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下,北风起,千砧万杵捣不息。
不因捣衣夜不眠,只为今夜如度年。
……
此情此景,彼时彼刻,张翠山只想畅怀吟诗一首。
面对黛绮丝想让辉月使上桌吃饭的提议,张翠山自然是无情的拒绝了。
他宁愿半夜从背后捅自己的是刀子,但也不希望捅自己的真是刀子。
黛绮丝只当他是假正经,却不知张翠山对辉月使确实没有兴趣。
那双无色的眸子总会勾起他前世看鬼片的不好回忆。
如果关上灯的话,或许还行。
但不知道黛绮丝抽什么风,今晚并没让他熄灯,反而还让辉月使一直在屏风后坐着,就差等自己累了,让对方上来推一把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在黛绮丝一身素白制服的诱惑下,他的体验感还是不错的。
黛绮丝在苦逼完后,便一脸满足的睡着了。
张翠山却还要提前将圣火令上的武功抄录下来,明日交给大圣王。
见张翠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辉月使脸上的异色一闪而逝,立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紧张。
张翠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领口肆意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结实健硕的肌肉,依稀还能看到辛勤挥洒过的汗水,顺着流畅的线条从胸肌滑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阳刚气息。
辉月使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收回目光。
同时心中又感到诧异!
没想到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张翠山,身材竟这般硬朗挺拔,出人意料!
而对方究竟是虚有其表,还是银枪蜡头,从黛绮丝刚才的反应,以及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屁股,也能深切的感受出来。
这给辉月使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虽然她不是圣女,但作为护教使者,辉月使也需要保持处子之身。
而波斯明教常与波斯国的皇室合作,她也见过波斯皇室那奢靡荒诞的后宫生活,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像张翠山这么旷日持久的,还是第一次。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两人在演戏,还趁机偷看了一眼。
结果不看还好,看过之后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就更大了。
也终于明白黛绮丝为什么越叫越惨,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都不敢想象!
对方简直就是超人……
因此在见到张翠山从屏风后走出时,虽然对方之前拒绝了黛绮丝的提议,但辉月使还是担心张翠山会突然兽性大发,对自己欲行不轨,故而才会显得如此局促不安。
好在张翠山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刚准备倒杯茶润润嗓时,忽然表情怪异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木凳上晶莹的水渍。
辉月使本来低着头,但察觉到张翠山起身后,便下意识的警惕起来,看向对方。
当她发现对方的动作后,也顺着张翠山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辉月使的脸色便瞬间涨红,赶忙冲了上去,用衣袖在上面疯狂擦拭,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翠山则是嘴角一抽,换了个地方坐下后,淡淡开口道:
“别擦了,去准备笔墨!”
辉月使擦完后,头也不敢抬的夺门而出。
张翠山摇了摇头,倒也没觉得尴尬,毕竟人之常情嘛!
他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后,不多时,辉月使便将笔墨拿来了。
辉月使倒也不傻,猜出了张翠山这个时候要笔墨做什么,便给他准备了厚厚的一沓白纸,并主动替他研墨。
张翠山也没有跟对方交谈的欲望,在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便开始下笔默写圣火令上的武功。
辉月使会说中原话,自然也能看懂一些中原汉文,而以她对圣火令神功浸淫多年的经验来看,对方并未在功法口诀上面动手脚,反而写得十分详细,其中甚至还有他对圣火令神功的一些感悟,可谓诚意十足。
这让辉月使对张翠山的印象不禁大为改观。
作为敌人时,对方的狠辣与果决,确实令人为之胆寒。
但作为朋友时,却又推心置腹,赤诚相待……
看来大圣王选择与对方合作的决定是正确的,而她既然已经选择了为明教献身,也该摆正态度,做好应尽的责任,如此才能不辜负明教对她的栽培。
想到此处,辉月使对张翠山的敌意也不由得减轻了几分。
张翠山自然不知道辉月使的想法,严格来说,他甚至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的目的把圣火令神功誊抄下来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毫笔。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
“这些圣火令的功法先放在你那,明日一早交给大圣王即可,你退下吧!”
辉月使没想到张翠山会将功法交给自己保管,这是对她的信任吗?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确实不错,辉月使小心翼翼的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后,便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收好,退出了屋外。
张翠山熄灭烛火回到床上,搂着黛绮丝刚准备睡下时,对方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你当真不喜欢她?”
“女人,你的想法很危险!”
张翠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毫不客气的警告了对方一句。
要知道黛绮丝在家中,实际上是没什么地位的,而对方如此撮撺自己对辉月使下手,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看不见就行,但以殷素素的脾气,肯定是不会放过黛绮丝的。
虽然随着张无忌成年,殷素素已经放开了二胎政策,表示如果黛绮丝还想要个儿子的话,现在生也不迟,但黛绮丝显然是不想吃苦的,所以明确表示有一个女儿就足够了。
而这已经是殷素素给她的最大权利了!
结果黛绮丝现在又动起了歪心思,张翠山是真怕她惹恼了发妻,最后闹得不好收场。
“你放心,我这是帮你张家开枝散叶,哪怕素素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黛绮丝翻过身来,与张翠山四目相对,水润的红唇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窥见几分光泽,吐气如兰,语音慵懒道:
“你以为不敢再生的人是我吗?是你的那位贤内助!”
“她想的可要比你远多了,不管我给你生几个孩子,永远都只是庶出,没有上位的机会,而她若是再给你生一个儿子出来的话,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这女人呐,都是最喜欢偏心的……”
近几年,殷素素不止一次找过黛绮丝,希望她能为张家开枝散叶,但黛绮丝确实不想再生了。
首先是不想吃苦,其次,她也明白自己是靠什么吸引的张翠山。
孩子生多了,身材难免会走样,即便她知道张翠山不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但她也希望自己能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对方。
虽然两人偶尔有拌嘴,但黛绮丝知道,张翠山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然对方也不会冒着危险来救自己。
既然她不能为张翠山做的事,找一个人代劳一下又有何妨?
她相信就算殷素素知道了,也只是表面发下牢骚,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