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兰脑袋木得发胀,无数疑问席卷而来。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是严琳包养又卷款跑路的小白脸?
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不是有个当医生的妻子吗?
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司瑾雇佣来演戏的演员。
那司瑾的整个身份不就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麻将牌“啪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宗兰,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
其他太太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纷纷停下八卦,围拢过来关心她。
徐宗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强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震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没事,老毛病犯了,有点头晕,歇一下就好。”
说着,她端起手边的参茶,借喝水的动作,掩饰内心的动荡。
接下来的几麻将,徐宗兰都心不在焉。
她机械地摸牌、打牌,根本看不清牌面,全凭本能和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在应付。
筹码输出去不少,她也浑然不觉。
又勉强支撑了半小时,她实在无法再待下去,将牌一推,扶着额头,声音虚弱地对各位夫人说。
“抱歉,各位,我这头晕得厉害,怕是撑不住了,得上去躺会儿。”
“今天扫大家的兴了,改天我再做东赔罪。”
几位夫人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也纷纷表示理解,让她快去休息。
徐宗兰点头表示抱歉,转身离开了棋牌室,然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一关上门,她便抓起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医院院长的直线。
“刘院长,鉴定结果出来没有?”
电话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夫人,我已经安排人在加急处理了,但最精密的比对需要时间。”
“但夫人放心,我们尽量在傍晚前出初步报告。”刘院长小心翼翼地保证。
“傍晚?就不能再快些吗?”徐宗兰看着墙上的挂钟,眉心紧皱。
现在才刚过中午,距离傍晚还有漫长的五六个小时。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她不想再等了。
“夫人,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院长为难地解释着鉴定过程。
“样本处理需要两小时,PRC扩增需要三小时,遗传分析需要三小时,数据分析审核需两小时,这一共需要十个小时。”
“我们加急,至少也要八个小时,再快就要影响数据的准确性了。”
徐宗兰脸色阴沉,但又不得不妥协。
“好吧,结果一出来,你立刻通知我,一秒都不能耽误,知道吗?”
说完,也不等院长答应,她便重重挂断了电话,心情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此时此刻,她根本坐不住。
这个可怕的发现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必须立刻解决掉一些疑团。
她再次拿起电话,拨给了助手。
“听着,我要你立刻动用一切资源,深入调查严琳那个小白脸的所有底细。”
“特别要核对清楚,他和我们之前调查过的周齐盛,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要最确凿的证据,越快越好。”
这一次调查,因为目标明确且涉及近期轰动一时的八卦,效率极高。
不过两个小时,一份初步的加密资料就传到了徐宗兰的私人平板电脑上。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
资料显示,严琳的小白脸确实叫罗城康。
这人职业经历混乱,与“大学副教授”的身份天差地别。
然而,附上的高清照片,却与之前调查中司瑾养父的照片高度吻合。
不仅是五官,就连嘴角那颗极具辨识度的黑痣,位置、大小都分毫不差。
‘人有相似’这种侥幸心理,在如此精准的细节对比下,彻底站不住脚。
徐宗兰眼神已经有些慌乱,她继续往下翻看助手标注出的重合点。
罗城康近几年的行踪时间线,与周齐盛在加拿大任教的时间段存在大量无法解释的空白和矛盾。
罗城康惯用的几个化名和联系方式,也与周齐盛的某些边缘信息隐隐对应......
越来越多的线索像拼图一样汇聚,指向一个让她细思极恐的结论。
这两个身份,极大概率是属于同一个骗子。
既然“养父”是假的,是被人雇佣来扮演的角色,那么那个所谓的医生“养母”,自然也是子虚乌有。
司瑾整个在加拿大的成长背景、教育经历,从根源上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这个认知让徐宗兰感到一阵荒谬。
虽然之前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但事实摆在面前还是难以接受。
裴家嫡长媳居然是个居心叵测的女骗子。
她扶着桌子才能站稳,心底涌起一股被欺骗后的愤怒和复杂情绪。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竟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机和手段,伪造一个近乎完美的身份。
就连她四年前查,都没有查到破绽。
她一步步接近她的儿子,甚至在儿子坠机失踪后,还能精准地抓住机会,凭借“遗腹子”稳住裴家长孙母亲的地位。
这真的是一个孤女能完成吗?
虽然她承认在儿子失踪、家族地位受到私生子威胁的那段黑暗时期。
司瑾和舟舟的出现,确实是“及时雨”,帮了她大忙。
但此刻,这点“功劳”完全无法抵消其背后所隐藏的可怕动机和算计。
现在她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司瑾肚子里那对双胞胎,究竟是不是裴家的血脉?
如果连孩子都是假的,即便司瑾现在认回了司家,是名正言顺的豪门千金。
她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心机且危险,不知羞耻的女人扫出裴家。
裴家的门楣,容不下如此处心积虑的祸水。