学生俱被书困住,也不多言,劈手夺过德拉科手中那书,只在书脊上搔得两搔。说也奇怪,那书登时服帖帖,再不张狂了。
“你们看,这样就好了。”
“哦,我们多笨啊。”德拉科双臂环胸,讥讽道:“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潘西痴痴笑着,与他应和,“看来以后我们买每一本书之前,都要先挠一挠它的书脊。”
说罢,好些个斯莱特林齐声发笑。
只笑不过几句,又见一个蛇院汉子拦至德拉科身前。
“别太过分了,德拉科。”
“你现在做的事,真的被称为斯莱特林吗?”
此话一出,又有三五个蛇院汉子应和。
德拉科听此,只气的发丝乍起,怒极反笑,“我不配被称为斯莱特林?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那你也不是靠自己的手段打开密室的!”
此言一出,直恨的德拉科牙根发痒,恨不得与其大战三百回合,分出个真假蛇院学子。
海格吃了德拉科的讥讽,却不似前番容忍,只冷哼一声,喝道:“你似乎有点太瞧得起自己了,马尔福先生,你并不是笨,你是完全不长脑子!”
言罢,又取过另一学生手中这书,解了绳索,那书登时龇牙咧嘴,便要伤人。
好海格!也不躲闪,只将醋钵大的拳头扬起,爆喝一声,但见拳风过处,轰隆一声巨响,直教地动山摇,惊得禁林中飞禽走兽四散奔逃。
那书吃这一拳,那獠牙也险些断了满地,登时软做一团伏低乖巧,再不敢逞凶。
海格将书掷还去,俯视德拉科,虬髯戟张,道:“你身上的肌肉是摆设吗!”
那德拉科方才吃海格一拳震地,早颠得三魂出窍,又见他不是往日那唯唯诺诺的守林汉,只得把一腔恶气压在肚里,瞪目切齿却不敢言。
“斯莱特林扣五分!顶撞教授!”海格忽一声暴喝,随即大笑,“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须知这德拉科素来最看不起海格出身,虽见他披了教授皮囊,心底仍当作是看林猎户,如今吃他的罚,如何按捺的住?
“你敢扣我的分?!你不知道我爸是谁吗!”
“还敢威胁教授?斯莱特林再扣五分!”
“我爸是校董!”
“我看你是想关禁闭了!”海格将袖口一捋,露出铁柱般臂膀,甲虫小眼里寒光迸射,“今天晚上来跟我巡逻禁林!”
此言一出,德拉科登时噤若寒蝉。众学生见海格显出这般霹雳手段,那个还敢嚼舌?
纷纷挺直腰板,屏息凝神,真个是鸦雀无声。
海格环视四周,见众人再无异议,方满意颔首,“好了,孩子们,在这等我一会儿吧。”
“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家伙。”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踏得地动山摇。
直待那巨汉身影没入禁林,众人方才吐出一口浊气,松懈下来。
“尼可·勒梅的胳膊肘啊,那真的是海格吗?”
“他的变化也太大了……”
“在恐吓学生这一点,他绝对和斯内普有一拼。”
众学生七嘴八舌议论不休,罗恩亦把头摇得搏浪鼓也似,咂舌道:“太陌生了,那真的是海格吗?”
“说实话,除了那体格,我已经看不出来海格和以前还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哈利听此,却笑道:“大丈夫顿悟只在朝夕,海格哥哥既得了造化,脱胎换骨,自然非吴下阿蒙。”
正说间,忽听得远处轰隆声如地裂山崩。众人急回头看时,但见海格引着那挪威脊背龙诺贝塔迤逦行来。
“快跑啊!是火龙!”
不知是那个发一声喊,直教众学生炸了营,好似没头苍蝇般乱窜,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赫敏惊道:“第一课要讲的不是鹰头马身有翼兽吗?”
“他把诺贝塔牵过来干什么?!”
海格见着众人四下逃窜,忙叫道:“嘿!孩子们,回来!”
