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壮士!”
“真雄壮!”
李世民的眼神愈发的炽热,尉迟恭却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尉迟恭并非是什么底层的庶民,他家乃是老鲜卑军事贵族,他曾祖在北魏当过公,而他祖父和父亲都曾在北齐担任官职,他父亲尉迟迦投降后又在北周担任过官职。
只是,跟聚集在李建成身边的那些人一样,家道中落,算是落魄的军事贵族。
因为李玄霸的异军突起,窦夫人劝说李渊,让李建成早些开始掌握河东诸多产业。
李建成有了底气,就开始全力结交一些能人志士,扩大自己的名声,他的名声在河东愈发的响亮。
河东许多落魄的贵族子弟们都纷纷前来投奔,这尉迟恭就是其中之一,他勇武超群,家里还经营着铁器的产业,听说那位国公之子礼贤下士,对他们这种落魄的贵族极为友好,而且还常常召集诸多匠人之后,他就带着家里的匠人前来投奔,想要谋个出身。
只是,这李建成的门客们让他大失所望。
负责迎接的门人居然跟他索贿,要缴纳钱财方能进去。
尉迟恭倒不是出不起这钱,只是听到那人的言语,心里便觉得这公子不过如此,身边人都是这样,正主又能好到哪里去?便没了投奔的想法,准备离开。
途中与人诉苦,说起李建成的不是,被李秀宁听到,方才有了当下的事情。
当下又被这国公府的人堵住,尉迟恭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这传闻跟现实便相差这么多吗??
看他们这架势,是不愿意放我离开啊。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先拿下那个娃娃,挟持他来逃离的时候,那娃娃却已经冲到了尉迟恭的面前。
“这位壮士,这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不妨与我说,我定为你做主!”
尉迟恭瓮声瓮气的说道:“只是些误会而已,郎君不必为我做主,只需放我离去就是。”
“壮士,到底是什么误会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尉迟恭便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便是如此。”
李世民大怒。
“岂有此理?!这般壮士前来结交,还有小人敢为难索贿?”
“玄霸!!”
“二哥。”
“去找出那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押着送去父亲那边!让阿爷去处置!”
“喏!”
李玄霸赶忙上马,留下许多骑士在此处,只带走了其中几个。
尉迟恭却还是盯着面前的李世民,“郎君,事已说了,我现在能离开了吗?”
“壮士何必急着要走呢?”
“这件事,我大哥定不知情,这是下人的过错,壮士且逗留几日,等大哥回来,必定亲自跟壮士请罪”
尉迟恭对此并不感兴趣。
从他用的人,就能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麾下若都是这样的小人,那自己投奔了又有什么用呢?必定是被排挤,这不是什么好路。
可面前这娃娃如此客气,尉迟恭的脸色也就稍微缓,他低头行礼,认真的说道:“我并非是怨恨公子,只是此番出来,诸事不利,已没了心性,当下只想早些回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还请郎君勿要为难。”
“壮士,我是在为您感到担忧啊。”
“您既说是弃了营生而来,那如今没有任何收获就要回去,岂能心安?况且,如壮士这般身手,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此勇武,屈居在家,实在惋惜!如今朝廷正向四处用武,这正是英雄用武之地,若是兄台错失良机,往后还能盼到可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李世民说着,又为尉迟恭分析道:“河东的贵人有许多,都有豪杰来依附,可这些贵人们,他们只能花钱供养这些门客,却无法给与他们施展才能的机会!”
“可我大哥这里不同啊,您有所不知,我如今,便是在那鹰扬府内操练,您看我身后那些友人,也都是鹰扬府出身,若是壮士愿意留下,我就去找此处的鹰扬郎将,让他给壮士安排个出身!这不是很好吗?以壮士的勇武,往后便是做个校尉,郎将,也不是没可能啊!”
尉迟恭看向了远处那些骑士们,果真是鹰扬府的装扮。
尉迟恭有些心动,他看着一旁的李世民,“这鹰扬府的差事,只怕是有些”
“进鹰扬府确实不容易。”
“这进了鹰扬府,全家就是军户,从此避了徭役税赋,当下这些鹰扬府的军士,都是些良家子弟,也都是受人举荐的。”
“不过,我会全力而为!一定为壮士求个好差事!壮士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发誓!”
尉迟恭赶忙说道:“岂敢,岂敢。”
他惊异的看着面前的李世民,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赞叹道:“郎君小小年纪,却是如此不凡!实在令人敬佩!”
“哈哈哈,尉迟君才是不凡啊,我年纪虽小,可这能徒手夺我马槊的,只怕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方才真是给我吓到了,君一把夺走我的马槊,我还当自己今日是要为阿姊战死在这里了!”
尉迟恭哈哈大笑,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又看向了李秀宁,低头行礼道:“并非有意冒犯,还望恕罪!”
李秀宁眯着双眼,脸上满是喜色,“是我的人动手在先,君勿要怪罪就是!能与壮士结交,我们也颇为欢喜,壮士不如随我往府!让二郎设宴款待!”
“这有劳!”
李世民很是开心,上了马,便跟着尉迟恭再次往城里走去,李世民一路上都在跟他讲述一些军中的趣闻,尉迟恭是愈发不敢将他当作孩子来看待。
当一行人回到李府的时候,李世民直接将他领到了自家的小院里。
小院远不如东院那么大,人也不多,宴会不算太丰盛,吃的也有限。
可尉迟恭却坐的颇为舒适,李世民坐在一旁,正大声与他言语,两人是越聊越欢。
他们正聊着天,门忽然被推开。
就看到李玄霸快步走进来,而在他的身后,刘丑奴与另一武士押着一人,几步走到了正中间。
李玄霸开口说道:“二哥,人我已经找到了,阿爷并不在府内,不知该如何处置.”
李世民指着那人,问道:“尉迟兄,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尉迟恭看向对方,脸色一沉,“正是此人。”
那门人神色甚是惶恐,开口辩解道:“二郎君,我着实不知道此人与您相识,我跟随公子许多年啊,请宽恕!我再也不敢了!”
“呵,既跟随兄长多年,又岂敢坏他的名声?!”
“老三,你去将他送到冯立那边去,让冯立把他关起来!等阿爷或兄长回来再处置!”
“喏。”
李玄霸再次将此人带走。
尉迟恭此刻开口说道:“二郎君,要不还是勿要这么做了,让三郎君如此对待公子的人,只怕是不太妥当,我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几位郎君”
“无碍!”
李世民打断了他,开口说道:“君不必担忧,我们兄弟几人最是和睦,况且,这其实是好事,兄长身边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般门人能造成多大的危害,二郎是帮了大哥的忙,他们怎么也不会因此而怪罪,拜谢还差不多,我们继续吃!”
就如李世民所说的那样,将李玄霸将人送到冯立这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给他之后,冯立是赶忙拜谢。
“若非君侯,险些让这般小人坏了公子大事!”
“多谢!”
冯立身后的几个人也是一同行礼拜谢。
李玄霸赶忙将他们扶起,认真的说道:“不必如此,还望冯君派些亲信彻查此等败类,兄长最是喜好贤才,要是因为这种人导致兄长错失人才,兄长必定不乐”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