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哈利一剑刺破这橙黄招子,那妖书登时好一阵哀嚎。
哈利听的聒噪,作势要扎另一只。妖书见此,忙闭了独眼,收了利口,再不作声。
见它乖巧了,哈利冷哼一声,与它数十颗毒牙一一施了咒。
待尽数施完,毒素倒流。过了半晌,忽听得半空中好一尖啸。
“爸!”
哈利几个定睛看去,但见那德拉科猛的坐起身来,煞白面皮显出几分血色。
这德拉科环顾四周,见得焦人海格与那落汤鸡洛哈特,心下便知晓这两个定是舍身来救。
他急促叫道:“小心汤姆!他活在日记本里!”
“哦,我亲爱的德拉科,请放松一点。”洛哈特起身擦一擦汗,笑道:“事情已经被我解决了。”
他正要再说这些自吹自擂的话来,忽听得“铛”一声响,见着哈利以剑杵地,又忙道:
“当然了,是在哈利的主导下,其实我发挥的作用不是很大。”
听得哈利这名,德拉科心下一激,忙扭头寻去。
见着血人也似的哈利与那断臂,两只眼空洞洞发直,竟是呆傻住。
他唇齿颤动,喉间咕哝作响,挣扎了好片刻,方才挤出三五颗字。
“你救了我?”
“你救了我?!”
常言道:恩仇颠倒,五味杂陈。这白发郎面上好似开了染坊,青的是惧,白的是惑,赤的是羞,紫的是怒。恨也不是,谢也不是。
他又瞥一眼那淌黑血的断臂,只道是哈利为救自己所至,霎时间天地崩塌,连连倒退。忽的脚下一滑,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回首望去,见着卢修斯背上那血洞,直惊骇得目眦欲裂。
“爸!”
“是谁干的!”
须知洛哈特夺了卢修斯那保命护符,心下过意不去,便是惊惧那血洞,也颤巍巍踏步上前探了探鼻息。
“噢,他还活着!”
“德拉科,和我搭把手,咱们赶紧去找医生。”
“哈利,别忘了你的胳膊,我敢说庞弗雷夫人一定能接上。”
这洛哈特急声絮叨,又趁众人不备,将那碎护符又塞了卢修斯胸口里。
海格也自石砖下抽出脚来,小心翼翼拾了哈利断臂裹入怀中。
“哈利,咱们走吧。”
此时那增龄剂药效渐退,哈利浑身骨节噼啪作响,霎时间九尺雄躯缩作平素大小。
待换过衣袍,更见他将那柄碎作两段的白霜秘银戒刀用旧袍细细裹了。
“哈利,这把刀已经作废了。”那分院帽自洛哈特头顶道:“格兰芬多宝剑不好吗?”
“在你毕业之前,你可以一直拥有它。”
哈利摇头道:“洒家这刀自有数般奥妙在,却不好随意抛弃了,须得再教那妖精修补一番。”
拾捣尽了,他便与海格拖拽了蛇怪径向密室外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那盥洗室上头,邓布利多正与福吉并一干傲罗盯梢。
这福吉左右踱步,嘴上絮叨好似念经,一心要邓布利多等人都信那密室大开非是神秘人归来。
“你们仔细想一想吧,神秘人?这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眼下……”
这一干傲罗听的心下烦躁,邓布利多亦轻声开口,“不要心急,康奈利,等哈利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说到这个,邓布利多,你怎么能让一个二年级的小巫师去面对这种危险……”
他言语未毕,那直盯着洞口的斯克林杰忽的一声暴喝,“有东西来了!”
众人精神一凛,匆忙举杖而对。
候了片刻,但见洞口里显出好大一颗蛇头。
“是蛇怪!”
“四分五裂!”
“烈火熊熊!”
“电闪雷鸣!”
这五光十色的咒齐齐射出,只一息间,这蛇头便被打成个稀巴烂。
“直娘贼!那个腌臜撮鸟动俺蛇怪!”
哈利踏着那烂蛇头一跃而上,怒道:“洒家妹子早先要看这孽畜,如今这头烂作一团,却教俺拿甚么鸟物事与她瞧!”
“哈利!”
邓布利多面色凝重,急上前与哈利施了好些个治疗的魔咒。
哈利拍一拍膀子,叫道:“咦!教授的手段真个了得,却比洒家自施的好上几番。”
邓布利多不睬他夸赞,只盯着他道:“你的左臂怎么了?”
“此却无妨,洒家一时失手,中了伏地魔那贼厮的计。”
福吉身子一颤,惊叫道:“波特先生!请不要散播谣言!”
斯克林杰瞥一眼那蛇怪碎头,皱眉道:“居然真的有蛇怪……它是被谁杀死的?”
“当然是哈利!”
洞口里忽的传来一声喝,但见海格倒拖蛇尸钻将出来。
“他用刀砍死了蛇怪,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去看蛇怪脖子上的伤口。”
这斯克林杰半信半疑,上前把那蛇怪头颅打量片刻,惊骇叫道:“真的是哈利!”
一个二年级巫师杀了一条成年蛇怪?!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此时他又念起斯内普自蛇院休息室的言语,心下好一阵汗颜。
如果是自己跟他打起来,还真不能全身而退。
邓布利多见着海格模样,皱眉道:“海格,你的头发和胡子呢?”
海格摸一摸光头皮,“被神秘人用厉火咒烧掉了。”
“海格先生!”福吉又叫道:“你也一样,请别再散播谣言——”
“闭嘴!”
海格咆哮一声,“你们现在都看见了?五十年前害死桃金娘的是蛇怪,根本不是八眼巨蛛!”
“我是无辜的!”
福吉面色一滞,“当然,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正此时,那德拉科与洛哈特两个也拖着卢修斯爬将出来。
邓布利多见此,忙命人将哈利与卢修斯送至校医院。
那德拉科正要同往,又被斯克林杰施咒困住。
“马尔福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德拉科惊惶叫道:“你要干什么?我受《未成年巫师保护法》保护!”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触犯了《未成年巫师违法条例》。”
待众人各自散去,邓布利多陪同哈利径向校医院。
沉寂好半晌,这老校长垂首道:“抱歉,哈利,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哈利笑道:“教授此言差矣,若不是那凤凰与分院帽来助,想必洒家早已命丧密室。”
“可我终究让你受到了生命危险。”邓布利多吸一口气,“是我放弃了你。”
哈利大笑一声,声如洪钟,“古人云:悉天下奉一身而不取也。教授若为我一个,至万千学生性命于不顾,方真教天下好汉唾骂,俺哈利亦无颜立身天地间!”
邓布利多听罢,愣了好片刻。
他卸下心里包袱,也笑道:“菲利乌斯经常和我说你的思想很深邃,我直到今天才理解他的话。”
“哈利,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教授莫说这些个见外的话。”哈利摆一摆手,与他低语道:“教授可晓得魂器一物?”
“是谁跟你说的?”
“那伏地魔得意忘形失了嘴,洒家才晓得那劳什子日记本竟是个魂器。”
“噢,这和我猜的一样,可真是个坏消息。”邓布利多摘了眼镜,揉一揉眉心,“所以,你找到那个魂器了吗?”
哈利自怀中拿了那妖书,道:“正是此物。”
紧着,他与邓布利多分说了这蛇怪残躯如何与日记本融为一体。
待说罢,邓布利多只觉着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脚。
他把伏地魔制成了一件魔法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