“诺贝塔被邓布利多教授施了禁咒,它伤害不了学生!”
众人听得这般说,方迟疑驻足。
那诺贝塔见了碧眼疤头的汉子,忙将数十尺长的龙身缩在海格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偷眼觑看。
海格安抚龙首笑道:“她可是个好姑娘,不会胡乱咬人。”
“你们最好不要浪费时间,因为你们只能观摩她一刻钟,毕竟咱们不能把一节课的时间都浪费在看火龙上。”
众学生见那火龙果然腼腆,方才壮着胆子一步步往前挪动,真个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哈利见这光景,有心要成全海格体面,当下大步向前,抬手拍那龙牙,回首与众人笑道:“此乃霍格沃茨镇校神兽,尔等怕它何来?”
众学生见哈利这般胆识,也都渐渐定神,一个个挪着小步围将上来,把那火龙圈在核心,啧啧称奇。
真个是:百年难遇活龙现,千载只见龙杂碎。这般稀罕活火龙,便是爹娘老子也未必得见。
这纳威念起前番在哈利面前见着博格特竟念不出咒,只觉着面上无光。
此刻把心一横,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将手按在诺贝塔肚皮上。但听身后一片惊呼,那火龙却纹丝不动。
纳威咧嘴笑道:“哈!火龙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急扭回头欲寻哈利见证,却见那疤面郎早退至树荫下,正与海格对酌。
“哥哥端的好胆识!第一堂课便请来火龙坐镇。”
海格仰头吃一口酒,笑道:“别吹捧我了,哈利,我只是模仿卢平教授而已。”
“我听说你们对他的实践课都满意的很,所以也想来试一试。”
哈利与他碰酒道:“哥哥已是天大成功,多少好汉一生不见火龙真容。只凭这一课,哥哥便足已拿了那优秀教授的评称。”
“洒家这一口,先与哥哥庆贺!”
海格被这一番话说得秃顶泛红,只觉面上臊的慌,忙岔开话头。
“咳,你们过来的时候,我看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哈利拊掌叹道:“哥哥好眼力,洒家正为那曼德拉草烦恼。”
紧着,遂将欲学阿尼马格斯却苦无草叶之事细细说了。
海格思忖片刻,笑道:“那么,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人马呢?”
“它们可是天生的预言家,没准会知道谁的手里有成熟的曼德拉草叶片。”
此话正如金钟喝破迷障,哈利顿觉茅塞顿开,大笑道:“善!洒家正好去寻费伦泽哥哥讨杯酒吃!“
“记得帮我也问个好——我想禁林里应该没什么生物能够威胁到你吧?”
二人谈笑风生,却不妨被那厢抚摸龙腿的德拉科听在耳里。回头斜睨时,眼中只恨不得淬出毒火。
“霍格沃茨真是要完蛋了,什么人都能教课。”他冷笑道:“搞来一头毫无危险的火龙让学生摸,自己却躲到一旁喝酒。”
克拉布与高尔两个连忙应声虫也似地附和。
赫敏听得这般言语,回首冷声道:“既然火龙毫无危险,那为什么刚才只有你跑得最快?”
“是因为屁股太松,有喷气助力吗?后庭花先生。”
德拉科面皮紫胀,正欲回骂,却见罗恩那厮眯起眼来,手已探入怀中握魔杖。
他素知这拼命六郎是个血不流尽,死不止息的主儿,怎肯平白惹这疯汉?
只得转头将一腔邪火尽泄在诺贝塔身上,擎起魔杖朝那龙腿根子乱戳。
“你危险吗?丑陋的大畜生?”
言犹未尽,那龙臀忽地一扭,正对着德拉科,但听得“噗呲”一声尖响,好一道金汤激射而出,其势如强弩离弦,直把这德拉科冲出三五丈远,兀自不止。
“该死咕噜噜噜……”
“把它噜噜噜……”
有分教:魔杖戳龙股,恶语激龙怒。一泡尿喷三丈五,公子哥儿满嘴糊;莫道畜生无火性,金汤温泉洗嚣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